第十六章:方方面面
肖妩、肖媚和刘大为一走，慕容孜即坐到乔颖身边，轻问道:“你和刘大为认识多久啦？”
“昨天上午才照面的。他代表他的老板来看我。”听她语气似不待见刘大为，乔颖疑惑道:“这个人怎么样？”
“你不了解他。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唉！”慕容孜轻叹一声道:“这么跟你说吧，他是不夜天桑拿中心老板韩硕的铁心马仔，也是得力干将，有一身硬功夫。因为韩硕经营的是娱乐场所，社会关系相当复杂，积累了深厚的人力资源，所以手也伸得特别长，而且为了谋利和牟利，通常是不择手段。去年7月份，他为了争夺50公里国道护坡工程，让刘大为带人跟永华装璜公司女老板唐利平的心腹、即本市最有名的街头霸王边四毛，在劳动路干了一仗。虽然没有死人，受伤的却不少。局里打算以黑社会性质聚众斗殴、将首要分子移送起诉，但矛盾的双方很快找到相关人事调停谅解，各罚5000元作数。事后，森茂绿地工程有限公司老板翟傲峰自动放弃竞标。据传翟傲峰还未和前妻柳瑶结婚时，就与唐利平有特殊关系。肖妩嫁给翟傲峰之后，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仍然保持。由于唐利平的公司没有资质参加竞标，说明她叫边四毛出手是帮翟傲峰办事的。工程最后落在了昌和基建工程公司的手上。而昌和基建工程公司的老总韩勋，是韩硕的胞弟。显然，这次护坡工程争夺战，是以韩硕完胜告结，但他与翟傲峰之间的明争暗斗并不会就此中止。我认为像刘大为这种为人之车的棋子，很容易落得被老板丢车保帅的下场，所以我希望你谨慎和他交往。段队这么信任你，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们真心希望你好。”
乔颖听慕容孜苦口婆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听得都累，估计她讲得更累。她既然肯这么累地讲，当然是一片好心。
可乔颖是搞新闻娱乐工作的，政治觉悟肯定没有搞公安工作的慕容孜那么高，在她看来，只要上头有人压着的都是车，压着人的都是帅，无论红帅黑帅，大帅小帅；也不管红车黑车，大车小车，帅也不是万分的安全，何况乎车？所以她的人生理念是快乐至上，跟什么人在一起都无所谓，开心就好。
而慕容孜是有政治抱负的人，有着理想和信念，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不能以自我为中心。
准确地说，她们两个不是一种人，二者之间不能产生共鸣。
虽不认同慕容孜对刘大为的看法，但冰雪聪明的乔颖不会直接与慕容警花辩驳，而是笑呵呵的敷衍道:“我也没打算和他深交。不过他既是韩硕的铁心马仔，对祖霞的情况应该有一些了解，跟他多接触接触，说不定能打听到段队想要知道的情况。”
慕容孜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却说肖妩载着肖媚，也没真去逛超市，而是直接送她回家。路上她问肖媚道:“你和刘大为好像蛮投契的样子，不会是因为段虎老是忙案子的事冷淡了你吧？”
肖媚觉得夫妻间是少了点热度，段虎和乔颖近期交流过频也是个原因。他的工作总是没日没夜，接触的各色人等也是鱼龙混杂，但老公是自己选的，她只能理解，不能抱怨。当时，她犹豫了一下道:“我和刘大为不会有戏。如果他有戏，我也成不了热心观众，却可能是个忧伤的看客。”
“被人关注的，都是稀有的，稀有就意味着不能普遍拥有。关注者无法一一得到回报，悲催铁定无法幸免。被关注者该做的能且只能是心怀感谢。如果感动，如果冲动，结局将不是悲催可以形容得了的。”肖妩似乎被肖媚的感慨所感染，语重心长道:“姐是怎么离婚的你懂，但你不懂离婚女人的苦恼，你姐夫现在还跟永华装璜公司的唐利平保持着暧昧，比高云天还可恶。我也只能装聋作哑，难道离了又嫁？嫁一个老公你只需接受一个男人的缺点，嫁几届老公你面对的就是他们的缺点的集合，这会是多么可怕的一袋垃圾？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话，汽车已开进公安局家属楼大门口停下。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珍惜眼前人！”肖媚开门下车，回头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随手关了车门。
肖妩扬手示意再见，驱车离开。
再说肖大为回到自己的寝室，半躺在床上抽烟。
想着肖媚对他的亲近，肖妩对他的重视，乔颖对他的默认，慕容孜对他的陈见，还有韩硕交给的任务；再想到肖媚和肖妩是姐妹，肖妩和乔颖是闺蜜，乔颖和慕容孜是任务关系，慕容警花和其她三美又不熟，刘大为觉得先通过肖媚跟乔颖搞熟一点，再通过乔颖了解翟傲峰的情况，应该能接近自己的目标，并完成老板派给的任务。
次日，刘大为一大早起床，洗漱完开着红色千里马小车，来到了市医院住院部。
当时医院还没上班，他就在车上听着音乐慢慢等，却不小心眯过去了。
睁开眼时，已是天下大白。原本静寂的医院人来人往，变得十分的热闹。他赶紧上四楼病房找人。
护士告诉他道:“乔颖已经办好出院手续，被她男朋友接走了。”
肖大为一下子头都大了，没听慕容孜、肖媚和肖妩说过啊！乔颖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他当然不便直接打电话问乔颖，立即拨通了肖媚的电话号码。
肖媚没接，回信息给他，说她正在上课，不方便听电话，半个钟后她再拨过来。
刘大为无奈，极不情愿地拨通了慕容孜的电话。
慕容孜正在段虎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情况。
电话一响，她掏出手机一看，跟段虎说是刘大为。
段虎叫她接听。
“刘大为，乔颖已经出院了。是电视台的台长施展才接走的。我现在也回到局里了。”慕容孜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怪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原来你们看到我的车啦。”慕容警官也不叫我一声，就这么视若无睹啊！”刘大为沮丧道。
“你倒是不怕尴尬。好了好了，我忙，不说了。”慕容孜说完收了线。
“我叫乔颖去打探祖霞的去向，刘大为反过来通过肖媚接近乔颖，这会不会是韩硕搞的将计就计？”段虎沉思片刻道:“韩硕可能想通过肖媚了解翟傲峰的情况。关于祖霞的消息，既然乔颖认为可以向刘大为打听，我们就拭目以待。就目前的情况来说，825凶案的侦破工作已陷入僵局，这也是权宜之计。”
慕容孜道:“段队的意思是叫我继续保持对乔颖的关注？”
段虎微笑颔首，示意她赶紧去忙事。
肖媚一下课就拨回电话给刘大为，“刘大，有事吗？”
“有啊，大件事！”刘大为夸大其词道:“我刚才去接乔颖出院，护士说她被男朋友接走了。慕容孜说是施展才接走的。乔颖和施展才到底是哪回事呀？”
“哦，我只知道他们是上下级关系。具体什么情况估计我姐知道。你等会儿，我问问肖妩再说。”肖媚说完挂断电话，转拨肖妩。
“肖媚，我在单位，不能聊太久，有事你快说。”肖妩回话道。
肖媚细声道:“乔颖和施展才关系密吗？”
“密切也可甜蜜也可，这是人家的自由，又不违法。”肖妩警示道:“别神秘兮兮的。反而窥探别人隐私才是违法。造成后果还得承担法律责任。”
“哦，我知道了。姐，你忙吧。”肖媚收了线，回复信息给刘大为道:“刘大，我姐拒绝回答容易引发遐想的问题。但乔颖绝对未婚。”
刘大为回复信息道:“肖媚，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再联系你，谢谢！”
肖媚回复信息道:“义不容辞！”
刘大为估计乔颖和施展才在一起，应该没工夫搭他，就又回到了不夜天。
且说翟傲峰自从去年与韩硕争夺50公里国道护坡工程失利后，不甘就此沉寂。
他通过自己的人脉网络，打听到“昌和基建工程公司”的后台老板韩硕跟市公路局、公路质检中心主任钱途远关系甚洽，便通过肖向前的引荐、直接和公路局局长王富贵见上面。
两人斫树刨根的一溯往昔，没想到竟是小学同学。
有了这层关系，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话就好说多了。说到高兴处，王富贵向老同学透露，市公安局局长黄河浪是他的战友。
之后两人便是交往甚密。关于沿河路改造的消息，翟傲峰紧随韩硕之后就收到了。
上次输了，这次一定要赢回面子，所以他全力以赴，志在必得。
他也知道韩硕是时创丰的表弟，如果不能平衡这一势力，他又将重蹈覆辙，败走麦城，于是他具资备物，郑重承诺，请王富贵出面争取老战友的支持。
王富贵自然是满口答应，但不保证黄河浪会软口，毕竟各人有各人的人脉，各人有各人的追求。
翟傲峰也只能表示理解，却不免担忧，他想起了唐利平。
当晚，他把她约到宾馆，一番凤翥龙飞鸳鸯戏水之后，他问起了她在“喜来居宾馆”打牌的情况。
唐利平说打牌不是赢就是输，长期打下去只是图个开心，钱都给老板娘抽走了。
翟傲峰便又问她水怎么个抽法？一天大概抽多少？打牌的都是些什么人？
唐利平告诉他，长期坐桌的是她、时姝君、黎艳、魏薇。
颜梦云、南顾影、梅黛、梁文莉、苏定坚、乔博、胡有图、关德景等人则是长到。散客也不少，每天都有四五桌。祖雪只管抽水，缺人的时候凑个角。每天抽个四五千块钱很轻松。
翟傲峰了解清楚以后悄声道:“你明天在人最多的时候给我通个信，我叫人去把场子踩了，让韩硕落落脸，也灭灭时创丰的威风。”
“这样不好，抓进去一分钟都受不了。”唐利平当即反对道:“再说这样搞也太不厚道了吧？”
“时创丰不会让你们去坐牢，我也不会。顶多罚几块钱了事。”翟傲峰开导道:“他们对付边四毛的时候有没讲过厚道？钱不都给他们赚走了。我们有条毛！”
一句话激发了唐利平的旧仇宿恨，她气愤道:“好吧，就这么搞他们。”
翟傲峰抱紧她，夸奖道:“还是你懂配合我。”
唐利平非常自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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