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无序的种子
咔擦——
伴随着空间的猛然破裂。
一个又一个战士从空间的裂隙当中坠落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依然就在眼前，仿佛那场整个位面的破碎，已经将他们彻底地撕碎。
安德鲁脸色惨白地从地上爬起来，全身灰尘，耳膜和大脑当中依然在嗡嗡作响。
“大家怎么样了！快！快清点人数！”
而在半空之上。
秩序神和海神林恩也早已是满脸的凝重，神情早已不再向之前那么淡定。
微弱的光芒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了出来，照亮了周围的地面。
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魂不守舍。
他们都是紫罗兰大陆之上足以位列高阶的强大职业者。
在那个世界，他们早就已经超然世外，远远地凌驾在了普通人之上。
但是现在。
在亲眼见证了一个位面的毁灭之后。
他们才真正地察觉到自己的渺小，在这动不动便波及整个世界的战争中，他们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力。
“损失很大，不过我们逃出来了。”
海神林恩沉沉道。
迅速地清点人数，加上受了重伤失去战斗力的人之外，相比于之前，他们折损了几乎三分之一。
而大多数都是飞行能力很弱的战士，他们损失在了大地的第一次裂变。
而摩洛克所带来的所有的恶魔，几乎已经全军覆没。
“这里是哪儿？”一个战士脸色苍白地问道。
咔擦——
一道道混沌的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大地。
众人脸色惨白地向着远方眺望而去。
而就在那一瞬间。
他们看到的是一道几乎无法看到顶端的，绵延入视界线之外的高墙，无数的骨龙盘旋在高高的天空之上，整个大地都在隆隆地颤动。
“深渊第一位面。”
也不知道是谁说出的这句话。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映照着每一个人脸上苍白如骨的表情。
他们已经来到了深渊的最底层，正式踏入了深渊第一魔君的领地，他们马上就要面对的，是那个刚刚颠覆了整个位面的恶魔！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就算我们想要离开，那个魔君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想要活下来，只能跟随两位尊神，彻底将那个魔头覆灭！”
众人咬着牙，死死地握着手中的武器。
但是那种恐惧。
又怎么可能是几句话就能彻底被遗忘的。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到底是一个多么疯狂而残酷的恶魔，居然会用整个位面的覆灭来对付他们。
“看来我们只能放手一搏了！”海神林恩阴沉地握紧拳头，道：
“我本来以为只是对付一个深渊小小的魔君，不会遇到多少的麻烦，但我没想到，过程居然会这么坎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好对付，所以才拉我入伙？”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秩序神。
秩序神目光凝重，缓缓地带上手套，淡漠道：
“他杀过我的分身，同时还拥有破灭法则的能力，如果他不强，反而说不过去。”
瞬间，海神林恩的脸色大变，道：“破灭法则？！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秩序神看了他一眼。
“如果我告诉你，你还会和我来冒险吗？”
海神林恩目光阴沉，道：“所以，你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他所展现出来的这部分能力？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地落下投影？”
秩序神淡漠道：“破灭法则不是普通的生灵可以做到的，海神，你应该知道，想要在战斗中破灭掉对方的法则，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的位格要高于对方，这是定死的规则，谁也无法改变。”
她缓缓地踱步，目光闪烁。
“那么问题来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才破灭掉我的法则的？”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
如果按照神界的规则。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魔君的位格要远远地高于她。
但这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的。
因为在整个世界的体系当中，如果一个人已经凝聚出了神格，那就等于在这个世界烙印下了自己的印记。
即便他不承认，即便他不想。
他也一样会被世界意志承认为是神灵，并将印记烙印在诸天的神位之上。
但她查了很久。
不管是下位神灵还是中位神灵，都没有任何关于那个魔君的烙印。
所以她才感觉到蹊跷。
“他不是神。”
秩序神眯了眯双眼，狂风呼呼地吹起她金色的兜帽。
那如果不是神，却拥有能够破灭规则的能力，那他又是什么？那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说什么？”海神林恩目光闪动。
秩序神低沉道：“如果他不是神，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你应该很清楚，万界都在诸神的统御之下，为什么只有深渊可以成为法外之地？”
海神林恩眯眼道：“你想说……无序深渊？”
秩序神抬头，踱步而行，道：
“是的，你应该知道，法则就是规则，所有的神灵都不过是规则的体现，但无序深渊的那些混沌生灵，却是脱离于规则之外的存在，它们的本质是混乱而无序的，所以它们对法则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或者说。
无序与法则是相互克制的。
无序可以破灭掉法则，但法则同样可以同化掉无序。
就像光与暗，水与火。
而这也就造就了两者的根本对立，绝无共存的可能。
秩序神沉沉道：“而这就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可能，他确实不是神，但他却拥有无序深渊的部分力量，并且，他还可以将这种力量带到物质世界，而且没有受到世界意志的针对。”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就像两个分别象征着无序与秩序的水球和火球。
祂们可能会在世界层次上相互对抗，相互侵蚀，稳步磨灭掉对方的力量。
但绝对不可能有一缕火苗，或者一颗水珠，能像尖刀一样深入到对方的世界还畅通无阻。
这是世界层面上的排斥。
但如果真的有这种的事物存在，那对诸神来说，绝对是最可怕的一剂毒药。
因为这已经动摇了诸神存在的根本。
【你说的很对，不过你猜错了。】
【我确实有想过借助无序深渊的力量来对诸神动手，但这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行性。】
【而且如果无序深渊的力量，真的可以不受排斥地在主世界存在，那不仅仅你们神灵要完，万界也无法存续。】
【这是一条通往彻底毁灭的路。】
“没有这种可能，秩序神！”海神摇头道：
“你和我都应该知道，就算这种力量存在，也只有可能是在这片深渊，亦或者是那边紧挨着深渊的混沌领域，而在主世界，无序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从世界角度说。
无序世界和他们的秩序世界，是在相互对抗并侵蚀的。
而这片深渊，就是被无序世界侵蚀的产物。
相反。
在无序深渊的那边，同样有一片类似于深渊的存在，是被他们所在的秩序世界所侵染的领域。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边境，主基调依然是不会变得。
甚至即便是恶魔，他们也是属于秩序世界当中的生物，而不是真正的无序生灵。
秩序神深深地望着他，道：“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
秩序神抬起头，道：“如果是以前，我也会和你一样这么想，但是自从几千年前，当我们发现某个无序生灵的种子已经悄然在主世界发芽时，我们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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