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帝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司命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帝君他老人家也真是的，让我去挖酒，我连树根都挖出来了也没瞧见酒在哪儿，你们吃饭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上溪愣了愣，强忍住了笑意。
不知道司命仙君要是得知是帝君不许人叫他，会作何反应。
不过按照他对帝君的敬畏，估计也就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上溪清了清嗓子，忽然从帕子里掏出来了几快糕点。
看着帕子里干干净净的精致糕点，司命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给我的？”
上溪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把胳膊伸长了些，认真地介绍起来。
“这是人间的玉兰糕，可好吃啦。”
她从小就喜欢吃。
司命一时忍不住感激涕零，夸张至极地故作姿态。
呜呜呜，总算有人记得他了……
看来这九重天上也不光只有帝君那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老人家啊……
司命两眼放光，从上溪手中拿过了一枚精致的糕点塞进了嘴里。
此物果然香甜，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往人间扎。
光是为了这一口香甜美味，就足够令人心驰神往了。
司命寻思着，抽空自己也要不要去人间溜达一圈呢……
不是为了吃的，绝对不是。
“我听帝君说……”上溪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趁着他警戒心放低的瞬间忽然问出了声，“你改了我的命簿啊？”
一听这话，司命顿时一时心虚，被那糕点的碎渣呛得直咳嗽。
他原本想打个哈哈应付过去，抬眼却瞧见了某人认真的目光，不得不正经起来。
“我……我那也是支持帝君的工作不是？再说了，如今惹得帝君对你另眼相待，你是不是得谢谢我？”
这小仙娥的行李都被人搬过来了，帝君对她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上溪撇撇嘴。
其实司命仙君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自己不过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散仙，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卷入这件事里，只怕一辈子连帝君的影子都没资格见。
但是擅自改人命格这种事，也着实太不地道了点。
这样想着，上溪自然也没给他几分好脸色。
“司命仙君你可得了吧，这里神力这么浓，我都要喘不上气来了，还是扫院子更舒服，要不你跟帝君他老人家说说，放我……”
她话未说完，两人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弥漫的神力瞬间消散。
上溪：……
四下打量了一圈之后，她扯了扯嘴角转过头来看着司命。
“你觉不觉得……我被监听了？”
司命无所谓地耸耸肩，还不忘扇忽两下从不离手的小折扇。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
上溪轻哼一声，暗道司命仙君可真是不仗义。
“对了，你可有听说战神小将军的事？”
司命对她心下的忖度全然未觉，唇角忽然扯起一抹戏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看着她。
商喜立马想到了桌上众人奇奇怪怪的反应。
她点点头，脸上的狐疑丝毫没有掩饰。
“听说了，他不是被帝君临时派去处理南海妖邪之事了吗。”
司命故作神秘地扇了两下折扇，眯了眯眼。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
话音未落，前一刻还打算侃侃而谈的司命忽然一下子闭上了嘴，再也不说下一个字了。
“司命仙君？”商喜眨巴了眨巴眼看着他，一时间纳闷坏了，“你怎么不说了？为什么啊？”
好家伙，哪有这么吊人胃口的啊。
司命怕不是故意的吧。
察觉到了商喜的愠怒，司命越发心急了。
可任凭他如何使出力气，却怎么也开启不了自己好像被胶水糊住了似的嘴巴。
无奈之下，司命只得在心下暗骂一声。
帝君这个老东西，敢禁言他。
司命越想越生气，抬眼愤愤不平地看了一眼远方。
上溪这半天的功夫一直在跟司命扯东扯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心急地猛地一拍大腿。
“坏了！”
司命愣了愣，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转瞬却又意识到自己根本问不出话来。
上溪低声呢喃一句。
“他的真身……”
夜摇的真身还在她那里，去拿东西的人肯定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未必会交到她手上。
倘或被其他人拿走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上溪越想越心急，赶忙施法唤来一朵云梯，忙忙地爬了就要往自己的住处飞去。
谁料她才刚腾空没多高，那架几乎从不会出状况的云梯忽然在她脚底下消散了。
商喜一脚踩空，猛地往下落去，生生摔了个狗吃屎。
尾椎处一阵刺痛传来。
上溪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哀嚎了两声。
“哎哟……疼死我了……”
好不容易等身后的疼痛消散了些，上溪这才缓过劲儿来，痛苦地揉着屁股坐在地上。
一边揉，她还不忘一边小声咒骂着。
“谁这么缺德啊？干嘛摔我？”
那会儿功夫，她打心底里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司命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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