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七 五行鹿衔丹
“你不是被抓了吗？长卿呢，你又怎么会在……”杜衡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顾京墨。
顾京墨一下子捂住杜衡的嘴巴，“嘘！”
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来话长，回去再跟你说。”
随着顾京墨的一声“嘘”，那个叫做不饱的小橘喵颇有灵性，不用指令，也同步随之收回金光。
然后乖巧地趴在顾京墨的肩膀上，不闹也不叫。
洞里又重新恢复了漆黑。
他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卡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上又不下。
一喵二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洞中被无限地放大。
过了许久，杜衡憋不住，开口，“京墨，前面的东西是不是特别危险？”
顾京墨“嗯”地回应。
“那，那个东西是到底是什么？”杜衡又问。
顾京墨:“不知道。”
好奇宝宝杜衡再次不懂就问，“若是说不上来名字，那你给形容形容呗。”
“我都没见过，我怎么给你形容？”顾京墨道。
什么？
你没见过，你搁这怂什么？
杜衡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
孩子静悄悄，肯定有古怪。
顾京墨见杜衡听完后沉默不语，直觉告诉他，肯定不简单。
“你是不是有意见？”京墨问。
“哪有？”杜衡一口否定，接上几句奉承的话。
“前方未知的东西存在着极不确定的危险，我们步步为营，谨慎点是应该的。还是京墨你的思虑周到。”
顾京墨半信半疑。
“不过，”杜衡动了一下，“我们在这抠脚等上几个时辰也不是办法，要不下去看看。”
听罢，顾京墨伸长耳朵聆听下面的动静，确认暂时无危后，便说，“走。”
又是一阵漫长难受地匐行。
洞里的空气不太透畅，加之人在里面走得久了，耗氧过多，不多久，他们便觉得窒闷不已。
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我说，你们这些玄门高手不都是仙气飘飘，辟谷脱俗的人嘛，怎么走几步路来，也累得跟我一样？”杜衡有一句没一句的扯。
“……”顾京墨只顾着喘气，不理他。
得，这恐怕又是一个“夏桑”，外华中空，在外面看着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罢了。
“我现在修为玄力自进来后就被控制住，越往下走，就越使不出来，按照这样来看，不用过多久， 我就成为跟你一样的废柴了。”顾京墨解释道。
杜衡被踩中“尾巴”，“好好的，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还带骂人呢？”
原来，当时顾京墨在关府四处巡察，在途经关府私人戏台“梨花园”的地方，误踏阵法，被莫名其妙地卷入这里。
起初他有尝试“移形换影”，但是却发现自身的灵力输出得越大，流失得也就越多。
整个坑洞显然被人下了强大的禁制。
这跟鬼打墙一个原理，无论你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
“无端端的，你们提前跑到关府来，为何不告知我和谷主？”杜衡听完后，觉得其中的蹊跷甚多。
顾京墨:“谷主哥哥早就知道啦，还是他吩咐我和顾长卿过来做好里应外合的。”
？！
杜衡脸色刹时就不好了，黑如锅底，“所以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跟个大傻子似的，瞎担心，频出丑！”
回想之前的种种，越想越气。
杜衡心里堵得紧，如一口气吃了好几十个哑炮仗一样，发作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最后，他咬牙切齿，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宋显允你大爷！”
“哒”，“哒”。
有两声特别轻的脚步响，从下面传来。
——不太像人走动，反而像某些微型爬行动物爬过。
若不是杜衡耳力好，又加上环境足够寂静，几乎听不出来。
杜衡警觉，“停一下，你听，是不是除了我们，还有别的脚步声？”
顾京墨依言听了会儿，没听到什么，“不饱，刚才你有听到吗？”
他向在自己肩头上的小橘喵问道。
微弱的光亮中，依稀可见小橘喵耷拉着耳朵，无精打彩地“喵——”以示回应。
看来这只灵宠也逃不过灵力被限制。
“你听错了吧，别自己吓自己。”顾京墨继续往前。
“呀，那我应该是听错了。”杜衡似是明了。
“哎！”杜衡昂头对前面的顾京墨招呼。
“咋？”顾京墨顺着杜衡的话而问。
“我没有说你是的意思呦，就是说一声。”杜衡顿了顿。
他憋着坏，假装不经意道:“咳，现在你在前面，我在后面，咱俩距离又这么近，……你，尽量忍着，别放屁哈。”
顾京墨:……
暴脾气如他，果然炸毛了。回身一个“猴子偷桃”就往身后的杜衡锁去。
“嘶——”一个特别大声明显的毒蛇吐舌响在他们的下侧方。
杜衡一把搂抱住半空下来的顾京墨，此刻顾京墨也不顾得计较别扭了，他们二人齐齐往后退却。
这回，他们是真切地听到了。
不饱喵虽然此时此刻精神萎靡，但危险来临时，它的双眼应声而放出金光。
顿时，将整个洞坑照得亮堂无比，如同白昼。
来侵之物无所遁形。
这是一条巨形条纹蟒蛇，大得令人咋舌。
它盘成一团，蛇瞳直盯住杜衡他们。而在它的身下，是一个大祭台。
祭台上有诸多细小槽道，四面都有暗红色的碎块状痕迹。仔细瞧来，是鲜血经长年累月地风干后凝结的碎块。
巨型蟒蛇弓起腰来，看势头是要准备发起攻击。
此时此刻，跑是跑不掉的，顾京墨现在灵力消失，完全没有战斗力。
如果他们现在掉头回溜，即使是跑到了九十九步远，大蟒蛇只要嘴巴一张，身体一倾，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三个一锅端，权当宵夜吃。
杜衡悄悄地把藏在衣服内的痒痒水瓶子拿了出来。
当然，这毫无疑问是杯水车薪。有没有用，图个心里安慰。
——眼下他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防御了。
“呜。”不饱喵低吼着，无畏眼前的庞然大物，大有为主人战死方休的决心。
见状，顾京墨把不饱喵护在怀里，不让它莽撞。
不饱喵和顾京墨的动作一经发出，蓄势待发地蟒蛇长信子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嘴巴，露着尖牙就往杜衡他们咬过去。
拼了！
杜衡条件反射地拉开痒痒水的瓶子塞口，“啵”，里面的水一股脑地全部入了蟒蛇的口内。
蟒蛇伸过来头略略停缓了片刻，紧跟着依然势如破竹，直取杜衡。
尖牙擦过杜衡的脖颈处的皮肤，尽管闭着眼，杜衡仍不觉打了个冷颤，恶寒自心底而飙出。
巨物轰然倒地的声音，忽而传来，杜衡重新睁开眼。
却见这个明明食物已到嘴却无福消受的巨型蟒蛇身体碘了几碘，蛇头侧歪在地，死了。
“死了？这么随便就死了？”目睹在眼的顾京墨发出感叹，他过来拿起杜衡的痒痒水瓶子左看右看地研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何方妖物如此神奇。
杜衡跑到蛇尸的跟前，原本是打算探知蟒蛇真正的死因，却不料跳上祭台后，他看到在蟒蛇的蛇尾旁还躺着一个人。
那人紫衫秀相，十八，九岁的年纪。躺在地上，毫无知觉，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
他们不过是分开了不到半天，紫衫少年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阿桑！”
杜衡跑过去，他的心愀作一团，酸楚不已。
幸亏，夏桑的身体没有被蟒蛇咬过的损伤。
“阿桑？”顾京墨不解。
顾京墨没有与夏桑有过碰面，亦不曾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因而，有点迷糊。。
及至来到夏桑的跟前，伏下身来看到夏桑的装扮，嘴里嘟囔了一句，“檀青宗的弟子。”
“你怎么会跟檀青宗的人有往来？”顾京墨问。
“说来话长，”杜衡言简道，他的心思不在解释上。
“京墨，你们鹿衔谷悬壶济世多年，谷中医才济济，你应该也会医术吧。”杜衡抬眼望着顾京墨，眼神中带着哀求。
“虽然，但那也不是所有都会的。”顾京墨说。
杜衡的眼神黯淡下来。
“不过，”顾京墨话锋一转，“我跟在谷主哥哥身边这么些年，别的不敢包，但治病看人的医术虽不及谷主哥哥，但我还是自认有几分的。”
顾京墨在夏桑的身边半俯蹲下来，搭脉看目，察脉探搏，“望闻问切”，倒是有模有样。
“怎么样？他伤到哪里了？会不会很痛？需要用什么药才能医好？……”杜衡一连串问过去。
顾京墨摆摆手。
见这，杜衡眼睛红了，止不住地抽噎起来。
顾京墨可见不得这场面，“哎呀，你别哭啊！我最讨厌看到男的哭哭啼啼了。好啦，你的这位阿桑他没什么事，就是虚了点，需要一些温补的药，慢慢调养即可。”
“温补的药？”杜衡想起了什么。
他说，“五行鹿衔丹行不行？”
顾京墨一听，眼睛都放光，“五行鹿衔丹？敢情好啊！能吃到这个，别说是小小的虚，就是刚咽气的人也能让他马上回魂。”
“好！”杜衡立刻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小药盒。
“你，你怎么会五行鹿衔丹？我们谷主哥哥都没有几颗？！”
京墨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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