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钱祸
村支书听着也是一脸叹息：“要不……报警吧！明儿天亮了，我陪你去镇上派出所。三千块，不是小数目了！跟警察说了，也不是你们故意弄丢的不是？”
他有些不愿意掺乎席老二家的事情。这个村子里一共就三家人，赵家是大户，下面就是席家，再就是孙家。除了当年知青留下的三两户，基本都脱不出亲戚两个字。可偏偏这席老二家的媳妇不是个善茬，婚前就是个拿人的姑子，折腾着她本家的兄弟媳妇都不得意她。现如今这丢了钱，人也找不着。
可那小姑娘家家的，能去哪儿？不就是找个相熟的人家躲起来？想也知道，到时候找到人发现钱不对，可不是要闹起来。倒不如找警察，有公家的人也好办事。
“报警？找公安？”赵喜春听到这个，猛地摇头：“这哪儿能找公安呢？找找了公安，可不是满山全镇的都晓得了？我的老脸还要不要得了？不得行不得行！”她连连不同意，这个时候村长家也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被席英雄敲门喊出来的。他难得的像一头公牛一样，莽撞的弄开别人家的门，四处查看有没有自家那个姑娘的身影。四下询问遍了，闹得满村子也都知道了。
村里人是看不上赵喜红弄了这么一个换亲让自家孩子日后都成了城里人，整天一副要去城里吃公粮的样子。但听到那姑娘拿了三千块钱离开，也不愿意沾手惹一身腥。不管是平日里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都在自己家翻腾了一圈，又问了家里的孩子。确定没有，就跑到村长这边看热闹。
席英雄哼哧哼哧的红着脸，一身狼狈身上的衣服也有一些撕扯的痕迹。他看着村长，哼哧一句将手中已经看不到扫帚须须的木棍往地上一扔，蹲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人呢？”村长一看就是没找到，但眼下他也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瞪眼看向外面：“你们谁见到他们家二妞儿了？”
“没得见！”一个平日里看不上赵喜红的媳妇一边系衬衫的扣子一边说：“要我说就是个报应。那二丫学习多好啊！平白的要为了给他兄弟娶媳妇卖了出去。也就你这个当娘的舍得。我家闺女要是有那本事，我就供他读大学。日后去了成里，政府给钱给工作。那个不香？就凭一个瘸子、三千块钱……也说的过去？”
她说的一脸嫌弃，满脸的鄙夷。却让赵喜红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你个黑了心肝的老婊，当初拿了五百块钱去找媒人说亲的不是你家。还是啷个谁？三千……你见过三千吗？你当是你跟人睡个草混朵朵的两口柴火费？还你家姑娘，你当人家看的上她那个麻子脸的破烂货。”
“你说什么？”那女人就是说了两句，没想到被赵喜红这么说。她一把冲上去，抓着赵喜红的头发就是两巴掌上去：“你他娘的说什么？你以为你是个啥？老娘有人找了去草堆堆里面。你是看着眼热啊？自己家男人都搂不住的怂货，就知道卖闺女弄那么吊三俩钱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贱皮娘□□的。”
赵喜红头发被揪扯的生疼，却也不是个会吃亏的。她也不示弱的一把去抓对方，不过没抓到干脆用指头夸夸两下挠的那女人哎呀呀的尖叫的后退。这一揪扯，一大缕子头发落了下来。
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抬手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不要脸的骚皮子货。净招刁喜巴男人烂捅贱人。你这是才从哪个肚皮上爬下来？我看我家那丫头在哪儿你一准儿知道。你说，她藏哪儿了？钱呢？”
“什么钱？什么姑娘？你丢了人别平白的乱说话。我在谁肚子上睡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女人抬手抹了一把脸，一些血丝粘在手背上。她眼睛一红立马尖叫出声：“赵喜红……你竟然敢挠我的脸！”
说着，她尖叫着冲过去对着赵喜红就是一顿挠。赵喜红一边防御她一边也是上手。两个女人顿时缠绕在一起，周围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办法上前将人扒拉开。
可就是如此，两个人也出了火气。赵喜红非说是对方拿了她家的钱，藏了她闺女。那女的说赵喜红血口喷人，就想从她那里讹钱。这事情闹得村支书也是脑门疼，不过好在注意力转移过去，倒是省了不少心。
此时已经是深夜，可眼下却闹得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村长也是没得办法，干脆打了电话给镇上说是第二天让公安来一趟。可听到公安，不知道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心虚的事情，还是赵喜红不愿意家丑外扬，两个人却异口同声的不愿意让公安来。村长一脸疑惑的看着双方，赵喜红不愿意家丑外扬。毕竟是一个村子都是亲戚，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她还是死咬着对方如果没有拿钱藏了她闺女，干嘛冒出来说话。哪有看热闹的自己下场的？不是心虚是什么？
女人只是说就是看不顺眼怼了一句，气不过罢了。她性格张扬，一个人带着一儿一女是个寡妇，开了一个小卖部没事弄一些小零食和洗衣粉香烟什么的。村里老少爷们没事儿去她那里弄一些烟叶子，说点好听话便宜个一两分的。村里面的女的多少都看不上她，都说风骚的很。但也没抓住对方跟自家老爷们滚一起的事情。顶多当风流闲话说了。
可赵喜红的话，让很多村里的妇女站在她那边。女人说不出的一二三，可偏偏就是不让去家里查看。一来二去的，闹到了天亮。赵喜红带着家里面的亲戚几个老婆子，又喊了席家的几个年轻后生在女人家一顿打砸搜罗，就是没看到席春敏的身影。结果却找到了一块黑底小碎花的手巾大小的碎步，看到这个赵喜红顿时大笑起来，询问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碎花布，是她二儿子师傅老婆买布做新衣服的时候，剩下的碎料子。她看着好，要了两块做钱包袱。这料子他们镇子上可没有。
“你说，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女人抿抿唇，看着缩在一边的席英雄，顿时明白这事情怕是这男人不会出头了。她心下一狠：“哪儿来的？你男人给我的！”
她干脆将三百块钱说成了三千块：“他把我肚子搞大了，又不愿意给你这个没得女人味的离婚。怕是被你赵家的打断腿，还不得给我钱吗？那也是条人命，四个多月的人命。还是个小子呢！”
“我只给了你三百！”席英雄一听顿时愣了，可他吼出这嗓子的时候。在场的人没人信。
“席英雄！”赵喜红目赤眼红的看着一边弓着腰，有些瑟缩的男人。她嘴唇哆嗦着，手指也是抖着的竟然眼皮一翻倒在地上，打起摆子来。
看着这样，附近的人连忙躲开。这羊癫疯可不是好惹的。赵喜红的哥哥连忙喊了人，将赵喜红抬回家，用绳子捆了等神婆过来。周围闹哄哄的，一时间竟然没人追问那钱到底是三千还是三百了。
毕竟是家里当家的男人给出去的，谁也无法说啥。只是当了一场闹剧，看了个热闹。
此时，席春敏并不知道自己拿走的钱是怎么来的，她只是知道赵喜红她那个老娘当初拿了姐姐的彩礼就放那里。她也就是随手一摸而已，有多少她都不清楚。
此时她终于顺着山峰找到一个山窝窝，在一堆竹子里面找了一个小空间将自己缩在里面。外面太黑了，担心被人搜寻她只能躲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就着光朝更里面走一走。在山里面过上几天，然后绕路就能去别的村子。她手里有钱，到时候去大城市。不管是打工还是什么，总有她活路的地方。
她不知道，这三千块钱直接改变了她们家的命运。
她就着竹筒里面的水，吃了半个窝窝头。忍着没有填饱的肚子，将书包抱在怀里靠着周围的竹子闻着清香睡着了。好在竹林密实，蜘蛛等吃昆虫的也比较多。她倒是没有收到蚊虫的叮咬。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小鸟就开始一展歌喉。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脸上全是露水，身上的衣服也黏哒哒的粘在身上。她深吸了一口带着浓厚晨露的雾气，捏着柴刀比了一个方向朝那边走去。
竹林和一些不认识的树木交错生长，她磕磕绊绊的朝山坡一边走。尽量不让自己在山谷里面转悠。小的时候听村里老寿星说过，进入山里一定要尽量爬山。只要能爬上坡，就不怕困在里面。
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解决了一下五谷轮回，又找了合适的大片叶子擦了擦。她将裤子穿在上衣外面。用麻绳系紧，又将裤管扎好。出来的时候着急，都没有带双袜子出来，地上的草拉在脚背上有些生疼。不过这些她忍了。她记得书上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美好的明天，她没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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