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诊断
终于有一天，绯红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秦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萧莫看到了秦歌变得骨瘦如柴的样子，阴沉着脸，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秦歌也自知他是生气她没有照顾好自己，一句话也不辩解，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在等待着大人的责罚一般。
时间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萧莫才终于是动起了身。
他过去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给秦把脉，而是将她的身体紧紧地拥入了怀中，抱了大约有一刻钟那么久之后，才松开给她把脉。
而秦歌却在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刻，猛然的就甩开了他。
她突然有一点害怕了，害怕萧莫诊断出来的结果真的是无药可医。
因为在此之前，虽然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但是心里面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自己是可以有医治的机会，没必要一定要死。
萧莫认识秦歌太久了，看着她的脸色都能够想得明白她心里面到底在犹豫着什么，不由分说地拉过了她的手腕，强行的给她把脉。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的眉头也和那天第一次来这里的那个郎中一样，慢慢的变得紧皱了起来。
到了最后他竟然是眼眶都瞪得有一些通红了。
秦歌默默地挣脱开了自己的手，问：“可知道是何种症状？”
萧莫沉默了很久之后，默默地摇了摇头：“尚未明了。”
一瞬间，秦歌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难受的要命。#@$&
“那……那我这发热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莫又伸出了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摸了两下，温度果然高得不同寻常，但又并非像是受凉那般的发烫，倒像是内热发作，逼得人不得不发烫。
“来的路上绯红已经和我说过了一个大概，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病可不仅仅只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萧莫说道。
秦歌拉了拉他的衣袖，勉强的笑了一声道：“在之前几乎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我只叫了一位郎中，是因为我心里面觉得自己可能得了某种绝症，所以我才想要叫你过来。”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一个人了，所以我想要听一听你的判断。你的判断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你一定不要对我撒谎，就当我求求你，让我心里面有点儿数。”%&(&
说到了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都带着那么一点哭腔了。
“你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那上官宴呢？他又是什么？他就是这样好好的照顾你的吗？”
萧莫的声音中藏着一股无法言明的怒火，手也放在床头，紧紧的握成拳头。
“我……他可能不想让我信任他吧，有的时候他的决定我自己都不清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吸鼻子，然后拿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看着萧莫说道：“你长途奔波劳累了，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萧莫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正当秦歌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却又猛然地转过了身，回头一把拉住了秦歌的手，将她的手帕硬生生是夺了过来。
被拉下来的手帕上面，被她用新鲜的血迹染上了点点的红渍，就像是开在雪地里的梅花一般，诡异又美丽。
而秦歌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鼻血，自己的帕子被抢了，她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抬头怯怯的看着萧莫。
她有一种直觉。萧莫应该会非常的生气。
但令人意外的是萧莫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递给秦歌，在旁边等着。过了半个多时辰，鼻血终于止住。留的时间太长了，手帕根本就不够用，鼻血也会从他的手指之间流到手腕上，最后浸湿了衣服。
萧莫坐在一旁，虽然有的时候也想上来帮忙，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看着秦歌如此熟练的掩盖着自己的鼻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砍了个窟窿一样，撕裂般的疼痛，疼的人神志不清，几乎想立刻就拎着刀去找那个人质问他是如何保护秦歌的。
待到自己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慢慢的问道。
“你心里面有判断了是吗？”
闻言，秦歌摇了摇头。
下一秒旁边的萧莫直接就冲了过来揪住了她的衣领子，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床上，欺身而上，用一种几乎崩溃的眼神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撒谎！秦歌，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连在这样的事情上面也要对我撒谎了呢？”
虽然就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手弄得她并不疼，但她依旧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难不成说自己得了白血病吗？萧莫知道白血病是什么意思吗？他甚至连自己的脉象都把不出来。
到现在秦歌突然有点儿后悔要将她无端的牵扯进来了。
在珈蓝国他离开的时候说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也让秦歌好好的照顾自己。她现在先失了言不说，还要将他也牵扯进来，自己的一生其实都在亏欠萧莫。
看秦歌还是不说话，萧莫突然就低下了自己的头，将他的头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一动也不动，像是在寻求着什么安慰似的。
过了一会儿，秦歌突然看到萧莫的身体，好像是微微的有一些颤抖，他的手背好像也被些许的莹润打湿。
虽然那人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秦歌还是震惊了。
这好像是萧莫……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子哭吧？
她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拍了拍萧莫的肩膀。
“萧莫，我不想死。”
“说话，你的判断是什么？”
“我在医书里面看过，有一种病症，是一种血液病，由于血液里面的某种物质多了，所以人的身体就开始崩溃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呕吐，流鼻血，头晕恶心……但到后来的时候……在咱们这里，咱们这样的医疗条件，我几乎是只有死路一条了萧莫。”
“虽然我还抱着希望，但有些事情我也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我求求你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过好么？”
闻言，萧莫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秦歌，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去外面端了盆温水过来，细细的给秦歌擦着脸，又擦了她的手，最后将她沾了血的衣服仔仔细细地叠了起来。
他看着秦歌一字一顿，无比认真而虔诚的道：“你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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