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崩溃
就如同上官玉自己所说的，当她意识到了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已经离不开单容了，而单容，也注定不能离开她了。
当一个人被斩断了所有的希望之后，最后的一根稻草便就是他的故乡——哪怕这根稻草，是点燃了他的整片森林的存在。
“他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是一切痛苦的来源……皇兄，你可以惩罚我，但是不要动我的单容好不好，我只能靠着他撑到再一次见到萧莫了……”
上官宴沉默了许久，问了一句：“你以为，萧莫还活着？……呵，天真。”
上官玉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变得清醒了起来：“什么意思？”
上官宴没有回答，而是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刚好鹤鹤和御医一起赶了过来，上官宴随意的指了指后面道：“把她按下去，让她好好的看病。”
鹤鹤心惊，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之间又说了什么，只能尽快的赶进去看。
在她刚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躺在床上的上官玉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啊！！！上官宴！你回来！！！”
“放开我！！！”
“上官宴啊！！皇兄！！呜呜呜……”
“……”
在后面的声音也听不清了，上官宴只觉得雨声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听觉。
他觉得现在很乱。他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现在这样的局面……到底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在和王府遥相对应的一个小府邸中，有一个人猛然的从睡梦中惊醒，毫无征兆的睁开了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
雨停了，天地间的万物清新如洗。
秦歌等了两天，等到了上官玉。然而她却并不是来让自己去见上官宴的，而是之间将她按到了墙上。她能感受得到握着她衣领子的那只手在不断的握紧，再然后……她听到了哭声。
是上官玉的哭声。她哭得极为压抑，很是悲伤，连秦歌都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到，伸出了手想要去安慰：“你怎么了玉儿？”
手伸到了一半的时候，那个人突然伸出手拍下了秦歌的手，大声的质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情。”
秦歌被拍开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她放了下来，笑道：“你问吧。”
上官玉的眼眶里面蓄满了眼泪，秦歌脸上的疤痕她几乎都要看不清了，于是，她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过了好长的时间，秦歌只听到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萧莫，是不是死了？”
刹那之间，秦歌好像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秦歌苦笑一声：“是上官宴告诉你的吧？”
话刚说完，只感受到握着自己衣领子的那只有猛然的握得更紧了：“你骗我！你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抱有无畏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让他回来？我太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说到了后面，几乎是哭得口齿不清了，说的话都是一抽一抽的。
秦歌那双空洞的眼睛里，这么久以来，终于出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她哭得比上官玉克制，因为她已经提前接受了悲伤。
她不顾自己还被掐着的脖子，伸出手将上官玉的身体揽到了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
上官玉先是顿了一下，而后开始用尽全力的挣扎着。挣扎不开，她就用力的掐秦歌。但是秦歌依旧没有放手，哪怕自己苍白的脸已经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通红，也依旧没有放开。
终于，上官玉哭得没有力气了，瘫倒在了秦歌的怀里面。秦歌就扶着她的身体，非常娴熟的将人扶到了自己的床上，丝毫没有因为眼睛而受到阻碍。
“呜呜呜……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躲着我。”
好大一晌，秦歌才撕着她沙哑的嗓子回答：“因为你已经有了单容了，我试过了，你放不开他。”
“若是萧莫回来了，我可以……你知道我对单容有多么的愧疚吗？我想早点让彼此解脱。”
“不可能了。”
“呜呜呜……”
秦歌哭着说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秦歌猛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划过了一丝的光亮。像是突然之间可以看到什么似的。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变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秦歌表面上什么都没显现出来，心里面哭得更加的难受。
这是萧莫最后留给她的礼物吗？让她的眼睛划过了一丝光明？
秦歌和上官玉两个人一起哭了很久。最后是上官玉先忍住了悲伤，抱着秦歌的身体疯狂的道歉，无论秦歌说什么，她就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忽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算是什么东西啊？自己顶多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萧莫死了，没有任何会比秦歌更加的难受。明明他们之间才是羁绊最深的，秦歌选择自己承受悲伤让自己一辈子沉寂在扭曲而美好的梦境里面，自己为何反倒是反过来怨恨他呢？
难道就如同皇兄所说的，自己是个天真的人，天真到所有的感情都必须有所寄托。
但其实，大人的世界，有太多的感情无从寄托了。
这一天的上官玉，好像真正的长大了。
……
翌日，上官玉去和上官宴道了歉。所有的的，自己所做错的一切都道了歉，但是她说了，不会改。
单容，真的成了上官玉的一切了。
为了给上官宴道歉，上官玉在城外的滕虎阁设了宴请上官宴。上官宴心里面也在想着该如何和上官玉道歉。
那天的自己真的是太气愤了，说了许多让她难受的话，如此想想自己还挺混蛋的。
刚刚出了城门，秦歌就忍不住的问：“什么时候到？”
上官玉握住了秦歌的手打趣她：“如此的迫不及待了吧！皇兄临走之前安排的那么好，肯定是想不到你居然回来了哈哈哈！”
秦歌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
她直到现在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将自己感情缺失的事情告诉上官玉……
她突然问：“玉儿，你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必须是要圆满的吗？”
上官玉一脸的纠结，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秦歌会突然问这个文昌塔：“如果不是圆满的，那追求的是什么呢？”
秦歌仔细的想了一下，答道：“奋不顾身的爱？”
说完，两个人都一起笑了。
终于是到了滕虎阁。
上官宴远远地看到了上官玉的马车，便坐到了桌子前面，静静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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