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治病救人

到了半山腰上，刘叔进了一个破茅草屋。这个茅草屋看着摇摇欲坠，都不知道能不能接下山上的一场雨，但是柳荷还是很激动。

        祝絮说那人变就是住在半山腰上的茅草屋的，眼前这个不就是吗？

        正在她们四处看着的时候，刘叔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声更加干净整洁的衣服，背上的背篓也没有了，现在的他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普通农民的样子。

        柳荷刚想说话，刘叔就直接问道：“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我知道，自此之前，我要问一下到底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

        他这个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了他是药王谷的人了？

        柳荷强压下了心中的激动道：“是有一个人告诉我的，她说想要找药王谷的话一直往北找燕山，燕山半山腰上住着一个老者，便是我们要找之人。先下我们只看到了您，您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吧？“

        那人听了柳荷的话之后，突然变得很激动，他上前了两步想要我柳荷一些话，却被谨慎的王思挡在了面前。他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歉意的笑了一声往后退，而后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柳荷：“她是个乞丐。”

        “乞丐？她居然成了乞丐？”

        一句话，让刘叔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的恨意，一丝的畅快，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柳荷看到了，居然无法参透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人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是恨吗？不像是，倒像是爱。但是这样的爱和担忧好像也是不纯粹的。

        算了，不问了。时间的所有的恨也好爱也好都是事出有因，自己已然错过了“因”，又何必执着于人家的“果”呢？

        她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道：“刘叔，我知道您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朋友的而父亲生了很重的病，先下已经是没有别的路了。我的朋友也因此牺牲了很多，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和他朋友一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只能来找您了，晚辈柳荷请求您，帮一下忙吧！若是您想要什么代价，尽管来提，在晚辈可以做到的范围之内，一定尽量的满足您！”说完，柳荷又像是想了什么似的歉意的笑了一声道：“您是世外高人。晚辈说的这些话对您来说可能有些唐突了，若是哪里说的不对，您尽管……”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叔打断了。

        “不是代价或者是其他的人问题，而是我……”

        柳荷连忙追问道：“如何？”

        “我已然收手，决心不再医人。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不能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刘叔摇着头，无比惋惜的道。

        他的样子让柳荷相信他并非是不想帮忙，实在是情非得已。

        但是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不能的！

        情急之下，柳荷突然想起了在京城外的时候，祝絮和自己说过的话。她说若是那个人不答应的话就提自己的名字，难不能祝絮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了吗？

        王思想要说什么，被柳荷一只手拦着。

        她上前道：“让我们过来的那个人说，若是您实在是不愿意出手相救的话，就提她的名字，她说她叫祝絮。”

        说完，刘叔脸上的复杂的表情瞬间转化为了错愕。过了很久之后，一点点的碎裂，最后只剩下了一点心碎和不可置信。

        “她居然这么和你说的？”刘叔低低的道。

        柳荷没有回复。

        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义呢？只是熟人吗？若只是熟人的话，方才刘叔的反应到底是为何呢？

        虽然自己不喜欢问因果，但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不问不行了。

        她又是上前一步问道：“您和祝絮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刘叔因为这个问题，似笑非笑的弯了唇角道：“关系？”他摇摇头：“我们没有关系了——在你说出了那个名字的那一刻。”

        柳荷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说出了那个名字，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吗？她只是想要求药而已，可没有想要破坏人家的感情啊！

        许是看到了柳荷的惊慌失措，那个人叹口气，指着自己的小屋子道：“进来坐，喝口茶。”

        柳荷王思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跟着刘叔进了小茅草屋。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小破屋子，但是里面看着还是挺牢固的，并且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更让人惊讶的便是屋内其中一面墙壁上竟然满是药格子，充斥着药香。

        刘叔让她们二人坐下，冲调了一杯药茶。

        柳荷捧在手里，却并为直接喝下去，只是捧在手里慢慢的看着，暖着手。

        刘叔看着柳荷手中的茶杯萦绕出来的水汽，眼中不知道怎么的竟也蒙上了一层浑浊而水汽。柳荷不声不响，安静的等着。她觉得，刘叔应该是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只是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说而已。

        等到手中茶杯里面的茶凉了又不续热，再次转凉的时候，刘叔终于开了口：“她是我女儿。”

        柳荷把玩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住了，抬头看他，他又加了一句：“养女。”

        刘叔静静的说着，用他沧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些令他心碎的故事。

        原来祝絮是刘叔的养女。刘叔在山底下捡到祝絮的时候，她才四岁，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姓祝。捡到她的那年正好是三月天，漠北柳絮满天飞，刘叔就地取材，取了一个单名“絮”。

        父女二人在山上相依为命，偶尔下山去行医赚点钱，明明只有两个人偏偏说自己是“药王谷”。后来药王谷的名声渐渐的传了出去，父女二人便觉得有点烦了，于是不再下山。

        后来有个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上山来请求刘叔救治他自己。原来那个年轻人是刚刚考上了秀才的，全家十几口老小就瞪着他平步青云给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他读书的时候也承载了全家的希望，眼下终于是要熬到头了，却得了不治之症。

        他生怕全家人又砸锅卖铁的给他看病，于是就自己过来请求刘叔救他，并且许诺若是可以救活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那个时候刘叔已经决定不再医治了，本来直接将人赶下山就行，但是却出了意外。

        那年，情窦初开的祝絮刚好十五岁，又刚刚好，她喜欢上了这个满身书卷气却不甘屈服于命运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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