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我要一千斤种子。”
“我要两千斤……”
……
第二天上午, 阿拉坦到达农业局时，农业局窗口已经挤了二百多个牧民。大家都是巴彦乌县的，最远的到这里有二百多里。
阿拉坦环顾四周, 找了个人数较少的窗口排队。
十一点二十，终于轮到阿拉坦。
“多慕牧场, 十万斤种子。”
阿拉坦递上自己的牧场资质。他的饲料厂除了收购牧草, 也有自己自营牧场。牧场除了专业化的牧草，也会喂养一些牛羊。去年哈尔玛风暴登陆蒙省，因饲料不足, 牧场牛羊已经卖给了肉联厂, 现在只剩下寸草不生的荒地。
“用不用无息贷款？”工作人员查看阿拉坦的牧场信息道。
“用！”阿拉坦连忙递上资质报告。
他承包了两万亩牧场，一直是巴彦乌县的纳税大户。工作人员检查完多慕牧场资质, 又经过驻点银行审批, 当天下午, 完成了五十万的助农贷款，牧草种子将于十号送到农场。
“这么快？”阿拉坦对农业局效率一愣。
“这是国家针对新省两地的助农政策。”牧草贷款是国家针对牧民采用的助农政策, 牧民资质良好, 手里有承包土地就可以贷款, 这可以减少经济危机带来的冲击力。
“谢谢。”阿拉坦认真感谢。作为一个生意人, 他再一次感受到国家对居民生存上的用心。
半小时后, 阿拉坦来到多慕饲料厂。多慕饲料是一个五十人的中型饲料厂，随着牧草腐蚀, 饲料厂已经停产三个月, 工作人员只留基本底薪, 暂时性的遣散在家。
“老板。”阿拉坦刚进厂子, 一个中年男子连忙起身。男子是饲料厂操作工, 这三月一直主动看厂。
“嗯。”阿拉坦闲逛之后, 用手摸了下碎料机，碎料机是前年买的新设备，现在一摸一手灰，看的格外冷清。
阿拉坦转身：“明天不用来了。”
“我忘记擦了……”男子连忙解释。他闺女刚刚五个月，自己离不开巴彦尔县，他现在急需这份工作。
阿拉坦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歧义，笑着说道：“你明天休息一天，咱们后天复工，这些设备又不用，等以后用了再擦。”
男子一愣：“有牧草了？”
“没有牧草，但有牧草种子。”
现在七月中旬，等牧草种子播种结束，最快九月中旬就能有新鲜的牧草了。
“好！”男子兴奋来回转圈。作为一个操作员，他比任何人都珍惜饲料厂的工作。两人聊了一会，男子去通知其他员工，阿拉坦则看向饲料厂外的土地。
他土生土长的巴彦乌人，经过哈尔玛洗礼，现在巴彦乌已经从塞上草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戈壁，他十分怀念风吹草地见牛羊的美景。
……
“七月十日，新省塔吉克市完成二十万亩牧草种子播种。”
“龙夏农业部实地监测：龙风牧草种子种植状态良好，种子预计成活率95。”
“第二批种子正在加急培育，预计七月二十日全国销售。”
……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电视新闻全是牧草的报道。
“期待牧草种植！”
“想去蒙省旅游，想骑马！”
……
网友们看着新闻报道，瞬间想起去年播种小麦的激情。
现在牧草开始种植，下半年就有肉了！
就在这全民讨论中，七月十五，龙夏新闻再发新闻：“七月十五，龙南徐安县成功收获2w吨水稻，这是龙夏收获的第一批酸雨水稻……”
“啊啊啊，终于有水稻了！”
“想哭了。”
“我想吃大米饭！”
……
皮蛋瘦肉粥，鸡肉蔬菜粥，鲜香蘑菇粥……在水稻新闻出现的那一刻，网友脑海闪过各种水稻食物。水稻是比小麦更普遍的主食，现在看着‘水稻’两字，他们感觉胃里暖烘烘的。
众人点击新闻画面：一望无际的水稻田里，数十辆红色收割机在来认真收割，收割机的红，水稻田的金黄，天空的蓝……这是三个最普通的颜色，但却是一副最有震撼力的画面。
“想吃番茄炒饭了……”风山小麦劲道有口感，大家吃了一年小麦，现在十分怀念水稻。
“一碗白米饭，配个番茄鸡蛋汤，绝美！”
“鸡蛋可能再晚几个月。”
“我能等！还有脆皮五花肉，贼想吃了。”
……
网友们畅想起大灾难前的食物。番茄炒饭，番茄鸡蛋汤，脆皮五花肉……这是最普通不过的食物，但经过一年半的物资短缺，现在一碗米饭一个鸡蛋都是十分奢侈。
“叮，恭喜宿主获得希望树果子：专项升级卡x1。”
就在网友对龙夏美食充满畅享的同时，风山农场内，系统界面更新。
“更新了？”种植园内，刘文胜正和工作人员研究果树数值，听到更新时一愣。
“更新了。”秦云同样愣神。
三分钟前，他正和研究人员测量果树数据，系统界面意外的响起。这也是自藻门树果子之后，希望树第二次结果。
“刘军长。”这时希望树值班人员兴奋跑来。
“走！”刘文胜十分果断的放下手头工作。
“这是希望树的一周数据，希望树是在一小时内暴增，一小时内生长结果……”半小时后，希望树内，监测人员讲解希望树的数据道。
希望树是以居民希望为养分。五个月前，希望树生长到一米，结出藻门树果。藻门树果包含三万两千种藻门孢子，自藻门树结果后，监测人员一直监测希望树数值。只是从二月到现在，希望树只长到了一米七五，叶子也是树苗型的嫩叶。
监测人员已经习惯希望树的生长速度，谁知一小时前，希望树突然暴增，接着从一米七五长到了三米，树上也结出了第二棵果子。
刘文胜看完希望树的生长花面，直接吩咐：“去查一下新闻。”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将新闻和热搜全部整理。
新闻：[龙南徐安县成功收获2w吨水稻……]
热搜前十：[徐安县水稻口感][番茄炒饭][皮蛋瘦肉粥的花式做法][如何熬粥最好喝][养生粥的作用]……
热搜前十除了‘徐安县水稻口感’，后面是完完全全的大米食谱。
“刘文胜看完后发呆：“没了？”
“没了。”工作人员点头。
实验室的众人面面相觑。很显然，大家是因为对大米的期待，直接让希望树长高了一米二五。
“有饭就有希望啊。”刘文胜感慨。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完全在情理之中。
众人检查了一下希望树，接着看向秦云。
秦云也没墨迹，直接拿了把椅子，将希望树果轻轻摘了下来。
专项升级卡：可随机升级农场已解锁区域/设备/种子。（中级）
希望树第一颗果实是植物类卡片，这张是很明显的道具卡片。
秦云看完，在刘文胜的同意下，直接点击使用。
“是否确定？”
“确定。”
……
在秦云点击的同时，手中的树果消失不见。
秦云打开农场沙盘。
此时[农场湖泊]上面多了[已更新]提示选项。
农场湖泊是新手指引时期的奖励，湖泊是一个永动型湖泊，占地一百亩，里面除了水分子结构，还有一些不知名物质。
这是生物组的重点研究方向，只是湖泊里水太过特殊，暂时没有突破性进展。近两年，农场生活和种植也都是使用湖泊湖水。
现在下午三点，众人看完[更新]选项，直接前往农场湖泊。
从希望实验室到湖泊约二公里，众人乘着的灌溉机，等到达湖泊范围时，只见湖泊四周围了不少科研人员。
“怎么了？”刘文胜率先跳下灌溉机。
“感觉水质清了不少。”一个科研人员有些疑惑道。他是生物组员工，以前湖泊湖水虽然清澈，但清澈中带着一丝青蓝剔透感，现在则是完完全全的清澈剔透。
“向院士。”刘文胜看了一会，看向旁边的科研人员。
向庆川是生物组组长，今年五十二岁，是农场最年轻的小组院士，也是农场的透明小组。
刘文胜说完，向庆川拿出一个无菌试管，将湖水小心滴进试管里。半小时后，湖水检测结果：农场湖水在原有基础增加20的活跃度，不知名成分相较以前更加分明。
“这是什么？”刘文胜有些疑惑。
其实不仅刘文胜，其他研究人员也有些疑惑，希望树是以居民希望为养分，有第一个希望果在前，他们原以为第二颗会开出苔藓树，种子树这些。但现在……一头雾水了。
“不管是什么，都是意外惊喜了！”疑惑归疑惑，大家对这次收获十分惊喜。
现在各个实验室都在有条不紊的研究中，农场粮食进行新一轮的储备，无论农场和龙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七月十七，苏省万安县收获30w吨水稻，已与大川企业达成粮食定向合作。”
“乘风大米蛋白质含量9，碳水化合物72，粗纤维5……经农业检测，为龙夏一级品质。”
…………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电视里依旧是乘风水稻的新闻。在网友们的热切呼吁中，各粮食企业加紧生产，七月二十，第一批乘风大米上市。
“秦老板，我定二十袋大米，你一定要给我留着啊。”
“只有十袋了。”
“十袋也行，我现在就去拿。”
……
七月二十上午九点，昆市蓝天烧烤店，王飞鹏打完电话，直接骑车前往粮油市场。
王飞鹏是蓝天烧烤店老板，自哈尔玛风暴后，蓝天烧烤一直在经营和倒闭中徘徊。四月中旬，烧烤一条街推行素菜养生烧烤活动，因活动力度较大，烧烤街人流量渐渐活络。只是还没活络两天，又是震惊全国的死肉销售事件。
全国餐饮在风霜中前行，现在虽有牧草种子，但牧草生长到肉禽量产需要一定时间。王飞鹏和家人商量，决定先摘下烧烤店的招牌，改行卖炒菜了。
店里炒菜主要以为蒜蓉油麦，爆炒生菜为主。这些炒菜虽然营养健康，但没有油水，更重要的，市面上销售的大米大多是陈米，煮出来的米饭价格高口感差。炒菜店闷了两锅，经顾客吐槽后，直接将换成了馒头拉面。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王飞鹏吃了三个月拉面，顾客也跟着吃了三个月拉面。他看着以前吆五喝六的视频，偶尔想，他都忘记新米的味道了……王飞鹏越来越郁闷，这时徐安水稻登上新闻。在看到徐安水稻的第一时间，他就天天盯着农业频道。
就在这紧张的期待中，乘风大米终于上市。
九点二十，王飞鹏骑车来到盛旺粮油门市。
“店里进了一百袋，一上午全卖完了。”王飞鹏刚刚到店，粮油店老板笑的合不拢嘴。
王飞鹏有些紧张：“十袋还在吧？”
“在。”
王飞鹏是店里老顾客，店老板调侃后，帮他一起搬大米。现在新米八块一斤，下个月可能落到五块以下。王飞鹏和店老板聊了两句，十点二十，骑着三轮回到店里。
“老板，有大米了？”王飞鹏刚到店门口，张大峰诧异道。张大峰是附近居民，刚刚路过店门口。
王飞鹏拍了拍大米：“乘风大米，新的！”
“店里卖大米？”张大峰眼睛一亮。
“卖，现在米价高，三块五一碗。”
酸雨风暴之前，大米普遍两块一碗，现在三块五是完完全全的实在价。
张大峰跟王飞鹏进后厨看米，乘风大米圆润饱满。他不懂米，但完全能看出这是高质量大米。
“吃点？”王飞鹏笑着问。
“吃！”张大峰也不回家，直接给家里打电话。
他是标准的六口之家，半小时后，父母妻子孩子全都过来了。
王飞鹏帮着换了张大餐桌。
“是不是有大米吃了？”
“我想吃米饭……”
……
两孩子一个一年级，一个幼儿园，此时双双拿着筷子等开饭。
“快了。”张大峰摸了摸孩子脑袋。
他开始没感觉，但现在等个米饭，比在单位里考职称还紧张。
就在这期待的气氛中，王飞鹏先炒了七个小炒，十二点二十，米饭蒸好上桌。
“好吃！”在米饭入口的那一刻，张大峰感觉自己胃里都是暖的。
“好吃。”
“米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米饭。”
……
两孩子用力的扒着米饭。
“挺好吃的。”父母和妻子也都含蓄的吃着。
张大峰吃完一碗，又续了一碗。只是刚吃到一半，旁边传来妻子找纸的动静。
“怎么了？”张大峰小声问。这些都是素菜，妻子也没有吃饭找纸的习惯。
“没事，就是有点想哭。”妻子眼眶红红的，她性子比较刚强，但看着两孩子吃米饭，不知怎么就是想哭。
“没事啊。”张大峰连忙安慰。
这时儿子拿着筷子抬起头：“爸爸，咱们以后是不是能天天吃大米了？”
“能。”张大峰说的斩钉截铁。
他虽然说的肯定，但跟妻子一样，心里酸酸涩涩，这是一种失去又回来的酸涩感。
……
王飞鹏在门口挂上‘内有乘风大米’的牌子，一点十分，店里全部满座，还有不少在门口排队等着。
“老板，三碗米饭！”
“我们这桌七碗。”
“能不能先上米饭？”
……
大家都是被米饭吸引到店，因后厨的米味太香，他们点菜的动作也更加潇洒了。
“老板，以后要天天上米饭啊。”有顾客期待道。
“肯定的！”
王飞鹏十分享受现在的感觉，他做了二十年餐饮，再一次幸福的为顾客点餐。
……
“糟糕的一天。”
就在王飞鹏热情点餐的同时，纳塔尔佛罗萨市，詹姆斯郁闷的看着店门口。他是骑士蛋挞店老板，七月十号，佛罗萨市发布暴雨预警，佛罗萨七月十五号到三十号将面临哈尔玛风暴。
佛罗萨是一座沿海小城，自收到预警，全市开始暴雨准备。这一周里，超市的瓜果鲜蔬已经全部抢光。货架上只剩零零散散的电子设备，他在佛罗萨生活了五十年，第一次见佛罗萨市民这么疯狂。现在不仅佛罗萨，就连纳塔尔其他地区也处于这种疯狂中……
现在纳塔尔时间上午九点，外面已经阴的仿佛夜晚，大雨跟断线一样瓢泼的掉落着。
詹姆斯看着会风景，他本想去后厨做蛋挞，只是刚刚打开蛋挞机，发现地面有些漏雨。他往外看了看，是一个地下管道往外返雨了。
詹姆斯连忙拨打佛罗萨的市政电话。
佛罗萨有最优秀的水利工程，不应该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
詹姆斯怒气冲冲的拨打电话，只是半小时后，怒气变成了担忧。刚才市政工作人员回复，全市范围已经有二十处地方返水，离雨停还有十五天，佛罗萨的市政人员正在抢修中。
市政工作人员让他不要担心，但詹姆斯内心感到隐隐的不安。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哈尔玛酸雨下的越来越大，全市的返水范围扩大至77。七月二十二号晚七点，佛罗萨市政府广播通告：佛罗萨的水利系统已经全部瘫痪，现紧急抢修中，广大市民需注意安全，避免雨天出行。
七点二十，詹姆斯一边重复着广播，一边用吸尘器往外吸水。
经过一周暴雨，现佛罗萨的城市积水已经漫过膝盖。这两天，他已经暂停蛋挞生意，每天的工作就是扫水，扫水，扫水……
詹姆斯吸了半个小时，积水量又升了半毫米。
就在这重复劳动中，窗户位置传来一阵巨大的砰砰声。詹姆斯抬头，这是一辆被雨水冲过来的汽车，随着汽车撞击，窗户玻璃碎了一半，有更多的雨水冲进蛋挞店内。
“该死。”
詹姆斯彻底放弃扫水。
“快走！”
“今晚会有更严重的暴雨！”
……
门外是不断奔跑离开的行人，现在是积水已经漫过成年人的腰部，整个佛罗萨市十分狼狈。
“詹姆斯？”詹姆斯郁闷的看向门外，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杰克？”詹姆斯回神。
“我们需要避难。”杰克是店里老顾客，此时雨水淌过他的鼻尖，他虽然穿着雨衣，但完全无济于事。
“我知道。”詹姆斯有些不舍的看向蛋挞店。这三天，有越来越多的店铺关店。骑士蛋挞是他的个人资产，他在这里经营了二十年，要是有可能，他并不想放弃。
“詹姆斯，只有活着，才能做出美味的蛋挞。”杰克看出詹姆斯的不舍。
“我知道。”詹姆斯去店里拿包。
因店里的积水太深，他在拿的同时，一个白色袋子浮在了腰间。
詹姆斯将袋子捡起，袋子包装：风山面粉。
只有活着，才能做出美味的蛋挞。
詹姆斯突然想，要是佛罗萨挺过这次灾难，那么他一定要开一家风山蛋挞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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