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又……又……又是盛北？！
今晚补课？！
这种苦差事怎么可能是她楚夏会做的事呢？
不能够啊。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楚夏假意应承，“好的，盛北。只是……，我的作业本不够了，就是老师特地要买的那种。我去小卖部买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哈。”
小卖部就在校门口边上，视野之内，盛北两条大长腿跨越自行车支在地上，扫了眼，淡淡地回，“嗯。”
楚夏玩起了白切黑。
刚到小卖部就问道：“阿姨，这里还有别的门吧？”
“有啊。”
阿姨顺手就指了一下。
还没等阿姨回过神来问她要干什么，楚夏一猫腰就顺着那个小门钻了出去。
哇。
好棒的自己！
楚夏躲在墙边偷偷瞄向盛北的方向，乐起来。严重地表扬自己的聪明才智。现实世界里的逃学大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楚夏背起书包来就跑啊跑。
刚转过一个弯来，吱咯一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快速横停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谁啊这是？好狗不挡……”
楚夏的话还来得及说完，眼睛的视线里早就充满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盛北！
盛北并没有说话，但他眸光里的内容却够楚夏消化一阵子的。
楚夏急中生智，“……呃……，那个，盛北，刚才那个小卖部没有我要买的本子，我就想着……就想着赶紧去另外的小卖部去买……，就……就是这样。”
“是吗。那好，我去给你买。你在这里等着。”
盛北微挑眉峰，支好自行车，面无表情地就往小卖部快速走去。
啊哈。
机会又来了。
楚夏悄悄蹲下来，将自行车的两个车胎都放跑了所有气。
哇哦，机智如她！嘿嘿。
然后……，她就那么得意洋洋地又跑了。
后面顾锡骑着自行车跟上来，“楚夏，校门口刚才没看到你，你怎么……。上车吧。我载你。”
顾锡放学的时候本就想着一定不要错过载着楚夏放学。可他去推自行车的功夫，楚夏就没影儿了。他正心里有些难受呢，却遥望见了楚夏在前面跑着。他赶紧加快蹬着自行车，追上了她。
楚夏高兴极了。
天助我也。
这下盛北就更追不上她了。
欧耶。
载着楚夏的顾锡很开心。整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早上因为他妈妈的极力阻止他没有载楚夏上学，心里既愧疚又难过。总算是放学载上她了。
离着家的方向还有半程，楚夏耷拉在自行车上的两条小腿动来动去的，极尽了兴奋之态。终于没有被盛北抓着补课了。
她哼着顾锡从来没有听过的现实世界的流行歌曲，满脑子只有开心到家玩玩玩。
就在自行车将拐入倒数第二条街的时候，顾锡就感觉到车后座倏然一轻，没有了任何重量。他感觉到异常就转头看去，却见楚夏已经被气喘吁吁的盛北懒腰扛在了肩上，任凭她踢踹拍打。
“我不要补课！我不要补课！我不要补课！”
“……”
顾锡停下自行车，张了几次口，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盛北这么劫走楚夏原来是为了给她补课。仅仅如此吗。
盛北扛着楚夏即将要越过顾锡的时候，楚夏扑腾着冲着顾锡拼命地喊，“顾锡，你是永远不会逼我补课的，对吗？”
顾锡气息一紧，没有犹豫，“是的。我知道你最不爱学习。”
“顾锡，还是你最了解我！你才是我的好朋友！”
楚夏依然挣扎着想从盛北的肩上下来，却像是被两把大钳子紧紧牵制住般，无法动弹。
“盛北，你个大坏蛋。放我下来！我不要补课！”
盛北陡然顿住脚步，视线倏地抬起，声音中透着一丝冷厉，“嗯。我坏。”
楚夏骤然停止了喊叫和挣扎，耷拉着脑袋，倒着眼睛瞥向了盛北。
九月初的傍晚，夕阳依然斜挂在天边贪恋着白天不想那么快地降落，路旁翠绿柳枝的舒缓飘动送来一丝丝秋风，那张盛世美颜已经因为扛着极其闹腾的她而晕染了荷尔蒙的红色，墨密长睫下的眸光散射的区域内却充满冰雪。
怎么忘了呢。
三年之后，盛北可是原书中最大的反派。
他这是要提前黑化？
因为她？
楚夏忽而又转向了顾锡，跳跃性思维，提出了一个特别角度的问题，“顾锡，如果……我学习不好，是不是将来还是真要去工厂两班倒当辛苦的工人？然后嫁……”
“不用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当工人的。我会永远……养着你的。”
顾锡就那么在这特别的时刻第一次没有任何犹豫说出了一直就想对楚夏说出的话。没有妈妈在旁边说三道四，他对楚夏说任何话都格外洒脱了些。
按照顾锡的估计，楚夏一定会先怔住，然后感动地哗啦啦地哭起来。这应该是女生最想听到的话了。他印象中的楚夏一定会这样反应的。况且，这样的话，也的的确确发自他的真心。真挚程度百分百。
顾锡满心欢喜地静待楚夏的回应。
可……，他错了。
如今他眼前的这位楚夏是穿越过来的豪门千金作精。
楚夏甚至愣都没有愣一秒，就脱口而出，“永远有多远？可以永远吃遍天下美食？有高级专人护肤修甲spa？有豪华游艇海上冲浪吗？可以随时去北欧看日出吗？可以夏威夷度假吗？可以豪华别墅奢华派对吗？豪车滨海大道兜风吗？每一季节服装高级定制？全球限量版包包？十克拉以上艳彩蓝钻？……”
！！！！！！
顾锡睁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全身细胞似乎都被惊得停止了运转……
可怕的死寂！
唯有一只乌鸦又不失时机地从顾锡的头顶缓慢飞过，发出第四声‘啊……啊……啊……’的带着某种凄怆又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冷笑话般……
盛北的唇角却在这一瞬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深邃的眸光掠向后面顾锡的位置一秒，沉默着继续扛着楚夏前行。
楚夏小手撇开纷乱的发丝，试图找出准确的角度去探寻顾锡的表情。
“顾锡，你……你怎么不说话了？顾锡！”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顾锡的身影却像是被瞬间速冻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被盛北扛在肩头的楚夏，就在他无比惊愕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顾锡从喜欢上楚夏的那天起，他就是那么严格要求自己一定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好好养着楚夏。他也一定不会逼着不爱学习的楚夏去学习，去补课，他一定会永远顺着楚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就在刚才……，顾锡忽然觉得他的所有所思所想仅仅只是他自己的妄想。看起来，他连‘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条承诺都很难很难达到。因为刚才楚夏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愿望，他能都帮她一一实现吗？那每一个愿望，都像重重的锤子般捶在他的心上。
此时此刻的顾锡，望而却步了……
楚夏刚刚第一句就问他‘永远有多远’。现在想来，他自己着实可笑。他所说的‘永远’仅仅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打脸来得就是这么快。
夕阳无论怎么贪玩，还是不得不依照规则沉落在了天边，朦胧的夜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袭来。
顾锡没有再骑上自行车，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推着车子走进了月光胡同里。
站在胡同口的路牌下，顾锡轻轻抚着路牌上的‘月光胡同’四个字，酸涩感油然而生：原来，最容易说出的承诺或者许诺，其实往往就是最容易反悔的，最难以实现的。楚夏，难道你真的不属于我吗。
此时的楚夏并没有回家，盛北将她扛回了他自己的家。
楚夏站在盛家的院子里，才赫然发现，盛家院子里倚靠着胡同的那边院墙垒起了一间十五平房大小的屋子。这一瞬，她完全忘记了要补课的事。
盛北将房门打开，示意楚夏进来。
楚夏满眼神奇的表情，“哇，哇，盛北，你自己弄的吗？你的房间？你这是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了吗？”
“因为有个人说，我应该有个自己的房间了。”
盛北随手关上了房门，推开了一把椅子，将楚夏的书包放在上面。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
楚夏微微蹙起眉眼，一边惊叹地环视着淡雅装修的房间，一边似乎在寻思着盛北那句话的来处。
盛北没有说话，一边将一个大大的冒着热气的砂锅放在了餐桌上，一边浅浅挑起眸光掠过楚夏。
楚夏闻着砂锅里的香味扑鼻，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砂锅的盖子，透过腾起的热气，她看到了满满一锅蟹肉煲。
顿时忘却了所有所有其他事情，楚夏伸出小手就要去捏蟹腿。
一只骨节皙明的大手握住她的脏爪爪，强制性地伸到了旁边的水盆里，晃了好几下水。
楚夏嘿嘿笑着又伸向了诱人的蟹腿。想起穿到这里的日子，楚家的餐食实在是苦逼，她每夜都梦见曾经吃过的无数美食，馋得口水沾湿枕巾。
刚把蟹腿放在嘴巴里快乐地贪享，就听到坐在对面的盛北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吃完，补课。每次发现走神就要为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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