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
好家伙。
惊得盛北转过身来盯着她足足三分钟。
那神情像是第一次刚刚认识楚夏一样。
非常规的梦境语言。
极其非常规。
豪言豪语与当时的年代氛围格格不入。
眨眼间，楚夏的胳膊腿就已经翻腾在了薄毯子的外边。
她看起来异常烦躁的样子。
表情怪异不悦。
两只爪子胡乱扯着身上的陈旧的浅蓝花的夏衣。
似乎对那衣服极其不满意，皮肤感觉很不舒服。
只是，她乱抓刺挠的动作不小心扯开了几颗钮扣，很快就要暴露身上所有的风景了。包括那条陈旧到极致的灰色短裤，都要被她乱拽下来了。看样子都是捡着大人们的旧衣改的。
盛北急忙上前将薄毯子展开蒙在了楚夏的身上。
快速背过身去。
胸前却多了几丝起伏。
谁知楚夏又吆喝起来，“李姐！李姐！我的真丝睡衣呢！快帮我换上！快点！快点！”
盛北的眼睛瞬间惊得圆圆的。
再回转身时，看到楚夏已经整个横在了床上，并再一次将那薄毯踢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也扒拉到了半截子。女孩的风景一览无余。客厅透过来的光已经能明显看到楚夏皮肤被她自己抓挠得红了一大片。
即使在睡梦中，楚夏依然对这些旧衣服极其讨厌。对她原来世界的真丝睡衣极其想念。
盛北耳根有点发红了。
并开始晕染到了脖颈处。
他快速地将薄毯子捡起来，闭着眼睛，盖在了楚夏的身上，又伸手过去，卷起这团小人儿，将她整个儿调整好了位置，才又退离了床边几步远。
而那丫头又开始叫了，“李姐！李姐！约好的美手技师让她赶紧上来给我护手！我的手都要废了！呜呜呜呜，我娇嫩的小手手不见了……”
盛北薄唇不禁浅浅扬起，轻轻打开床头边上的那盒xsl的雪花膏来，蹲在床边，一点一点儿，极其舒缓地涂抹在了楚夏的两只粗糙布满茧子的小爪爪上。
而梦境中的楚夏神情像是真地在做护手美肤一样，愈发舒服地慵懒地伸着她的两只小爪爪。
盛北轻轻挑了一下眉峰，眸光凝向了楚夏，浅浅弯起了唇。
直到楚夏看似非常惬意地深睡眠中，没有再嗷嗷叫，盛北才起身。
已是深夜了。
蝉们也叫累了。
声音弱化了很多。
满天繁星如闪亮的眼睛，在夜空中争相辉映。
月光胡同里开始了看似平常的寂静夏夜。
辗转难眠的盛北坐在陆叔叔的书房里，打开了他的日记本，一笔一划，异常认真地写下了今天的日记。
后半夜，盛北的烟瘾又犯了。
他掏出他的烟，抽出了一根儿，又拿出一根儿火柴来，就在火柴要点燃之时，他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倏地吹灭了。
眼神缓缓地扫向了楚夏所在的房间，盛北将烟盒和火柴又重新装在了裤兜里。
楚夏睡醒的时候，晨晨就站在她的床前，“楚夏姐姐，你终于醒了。都九点了，你比我都懒呢。我都比你早起。盛北哥哥让我叫你吃早饭了。”
“才九点哦。我以前暑假都是十点多才起来呢。”
楚夏伸着懒腰，嘟嘟着嘴巴，看着身上的薄毯子，一副完全失忆的神情。
这是她自己盖的吗。
昨晚是她自己从客厅到了房间床上睡的吗。
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儿，但，昨天太累了，睡前的一些记忆都模糊得不成影像了。
算了。
想那么多干嘛。
简单随心才ok！
刚一起身，薄毯滑落的瞬间，楚夏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扣子都开了，短裤也也到了半截子。她急忙又拉上了毯子。
？？？！！！
什么情况？！
她自己弄的？！
好像昨夜的梦境里她一直很讨厌身上的衣服来着。
幸好。
幸好。
有毯子盖着。
不然……
楚夏匆匆忙忙系好所有钮扣，扎好裤子。
虽然万分嫌弃身上的旧衣服，可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只能勉为其难先穿着。
到了客厅里，盛北正摆好了饭菜和碗筷。
楚夏忽然想起今天是正常工作日，“盛北，你今天不去砖窑厂了？”
“不去了。”
盛北看了一眼楚夏，淡淡地又加了一句，“以后也不去了。”
“以后也不去了？”
楚夏完全没多想，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搬砖多累哪。这么热的天，会中暑的。”
盛北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早餐有小米粥，煎鸡蛋，包子，还有一碟芹菜花生。
楚夏神情忽然一灰，脱口而出，“怎么没有鲜牛奶呢。李姐……”
晨晨仰头问：“楚夏姐姐，谁是李姐？”
楚夏意识失言，慌忙中遍寻脑中的词汇量，“呃……，此李姐……那个……那个非那个李姐的意思，就是……就是……那个互相理解的理解。我的意思呢，就是现在没有鲜牛奶，我也要……理解。嘿嘿……就是……就是这个意思。听懂了吧。晨晨。”
晨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向盛北，问：“盛北哥哥，你听懂了吧。”
盛北正在喝着小米粥，差点呛到。
“……哦，嗯，嗯。”
‘李姐’这个词，他昨晚就从楚夏的梦话中听到过。就是没成想，睡醒之后的楚夏依然叫着这个名字。每次叫‘李姐’的那个口气，都有一些骄纵……，哦，不对，准确地说，是相当骄纵。
‘李姐’真的存在？
还是楚夏压根还没完全睡醒呢？
顾锡推门进来了，“楚夏，你妈在找你呢。”
顾锡没想到楚夏一晚上都没有回家。
更没有想到，盛北也一晚上都在这里。
还给楚夏和晨晨做了早饭。
他心里隐隐酸涩起来。
他不清楚昨夜盛北和楚夏是怎么相处的。有没有聊过什么特别的。
“终于想起找我了？总算想起还有我这个女儿了？咳咳，还未超过二十四小时。”
楚夏冷嘲热讽中似乎还松了一口气，她在楚家的生存环境或许还有可以挽救的一丝希望。秦芳女士还仅剩那么一丢丢的母性。
顾锡又补充道，“好像是有人到你家提亲了。家庭背景还不错的。”
“什么？！”
楚夏啪地放下碗筷，“是因为这个才想起找我的？！切。我还是过分单纯了！没爱了！没爱了！秦芳！！！”
正走在胡同里寻找楚夏的秦芳顿住了脚步，对一起的楚昊说，“楚昊，我怎么听见你二姐在喊我的名字？你听到了吗？”
楚昊也惊诧地愣在那里，“我好像也听到了。不过，妈，我又想，二姐怎么敢直呼您的大名呢？大逆不道啊。我们应该是听错了吧。”
从梧桐树那边匆匆走过来的人影，带着分明怒气的，就是她消失了十几个小时的女儿楚夏。
眨眼间，楚夏已经到了跟前儿，斜睨着秦芳一眼，并没有叫她，而是越过她，就往家快步走去。
秦芳紧跟在后边，“楚夏，刚才你喊我全名了吗？”
“对！”
楚夏毫不迟疑，发着狠劲儿直接回答。
“啊？！你……你真的敢这么叫我？！”
秦芳要气疯了！
“楚夏！你反了！大逆不道！”
楚夏一边推开家门，一边冷眼回道：“对！我反了！但我离着大逆不道还差八万八千里！别给我乱扣帽子！”
楚昊拉着秦芳低声，“妈，二姐她，从昨天就不是以前那个二姐了。我感觉她……鬼魂附体了。你要好好治治她才行。”
“瞎说。哪来的鬼魂？”
秦芳推开楚昊，就赶上楚夏的步子，今天家里来的这位，她很满意，她可不想楚夏弄砸了。
楚夏一脚踢开正间的门，往屋里扫视着。
窄小的客厅里站着着一位看起来很重礼仪的绅士，二十出头的年纪，奶白色短袖衬衫，扎着深蓝色的领带。深色西裤。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手里还提拉着几盒礼品。
傅辉？！
他是原书中的男主。
也就是沈蔓将来所嫁的完美丈夫。
在市中心住。独生子。即将上大二。父母都是国企的干部。
原书中，傅辉和楚夏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还提亲？不应该啊。
傅辉被激烈的踢门声吓了一大跳，看到楚夏之后，愣了几秒，“你是？”
这时，隔壁传来了沈蔓的喊声，“傅辉，你走错了，左边这家才是我的家。”
傅辉听见了，很尴尬地连声抱歉地往外走。
秦芳很是失望地望着傅辉的背影。
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女婿就这么没了。
楚夏冷冷笑着，“秦芳女士，您怎么像是丢了五百万似的？过分了啊。”
秦芳火了，“看看人家沈蔓，学习那么好，长得好，又有这么优秀的未来女婿，你呢？！要气质没气质，要学习没学习，要啥没啥，没对哥哥弟弟做什么贡献，还对胡同里的人没礼貌，现在对你妈都直呼其名，今天，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
秦芳抄起笤帚来就冲着楚夏打过来。
楚夏一边围着桌子转着，一边毫不示弱，“秦芳女士，那你呢？整天辱骂我这不行那不行，怎么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作为家长为我做了什么好榜样？！你努力了吗？！你自律了吗？！你身上有哪一样品质是值得我学习的？！你明明重男轻女，却冠冕堂皇地粉饰自己。你明明什么气质也没有，还骂我没气质。你当年明明学习也不好，还骂我学习不好。你自己过的不如人家，还整天骂我不如这个不如那个。每次骂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先回头看看你作为一个母亲为女儿做过什么？！你三观都不正，还期望我会有什么好三观？！”
“你！你个小妮子！！反了你了！！……”
秦芳气疯了，一甩手将笤帚疙瘩就往楚夏身上扔去！
距离太近了，一张桌子而已。眨眼之间就要打到楚夏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儿光速般闪了过来，挡在了楚夏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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