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石板
再次进入古堡已经是次日上午9点，卡级可娜由于他在队伍里不可缺少的能力，所以仍然将他留在了队伍。
但显然，雷塞对他的戒心仍未彻底消除。他时不时地用余光观察卡级可娜，尽管这个动作很隐秘，但格雷的木偶还是轻易地捕捉到了。
站在5层的高台，再没人提及背后墙上挂着的画，更没人想着将其清理，一睹芳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话题，开始在周围寻找下去的方法。
“队长，还是没找到路。”
雷塞停下动作，低头看向脚下的地板。
“想下去很可能需要打开一些机关，准确来说，是一些复杂诡异的机关，那样太耗时间了，也许我们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雷塞顿了顿，身穿的骨质铠甲直起身体，手中的巨刃高高扬起，猛地向下一挥。
没有想象中的炸响，巨刃轻而易举地刺进地板中，无声无息，宛如利刀切豆腐一般轻松。
拖着嵌入地板的骨质巨刃，雷塞绕着凿地点环形走一圈。
“阿尔克，试试能不能将它转移。”
身后一位穿着装甲的队员上前，看着地上的划痕，一阵奇异波动荡开。
“咯噔。”地上的石板发出几段咯吱声，随后一块圆形板从中剥离出去。
圆形板悬浮在半空，而后随着阿尔克的控制，慢慢落在一旁的桌椅上。
望着眼前的洞口，格雷很自觉地将木偶送了进去。
警惕性提高，一旦遇到情况，格雷将立马撤去黑线。
地下，仍是个宽敞的空间，但这里四面全是石壁。
石壁上参差的痕迹表明这是个人工开凿的空间。
木偶慢慢往恶意中心飞去，这里整齐地立着支撑古堡的石柱，绕过一根最大的石柱，木偶视角里突然现出一个人影。
格雷一个激灵，控制着夜鸟的黑线几欲抽离，但下一刻，格雷发现黑蛾视野里仍是一片灰黑，毫无热源的红。
“呼。”上方，格雷长舒一口气，面对四周关切的眼神，格雷示意自己没事。
“找到恶意来源了，是一具骨架发出的。”看向身体已经大半钻进洞口的队长，格雷心里有些感动。
在格雷吃惊于突然出现的人影的那一刻，身为队长的雷塞当机立断缩小身体往洞里跳。
“恶意强烈吗？”雷塞双手扒住洞口，探出头来问道。
“不算强烈，而且，那里的重点并不是它。”格雷回应，示意众人可以下去看看。
“咚，咚，咚。咚！咚！”几人接连跳下，绕过挡住众人视野的石柱，一幅场景展现：
一个呈跪姿的人影，其面前是一块矗立的巨大石板，一颗颗黄铜色的小字爬满石板。
待走进，才能发现跪在石板前的其实是个套在黑袍里的骷髅。
小巧的骨架，其主人大概率是位女子，结合古堡的情况，对方很可能是名女巫。
骷髅的嘴大张着，上身两肢摔在身旁两侧。
看向弯曲的手臂骨和聚在一团的手指，格雷皱了皱眉。
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痛苦地跪在这里，仰着头，嘴大张着，双手不断往上抓挠，抓向的是施暴者？或是救命的稻草？格雷不得而知。
“不管是不是女巫，她一定具有非凡能力。”佩·吉拉顿看向骨架胸腔中的一小团快要消散的遗留物，轻轻开口。
这便是恶意的来源，站在旁边的众人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团无意识的恶意：诡异，又带着迷惑心智的特质，很典型的女巫气质。
偏过头看向前方的石板，在其面前，格雷由衷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眼前的石板厚重得像是与大地连成一体。
将目光投向雷塞和佩·吉拉顿，但见他俩眼中同样的迷茫后，格雷目光闪了闪，开始记忆这些陌生的小字。
小字扭扭曲曲，一些如游鱼，一些又如细小的蝌蚪，流畅的，尖涩的，浑厚的，不同的风格挤在一起，给人极致的别扭感，但多看几眼，又觉得明明不认识这些小字，可它们就该如此排列，就该有如此的姿态。
石板照出众人的影相，在看到最后几排时，格雷目光一顿，回头看看骷髅光滑的颅骨，转头再次看向石板。
反复三次，顺着格雷的目光，旁边几人也发现不对。
“队长，石板倒映下的骷髅头上刻着一行字。”
“看到了。”雷塞靠近石板，眯了眯眼。
半晌，开口：“致窥秘者。”
众人再次沉默，看着跪下骨架的凄惨状况，格雷眼皮直抽。
“去周围再看看，我知道你们不少人记忆了这些文字，但郑重警告你们，赶快忘记，不要写下，更不要想着去翻译，其下场，应该很直观了。”
旁边几人默默点头，往旁边去了。
“没有其他东西了。”不大一会，众人再次集结。
“嗯，收队，注意个人物品，至于石板和骨架的遗留物，等花女士回归，或者向王都反映后再行动。”
原路返回，仅仅花费几个小时，众人探索古堡的任务结束。
再次躺在椅子上，再次醒来。
“一切正常。”还是愈温柔的声音。
格雷从椅子上爬起，长长伸了个懒腰。
“这么说来，你们的探索委托完成了？”愈有些惊奇，看向坐在一旁的雷塞问道。
“嗯，大抵是完成了，剩下的留给王都处理。”雷塞点点头，语气中莫名透露些许亢奋，“主要是格雷的能力太好用了，在之前我们探索每一层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又耗时耗力，有了他的加入明显轻松很多。”
格雷笑笑，回想起那石，石板？
下一刻，格雷皱眉，眼里透露着不可思议。
“哈哈哈，是不是记不起了。”雷塞大笑，其洪亮的声音让格雷丝毫不怀疑对方就是在等这一刻。
格雷点点头，的确。
石板上的文字此时在他的脑里荡然无存，那些被他艰难记下的奇异符号，此时竟忘得一干二净。
“别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想知道。”雷塞抬手，挡回格雷半开的嘴。
格雷挠了挠头，选择在一旁坐下。
不过一会，又是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
“队长！那些文字！忘了！”
“哈哈哈！”雷塞的笑声大作，连带着坐在旁边的格雷也扯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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