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

　　正是夏日，回春堂里一片吵闹，颇为心烦。
　　端坐在主座上的少女，以纱覆面，淡紫色纱裙修饰着身形，罗绸领子绣着荷花，愈发高贵优雅。
　　“无论如何，这单子都不可接！”白发苍苍的蓝衣老人，咬着牙，几乎顺不过来气，“这是砸了招牌！”
　　“可那人要闹起来，又有什么办法！”中年男子扬着手，穿着白色绸服，几分的儒雅，“穆老，你这是不信任咱回春堂。”
　　穆严气得抖着胡子。
　　“短时间是没办法评选出医者的高低，”白衣男子故作高深，瞥向主座上的女孩，“怕是要让月使者想想了。”
　　“大胆！”南幽怒视着，差点要拔剑，“她可是堂主亲派的使者，你这样会让堂主如何想象？”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
　　半月前，一个武功高强的老头便来回春堂治病，不是回春堂的不要，不是最好的医师，也不要。
　　穆严和肃青都是回春堂的负责人，这件事确实难处理，恰好碰上起来探查的晚竹，对这件事怎么解决有了自己的想法。
　　肃青自然想推选‘月儿’前为治疗，可穆严觉得自然是堂主派来的人物，来处理这种事情，有损堂主颜面，故迟迟不答应。
　　“此行堂主推举我来，”晚竹开了口，“自然是要担此责任。”
　　三言两语解决争吵。
　　说着，向肃青点了点头，示意去往会客堂，一双水眸无悲无喜。
　　会客堂，气氛凝重。
　　佝偻着身子的黑袍老人，眼睛是一道陈旧的伤疤，看着面目可憎，伸着手。
　　干瘪的手臂上，一条**的青筋，显着黑色，一路蔓延。
　　晚竹皱着眉，在众人试探的目光里收回乌黑的银针，难得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复杂，随后很好的收了下去，面露难色:“此毒……罕见。”
　　“倒并非无法医治，”晚竹叹着气，“只是您也应该知道，医治必须放血，但这极有可能丧命。”
　　肃青和穆严都叹了气，眼中是淡淡的失望。两人作为高级医者自然知道，放血是稳妥的方法，但显然不适合这种毒物。
　　“你告诉老夫是何毒。”黑袍老人平静地开口，“不必遮掩。”
　　会客堂有一瞬的安静。
　　之所以以放血作为治疗方法，还是因为，毒因不明。
　　“曼蛇之毒。”晚竹起身开口道，“如果没有说错，这种毒素一直蔓延到心脏，以血管来输入毒素。”
　　“堪称，古蛇之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老人沉默着，突然大笑起来，一声压过一声，显得悲壮，声音又慢慢低沉下来。
　　“所以那些疗法材料皆为古物，”晚竹打破了寂静，“放血无疑是不错的压制之法，不过也会加速毒液的蔓延。”
　　听闻曼蛇两个字时，两个分堂主都显得震惊……居然是古籍上存在的毒物。
　　这样，还有医治的可能性么？
　　“不过……自然是答应，就会尽全力医治。”晚竹恭恭敬敬道，眼底晦暗不明。
　　“自然应了这一单……那就有劳于小友了。”说罢，黑袍老人已经不见，唯有空荡荡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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