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必抉择
一个小时后，医院。
接到医院的电话，云软软匆匆忙忙赶到主治医生的办公间，得到的却是“拔掉试管”的决定。
“云韵女士身体的生命体征一直在衰弱，必须要拔掉试管，进行手术，前后的费用在一百万左右。”主治医生翻着诊断书，说道。
“一百万?！”
对云软软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三年前的一场车祸，让母亲云韵陷入重度昏迷，她不得不卖掉老房子治病，才保住一条命。
而肇事者逃逸至今不知去向，更别说留下医疗费，所有的费用皆由云软软一人承担。
没日没夜打工赚钱，除了医药费，就是还债，根本没有多少积蓄……
看见云软软惨白的脸色，医师建议道：“这三年都没有太大起色……直接拔掉试管，其实也是减轻病人的负担。”
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云软软咬着牙:“手术要做，在我带来押金之前，请不要拔去管子。”
说完，深深鞠躬。
主治医生了解面前这个女孩的情况，出于同情，叹了口气，算是勉强答应。
这一夜，大雨磅礴。
医院门口的云软软，面色苍白，任由雨水打湿自己也没有反应。
从哪里弄来一百万，难道真的要成为女店长口中，那种见不到光的女人?
云软软心里涌出阵阵悲哀与对自我的厌恶，清澈的眼里晶莹的液体终于跌落下来。
医院对面挂着巨大的LED显示屏，还在播放着现象级网游——‘神临’的测试参赛宣传片。
它完全没有被风暴影响，雨幕之中宣传片的声音甚至更加清晰，贯穿入耳。
“……如果你足够有实力加入挑战，百万奖励即可到账，更有千万元的最终大奖等你来拿……”
云软软抬头，混杂着雨水与泪水，光线照进那双漂亮的琉璃瞳，折射着屏幕的内容。
许久，她拿出手机。
“……我想报名参加‘沉浸式体验测试’，请问最近的测验是在哪里开始?”
第二天，Z市一间豪华写字楼内。
云软软站在熙熙攘攘的队伍里，等待着正式的面试。
昨夜报完名，她用不多的积蓄买了最快的机票，连夜赶往Y科技总部参加这次的测试。
部分工作人员维持着秩序，另一部分人则在等待着负责人的指示，只有他的一声令下，面试从能正式开始。
负责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保养极好，衣着讲究，深邃的黑色眼睛里散发着男人的魅力。
他看着依旧躁动的人群，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苏原，Y科技所研发的沉浸式剧本“神临”的总监。”
一句简单的介绍，让人群冷静下来，看着苏原的眼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神临”是Y科技所研发的全息游戏，也是全球第一款全息游戏，颠覆传统游戏玩法，极具突破性。
依靠玩家佩戴游戏头盔，将脑电波与主机连接，进入设定剧本，从而体验不同的人生。
有一部分人根本不是为钱而来，而是为了抢先体验‘神临’。毕竟公司发行了小部分试玩版本，少部分稳定版本只供给极少部分人群。
苏原例行介绍情况:“故事发生在同一空间，一个故事崩坏，就会影响其他故事，这时就需要人工来强制修复。如果失败有较小的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此话一出，原本跃跃欲试的人群突然寂静。
资料上写的明白，以往的测试也没有爆出什么严重问题，但是植物人的后果，不是谁都能接受。
“考虑到风险因素，通过测试并且签到合同，”苏原从助理手上接过表格，“我们将提前支付一百万。”
这一下，原本有些退缩的人群，再次跃跃欲试。
人总是这样，对于未知总抱有莫名的自信，没有意识到“较小”不意味着“没有”。
“老子肯定成功，我报名！”
“通过就有一百万，成功就有一千万！就算失败还不一定怎么样，我报名！”
“我家二舅她媳妇的弟弟就搞到一千万，我肯定也行！”
……
除了极少部分人退场，大部分人选择进行面试。
包括云软软。
面试其实不难，成功通过后，云软软接过报名表填写着资料，字迹清秀有力。
面试云软软的正是苏原，看着她签完字，收着表格。。
测试包括体质测试，心理测试等等，整整三天，原本浩浩荡荡的报名大队减少了一半。
确认报名参加后，又要接受至少三个月的专属训练，简言而知，就是训练贴近原主形象。
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
所以在确认时，云软软第一个站出来。
苏原不由多看一眼，在她将要落笔时，提醒:“不需要再抉择一下?”
“不必抉择。”云软软没有抬头，签好名字后，将表格递给苏原。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云软软永远不愿意触碰类似于‘神临’的产品。
她的爸爸就是陷入了类似高科技的骗局，才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
苏原看着女孩清秀的字迹，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姜氏集团的总部。
“祝愿我们的合作愉快！”姜氏集团总裁姜志明笑容满面，与Y科技的负责人易峰交换合同。
各大媒体纷纷举起镁光灯，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两家的合作，可谓是强强联合。
姜氏科技公司，拥有多项科技专利，科研力量强大，且资金雄厚。
而Y科技则是锐不可当的，拥有创造性全息游戏技术的新锐公司。
镜头里，姜志明面孔尚且英俊，端着香槟，更衬得意气风发。
而易峰的精神状态也很好，黑曜石墨镜反着光，嘴角带笑：“多谢姜总赏识。”
一众工作人员欢呼雀跃，姜然配合地鼓掌，作为姜氏集团继承人，这个场合自然要到场。
昨天和易家千金回了家乡，至于联姻，那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对面的易梦，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姜然，一脸的痴迷。
姜然微微一笑，保持着得体。
姜氏和易氏的合作，多亏了这位易家千金，软磨硬泡父亲易峰，才有了这次合同。
毕竟Y集团现在势头无二，合作的前景非常可观，姜氏宣布要和Y科技合作后，股票连连疯涨。
连带着姜志明的身价都翻了几倍。
而对于姜然来说，拿无足轻重的婚姻换取商业利益，显然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他是成年人，更是大学就参与公司管理的精明的商人，不会愚蠢到任由荷尔蒙支配自己。
他的每时每刻都可以用金钱标价，情感的缺少，让他更加无所谓。
“姜然愿不愿意玩一玩‘神临’?”易峰开了口，笑了笑，“毕竟是合作的第二负责人。”
姜然愣了一下，潜意识想拒绝，说的却是：“那就麻烦易叔叔的安排了。”
都是商场上混迹的狐狸，易峰在公众面前邀请，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
觥筹交错，灯光迷离，大厦楼下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流。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一定的轨迹运行，然而谁又知道——
很快，这个世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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