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福贵掌柜
张灵绫站起身在房间四处慢走，然后说“燕公子，我们也勉强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知仁兄能否赏脸喝我一杯敬酒？毕竟家父家规家教实在严厉，仁兄此番救我已算是救命之恩了，若是小女子还不能当面道谢的话，那我还有何脸面得已回家？”
燕知易蹙眉一秒，就说“姑娘不必如此介怀，于你之恩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万万谈不上救命之恩，在下还有其他要事，就先行告辞了，姑娘一人在外还需多加小心，切莫再中江湖把戏了。”说完，他就脚尖轻点，飞入黑夜里。
张灵绫连忙开窗探视，却连个衣角都没看到，轻哼一声后，悻悻然熄火关窗假寐，等着夜半时分店家的黑心黑店原形毕露。
果不其然，三更天刚过，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秒后，就有衣衫挥动带起着微风凉意，窸窸窣窣的低语脚步声慢慢靠近。
霎时，张灵绫就感觉到有两道打量并惊艳的目光一直巡视着她的身体，很快，一只手摸上她的脸，手的主人还银荡的笑着说“哟，你说他该不会是个女人吧？白日里故意装扮古怪掩藏身量娇小没有喉结，你看，他这皮肤还这么光滑白嫩…”贼人说着说着就把手往下摸，试图摸她胸口……
正在这时，张灵绫双眼一睁，对着俯身的贼人就是一掌惊涛骇浪拍去，那贼人猝不及防吃了一掌后，捂着胸口连退数步，另一贼人惊跳起，慌道“你…你怎么没被迷倒？”
张灵绫呵笑一声，坐起身来，慢慢悠悠的拿出两张符，笑呵呵的对着他们两个人说“就凭你那点小破迷药还想迷倒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惹到我头上来？我可是道教第二十五代张天师的嫡系传人！你信不信我一张符就能抽出你们的三魂七魄，让你们立刻下十八层地狱去？”
两个贼人吓得瞠目结舌跌坐在地不敢置信。
“这……这可能是我们有什么误会……”一贼人弱弱的说
张灵绫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两个贼人，继续道“哼！你还敢说是误会？敢开黑店？胆子不小嘛，还敢打我主意？你们是嫌命太长了！那我就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收了你们。”她疾声厉色的一顿抑扬顿挫的恐吓，把那两个贼人唬得是一愣一愣又心惊胆战，也没多细想她是否真是本土国教张天师的传人，光是被她拍那一掌倒退了十步，又听她那有理有据的什么抽魂魄入地狱，再看她手上那符咒铭文红印复杂，不像是假的，于是二人纷纷跪地求饶。
捂着胸口的贼人道“大天师我错了，天师大人，我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死了她们就没法活了啊，大天师菩萨转世，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被拍一掌的是这店的掌柜，一脸的眼泪鼻涕不要钱一样往外撒，看得张灵绫嫌弃万分。
“是啊大仙人，实不相瞒，我们这是第一次下手，大仙人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另一贼人表情惶恐急切，十分诚恳的说。
另一贼人是这掌柜的兄弟，在附近也开了一家客栈，两兄弟合起伙来干坏事，谁家来客人了就喊上另一个人夜半时分一起动手，坏事做了好几桩也没被发现。
张灵绫听他俩忽悠她这是第一次动手她就生气，这是把她当傻子呢？她美目圆睁，双手架势一摆，嘴里喝道“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贼子二人，还不快速速如实道来！”两张黄符适时的漂浮在半空晃荡。
掌柜被她再这么一吓，吓得那个叫痛哭流涕，他连忙跪坐拉着张灵绫裤脚说“天师大人，我们只做了三次，真的只有三次，往前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最近生意实在萧条，家里快吃不上饭了才出此下策，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啊！天师大人。”
“是啊是啊，求大人开开恩，我不能下地狱，我还有老娘幼子要养呢，我们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啊仙人，放过我们这次吧，求求你了。”另一贼人的惨哭样与掌柜不分上下。
张灵绫拉开自己被拖住的裤脚，咳了咳后说“塑方离长安这么近怎么会萧条至极？事情究竟缘何而起，你们现在一一道来，再有半句假话…哼。”她坐在凳子上，淡淡的看着他们二人。
掌柜的收收哭样，擦擦眼泪鼻涕，先是叹了一口气后才说“这世道是个难得的好世道，谁想去做那下流的勾当。原本塑方也算富庶一方的大城镇，因为与长安离得近，许多来往长安贸易的人都会经过塑方，只是自从两个月前，塑方不知为何每每有人报官，说是丢失了财物珠宝玉器等，官府也派人追查了，追寻无果后就此放置了。”
他声音一转，疑惑的接着说“若但是身外之物丢失了那也罢了，可是慢慢居然有人失踪了，失踪的居然都是那些自称丢失了钱财的人，官府也查了许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实在找不出原因来，府衙只好判他们实为罪犯，偷窃后畏罪潜逃了。”
另一贼人补充说“自打有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流言传开后，塑方就越来越少外来人口了，我和哥哥都是靠开客栈维持生计的，这些人不来住店了，我们自然也就没饭吃了，逼不得已，才合谋做了此等勾当。天师大人，我们真的是良民啊，这都是为了养家糊口逼不得已之策，还请大人给我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求求你了天师大人。”
“是啊是啊，求求你了天师大人。”
张灵绫摆摆手，他们立马停止哭泣，她问“嗯…传出了什么样的流言？又总共出现过几起命案？都出现在这里？”
掌柜的抬手说“在这边，仅小人知道的就只有三起，其他地方出现了几起我就不清楚了。”
另一贼人补充道“好多传言说是有鬼祟来索命的，那些珠宝都是那些失踪的人抢来的，抢来珠宝也就罢了，还偏偏杀人灭口，所以就得到报应了，而且那鬼还变本加厉，为祸无辜，至此，随着命案越多，来往塑方的人就越少了。”
张灵绫点点头后挑眉对着他们二人说“今日算你们走运，本天师就放过你们这次，只是你们要将功赎罪，明白？”
“多谢大人，小的明白，大人有何吩咐，小的赴汤蹈火不成问题，别要命就行。”两人齐齐识时务的说。
张灵绫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也不用你们赴汤蹈火，更不用你们的生命去冒险，我只是想让你们做点举手之劳的小事就行，你们先报上名来，我好安排你们做什么事。”
掌柜的恭敬的说“仙人叫小的王福就行。”
“小的王贵。”
“好，既然此地发生了莫名的命案，那我自是需要好好探查一番，若是鬼祟惹事，那我就替天行道，若是人为的…那我就为民除害，把他抓出来移交官府。”
王福王贵纷纷点头称赞张灵绫天师风范威风凛凛吧啦一堆，张灵绫不耐烦听他们拍马屁，挥挥手打断他们，接着开口说“既然我有如此重任在身，那么食宿方面…”
王福十分有眼色机灵的说“全包在我身上，天师大人您尽管去干大事业，区区食宿这等小事包我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当我为人民服务了。”
“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为人民服务最光荣。”王贵哈腰点头附和。
这时的张灵绫才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欣慰之情，她拍拍王福王贵的肩膀，语气雀跃却矜持的说“那就有劳二位了，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王福王贵连忙躬身告退，出了门都同时抬起手擦了擦额上虚汗，哎，时运不济啊，居然惹上个大有来头的天师，只盼着她能早点卷铺盖走人，别再折腾他们二人了。
房间里的张灵绫躺床上，双手挥舞，嘴里小声唱着“哼哼哈嘿，看我的无影掌哼哼哈嘿，让你吐血身亡哼哼哈嘿，看我无影掌…”其实她的武力值几乎为零，虽然道术了得，但是她这小身板就跟脆皮鸡一样，一捏就是嘎嘣脆响，刚才装模作样的连唬带吓一番，王福王贵二人的样子着实让她至今都感到无比好笑。
拍王福的那一掌她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才拍出的，再加上王福做贼心虚不禁吓，她又有模有样的一番道士架势，故此才震住了他们二人。
若是他们二人当时没上当，两个魁梧中年男人一起压制她的话，就算她有符咒在身，那也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毕竟有符箓的话，也还得要用双手使用才行啊。
张灵绫躺在床上没一会而就累得睡着了，殊不知燕知易一直都在远处操纵着纸鬼，观察着方才的那番景况，看到张灵绫不仅没吃亏，反而扮猪吃老虎大有所获，他不禁摇摇头笑了一下，而后才真正的离去。
燕知易此次出现在塑方也是来调查报失珠宝的人无故失踪案，好歹当了几百年的鬼了，他知道这一定是鬼祟惹出来的祸乱，故此才一直停留在此地探查可疑的陌生面孔，而且已有眉目。
次日一早，张灵绫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着一边摇摇头扭扭脖子，一边穿戴伪装准备起床了。
她穿好鞋袜后，就打开门走到走廊护栏那里，往底下扯一嗓子“王福，我要洗漱吃饭。”
一楼的小二懵逼的挠挠头他这是叫我们掌柜的？他怎么知道我们掌柜名号的？穿着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人果然神鬼莫测不同凡响，店小二正准备回她呢，就听见王福嚎着“好勒天师大人，我马上就给您送上去，您稍等片刻诶。”
店小二一脸惊奇茫然的看向杂院，下一秒王福就侧身掀起帘子从杂院端热水出来，小二连忙上前欲帮手，王福用肩膀推他“去去去，你先去把大人的饭菜弄好来，等下我再下来端上去，记住，要有多丰盛就弄得多丰盛，记住了？”
店小二懵逼的点点头，看着掌柜王福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王福往后一看，看到小二还在那愣着，催促道“还不快去！等下饿着天师大人了怎么办。”
店小二连忙点头诶诶就一脸疑惑的去杂院厨房里准备吃食了，掌柜王福还在一边嘟囔着“这死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是该好好再培训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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