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林君言摇摇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笑道：“阿姨您坐就行，不用管我。”
赵湘柳点点头看向裴烟，看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然后又看向他问：“你是有话要跟烟烟说吧。”
林君言笑而不语。
“烟烟。”赵湘柳朝她使眼色，“去好好聊一聊。”
裴烟点点头，跟林君言走出去。
关了房门，他转身看着她，说道：“想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关注自己。
“现在……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有护工吗？你们忙不过来吧。”
“有。”她点点头。
“那就好。”林君言也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毕竟咱们也是高□□患难过的同学，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谢谢。”
“你外婆的病是……”
“心梗发作，昨天跟别人吵架了，就被气成这样了。”
“那……你们找那人赔偿了吗？”
裴烟低头不语。
“这种情况，如果追究责任，能有一笔赔偿。”
她点点头，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眼神黯淡。
林君言没听见她应声，便问：“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那人不愿意承担责任？”
“没有。”裴烟连忙摇摇头，“我会处理的。”
他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沉吟片刻后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可以顺路带你一程。”
出去倒水的护工正好回来了，从裴烟身后进入病房。
赵湘柳见护工进来了，便起身往外走，开门后看见两个人站在门口，便笑了笑对裴烟说：“你外公还在家呢，我在这儿再守一会儿，你先回去。”
“嗯。”她点点头。
“那正好，我送你吧。”林君言说。
裴烟摇摇头：“不用，我坐公交车就行，很快。”
“我顺路，正好去那边有点事。”林君言说着转身往前走，她只得跟上。
——
从医院出来，两个人走到车子旁，林君言刚握住门把手，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卖糖炒栗子的阿姨，便收回手往那边走，回头对裴烟说：“你先上去等我。”
她点点头，上了车，看见他走到糖炒栗子的摊前，买了一大袋糖炒栗子回来。
林君言笑着，忍不住小跑两步，打开车门坐上车，将手里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往她面前一放：“我记得你喜欢吃，每年冬天都要吃一点才能解馋。”
裴烟看着香喷喷的栗子，眼眶微酸，迟疑了一下后伸手接过：“谢谢。”
林君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车子。
“现在的工作怎么样？还可以吗？”
裴烟剥了一颗栗子，放到嘴里，嚼着栗子点点头：“挺好的。”
“是在路迦集团对吧。”
“对。”
“那公司还不错，虽然成立的时间不太长，但陆家林倒挺通商的，圈里人对他的评价也不错。”
裴烟点点头。
“你妹妹的情况还好吗？”
“嗯，医生说挺稳定的。”
“那就好。”林君言说，“我读研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专家，回头介绍给你认识，肯定对你们有帮助。”
“谢谢。”
沉默半晌，林君言见她不打算多说什么，便自顾自地说起一些自己在美国遇到的趣事。
裴烟低头吃着栗子，听着他的话时不时笑两声。
林君言这才觉得她有了点以前的影子。大学交往四年，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也会吵架，但总会很快沟通和好，他喜欢看她笑得肆意的样子，纯真灿烂。可这仅仅一年，她好像又变回了高中时的样子。
高中时的裴烟性格安静内敛，长相出众，学习也好，不少人追过她，但她都冷淡地一一拒绝，直到高三那年，陈珣转学过来，没过多长时间，所有人便知道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裴烟的妈妈是被陈珣爸爸包·养的情·妇。
这消息如同原子弹爆炸，裴烟也迎来了她最难熬的一年，不仅要面对高三巨大的学习压力，还要面对校园暴力，不少人打着伸张正义的名号，或是为了讨好陈珣，时不时地去欺负她。
林君言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护她周全，哪怕他每次出手相助，也只是缓解之计，还会有人因此嫉妒她，换来更多的恶意，他没办法，只能尽量让她在学习上轻松些，给她精神支持。
所幸裴烟足够坚强隐忍，最后和他一起考上了b大。
入学不到一个月，林君言就跟她表白了，两个人正式在一起，直到他研一回来，被周玮逼着和她分手。
——
到了青峰小区，裴烟真心地笑着说：“谢谢你。”
林君言笑得有些无奈：“不用这么客气。”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而后就看见他也跟着出来了。
“我送你上去吧，天这么黑，我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
“我记得以前你回来的时候楼道里的灯都不怎么亮，我总送你上去。”
裴烟低头。
“走吧，反正都到楼下了，也不差这点。”林君言说着抬步走进去。
她连忙跟着走进单元楼。
楼道里的灯昏昏暗暗，电梯老旧，看上去有一种随时会出事故的感觉。
林君言摁了一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开后侧身让裴烟先进，然后自己才走进去。
电梯里的灯有些闪，颇有些恐怖片的氛围。
很快到了八楼，裴烟走出电梯，林君言也跟着出来了。
“我到了，谢谢你。”她说。
“烟烟。”他低头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昏暗的楼道里看不清她的样子，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是忧郁，是不开心。他言辞恳切，“烟烟，如果你是心甘情愿和陈珣在一起，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我即便不解。”他顿了顿，“但也会祝福。可我发现你并不开心，那为什么不离开他？你要是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你知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裴烟突然绷不住，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肩膀颤动，安静的楼道里只有她压抑的哭声。
林君言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哭出来，下一刻，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大衣，死死握住，哭得更加厉害。
手里的栗子掉在地上，洒落一地。
林君言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慰，眼睛酸涩，他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过，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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