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回到车里，裴烟给裴沐发去消息：别告诉家里人陈珣来过。
裴沐：【疑惑】
裴烟：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别多嘴。
裴沐：知道了
裴沐：那他在追你吗？
裴烟：不是，记住别多嘴
裴沐有点失落：哦，知道了
裴烟关了手机，头靠着座背小憩。
“今天在外面吃吧，省得回去还要做饭，想吃什么？”陈珣问。
“随便。”她淡声说。
“去吃火锅吧，你喜欢吃重庆火锅。”
裴烟没应，环着双臂的手却忍不住缩紧，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受不了了，小爆发似地突然起来质问他：“陈珣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珣淡定地握紧方向盘，丝毫没有被吓到。
“你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你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裴烟觉得崩溃，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玩弄的玩具。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这么对你，那要怎么对你？”
她被气笑了：“女朋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你女朋友？我什么愿意做你女朋友了？”
“好，那我等到你愿意。”
“你不能放过我吗？我不可能做你女朋友你懂吗！”裴烟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陈珣说，就像当初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裴烟有什么情感交集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那么不可思议的一夜。
“陈珣你有病吧！”她吼道，“我脑子有问题才会答应你！”
话音刚落，车子猛地在路边刹住了。
陈珣紧紧盯着她，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
裴烟气得胸膛起伏，冷静了一下后说：“你要是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行吗？”她说着解开安全带。
就在她要下车的时候，陈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另一只手把住她的脖颈，而后狠狠吻上她的唇。
“唔……”裴烟拧眉，抬手去打他推他，甚至咬他。
陈珣连眉都没皱一下，她咬过之后这个吻就更加激烈。
裴烟最后无力挣扎，甚至有些绝望。
口袋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珣这才放开了她。
裴烟拿出手机，接起电话：“喂，妈。”
“烟烟……烟烟……你快回来……”赵湘柳的声音慌乱无主，“你姥姥心脏病犯了，正往医院送呢！”
“你等着我，在哪个医院？”她连忙系好安全带。
“中心医院。”
“我这就过去。”
陈珣闻言启动车子，问道：“在哪？”
“中心医院。”
——
中心医院。
裴烟匆匆赶到的时候赵湘柳和赵得志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候着。
赵湘柳听见声音看过去，看见裴烟的那一刻一颗心有了依靠和着落。
“妈。”她大步走过去，“姥姥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赵湘柳握着她的手站起来，双目通红。
赵得志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苍老枯竭的双手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姥姥怎么会突然间心脏病犯了？”
“她跟别人起了争执，气得犯了病。”赵湘柳慢慢坐下去，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小孩。
“什么争执？”裴烟拧眉，很不解，他们一家人向来温和，与别人能不争吵就不争吵，哪怕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不道德之类的难听话，都没有反驳过一句。
良久的沉默后，赵得志缓缓开口，声音微颤，苍老：“他们说，你跟那个人的儿子好上了……”
裴烟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打得她浑身狠颤了一下。
站在拐角墙边的陈珣隐约听见了赵得志的话，五脏六腑都被什么东西给勒住，缩紧。
“烟烟，我们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是不是他也逼迫你？用沐沐威胁你？”赵得志抬头看她，浑浊的双眼遍布血丝，一张脸是历尽人事沧桑的衰老斑驳。
裴烟低头不语，他便明白了。
十年前，赵得志没能护得住自己的女儿，十年后，他也没能力护得住自己的外孙女。
他双手捂着脸，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
病房里，马楠玉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好几根管子连着机器。
旁边的医生护士正跟他们说着病人的照顾细节，末了还是提醒了一句：“病人是糖尿病并发的心脏病，这次有点厉害，你们好好照顾，有什么事就叫护士。”
当下三个人的心一沉，几秒钟后还是赵得志点点头应了一声：“好，谢谢医生。”
医生护士离开后，赵湘柳在病床前坐下，说道：“你们回去吧，今天我在这照顾。”
“妈，要不还是……”
“你明天要上班，还是我在这儿吧，你和姥爷回家去。”
“我在这儿吧，你们明天都得去上班。”赵得志说。
“爸，明天白天换你来，晚上我来吧。”赵湘柳说着将两个人往外推。
病房门被关上后，裴烟挽住赵得志的胳膊说：“走吧，姥爷。”
——
从医院里出来，裴烟瞥见了那辆还停在原处的车，才恍然想起是陈珣带自己过来的，又庆幸他没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伸手准备拦一辆车，却被赵得志拦下，摆摆手说：“坐公交车吧。”
她点点头，和他一起去公交车站等车。
凛冬十二月，寒风冷冽，黑夜里洋洋洒洒飘下了雪。
裴烟抬头看着从无尽黑夜里飘下来的雪花，恍然想起那年裴向南葬礼那日，好像也下了雪，还有今年她去墓地时，刚下完一场小雪。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大衣裹得更紧了，却觉得自己的心被吓得发凉。
好讨厌的雪啊。
路边有人伸手接着雪花，一脸惊喜：“下雪了！好美啊！”
赵得志突然开口：“我跟你姥姥第一次见面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她玩雪冻得脸蛋通红，可好看了。”
“我和你姥姥结婚那日，也是冬天，但没下雪，她说有点可惜，如果下了雪，一定会很浪漫，然后第二天，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公交车缓缓驶来，停下，裴烟跟在赵得志身后上了公交车。
陈珣坐在车里，看着公交车开动后才灭了手里剩下的半截烟，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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