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陈家。
陈珣下班后本想着去接裴烟，没想到接到陈年浩的电话，让他六点到家，有事要跟他商量。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下班之后回了家。
陈珣没在客厅看见陈年浩便上楼去了书房，敲了敲门后果然听见了他的声音。
“找我什么事？”他神情依旧寡淡。
“你跟赵湘柳的女儿裴烟，还在一起？”陈年浩抽着烟问，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咳得浑身发颤。
“怎么了？”
“你趁早跟她断了吧，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好交往，到年龄了就结婚生子。”
陈珣笑了一声，似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你跟我说这种话？不如先把你自己做好。”
陈年浩夹着烟的手一顿，而后叹了口气说：“确实，我做得……咳咳咳……不好，所以，你别跟我一样，也放过……咳咳咳……人家小姑娘，那么优秀一个小姑娘，被……咳咳咳咳……你弄成这样。”
“怎么？是赵湘柳找你了？”
“不管……咳咳咳……怎么样，我希望你认真一点，别去玩弄她了，小心……咳咳咳咳……有……咳咳咳……报应。”
“我什么时候玩·弄她了？我又会有什么报应？”陈珣说着忍不住也点了一根烟。
“该说的……咳咳咳……我都说了……咳咳咳……”
“行了，你先管好自己吧。”陈珣皱着眉起身走出去。
从外面刚回来的张美玲正好看见他出来，有些意外，而后大步走过去，听见了书房里传来的剧烈咳嗽声。
她过去开门一看，见陈年浩用手帕捂着嘴咳嗽，很得意地冷笑一声：“哟，怎么着？这是被狐狸精给榨干了？精·气都被吸完了吧！”
陈年浩没搭理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后才慢慢缓下来。
“今儿个怎么你们两个都在？那对狐狸精怎么没缠着你们？是不是缠着别的男人□□·气去了？”张美玲字字嘲讽又难听。
陈年浩喘了几口粗气，声音沙哑不悦：“我跟赵湘柳已经没关系了。”
“没关系了？怎么？她踹了你？找到别人了？真是活该！”张美玲笑得得意，拉上门“嘭”地一关，然后又朝着楼梯口大声说，“老的跑了，小的也快了，可小心着点，别到时候发现自己头上一片绿！”
陈珣不愿意听她说话，早就下去了。
客厅里的一个佣人恭敬地问道：“少爷，今晚留下来吃饭吗？”
他摇摇头边往外走边淡声回答：“不了。”
——
枫林小区。
陈珣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家门，开门坐在沙发上，连灯都没开。
整个房子安安静静的，夜晚的月光和交替闪烁的各色灯光相继从窗户里照进来，冷清清的一片。
他捏着眉头做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起身开灯。
开完灯，他走进厨房，厨房里昨天的、今天的早饭都已经凉了，干了，还有昨晚的晚饭，她都一口未动。
他看了看，最后收拾着全给扔了，然后找出几瓶酒回到沙发上坐下，打开酒瓶喝了好几口。
她在时，有生活的烟火气，温暖踏实。她不在，什么也没有，冷冷清清。
陈珣拿出手机，点开和裴烟的对话框，不自觉地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大都是他说，她应，除非有事，不然，她从不会主动多说一句话。
她和林君言在一起时也这样吗？
不是吧，应该会笑着和他说很多话。
陈珣见过，偷偷地见过几次，是他从国外的大学回来时，控制不住，鬼使神差地偷偷去看的。
见过他们手牵着手走在秋天落叶飘零的街道上，脚步轻快，笑容满面，是让人看一眼都会羡慕的情侣。
见过她羞涩又甜蜜地扑进林君言怀里，从口袋里拿出糖果喂给他吃。
见过她坐在林君言的自行车后座上笑着抱住他。
而不是……对着他冷冰冰的，甚至带着厌恶的模样。
陈珣闭上眼睛想起那天晚上，因为林君言要回到美国读最后一年的研究生，不得不走，而两个人又在周玮的强烈反对和搅合下不得已分手，裴烟第一次去了酒吧，第一次喝醉，烂醉如泥。
她捧着酒瓶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为什么”三个字。
陈珣看见有人过去对她动手动脚，他脸色一沉，起身从暗处走过去，将她带走。
她站都站不稳，他只能抱着她走，她的个子不矮，将近一六七，身材也不差，可抱起来竟然比想象中的轻多了。
陈珣带她去了酒店，开了一间房。
意外地，他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被带倒。
陈珣看着她的红唇，不出意料地心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吻了一下。
裴烟动了动唇，突然张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陈珣一愣，低头看着她，她的红唇一张一合，他听见了她口中所念，是林君言。
可当她抬头再次吻上的时候，他有些气地狠狠吻住，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夜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来感觉最美好的一夜，尤其是他发现她是第一次，激动、喜悦让他无以言表。
后来的裴烟，再也没有了那一夜的疯狂美丽。
明明主动的是她，先开始的是她，想不负责任跑掉的是她，放不下的却是他。
陈珣开始细想时已经想不起来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滋生的，只知道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控制不住了。
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一瓶接着一瓶，最后地下堆着七八个空瓶子。
他想起赵湘柳的话：你对她好，你让别人觉得她是情·妇，你对她好，在她高中的时候让她被校园霸凌，你对她好，因为你，烟烟差点走不过来，这就是你对她的好吗？
他悲哀地想着，如果赵湘柳没有成陈年浩的情·妇，如果他没有因为这个把气撒在裴烟身上，如果他对她再好一点……
裴烟是不是会喜欢他一些，起码不像现在这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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