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白殷之与林祈对视，半晌，白殷之叹口气移开目光，“我不会杀人。”
林祈好像对白殷之的回答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如果是强制执行的任务呢？”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杀人，也不会杀你。”白殷之站起身，目光落向不远处依旧不断拖拽着尸体的植物根系，“再说，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应该还没有要到杀你灭口的地步吧。”
“你想说只是这种程度你完全可以应对？”
“你不要太小看二级进化者了。”白殷之回了林祈一个飞扬的笑容，极其嚣张，但是林祈并不讨厌。
林祈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正好，今天的事情就可以推到你的身上了，这些都是你解决的，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殷之挑挑眉梢，“你还打算继续装非进化者？你就不怕我因为你今天露的这一手开始忌惮你然后将你供出去？”
林祈不在意地耸耸肩，“那我就在你开口之前杀了你，我可没有你那样善良的信条。”
林祈的回答好像不假思索一般，白殷之微微皱起眉。
“既然你不相信我，就不应该三番两次地在我面前暴露能力。你自己不也说了，在末世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祈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白殷之，“谁说我不相信你了，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不加伪装。”
“那你”白殷之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虽然林祈大部分时间语焉不详，但其实并没有刻意对他隐瞒什么，除了最初见面的那次，林祈在他面前表现出的自始至终都是真实的。
林祈信任他，这么看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认知叫白殷之对之前自己断定林祈不信任自己的猜测感到惭愧。
但林祈身上的秘密一定比他更多，对林祈来说将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他就是一场赌博，甚至可能是一场没有利益的零和博弈。
白殷之承认被信任的感觉很好，但林祈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白殷之完全不知道。不过他有种预感，林祈这么做很有可能只是出自他想。
白殷之扯扯嘴角，“你是疯子吗。”
林祈看了一眼白殷之，弯着眼眸笑开，食指搭在唇前，“嘘。”
林祈的笑眼衬着周围的荒芜景象映在白殷之的眼中，白殷之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白殷之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糟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小疯子。
从四面聚拢回来的植物根系打断了白殷之的思绪，吃饱喝足的植物慢慢缩回了地面，而后林祈身前的一小块地面开始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准备破土而出一样。
虽然知道这应该是林祈搞的把戏，白殷之还是情不自禁地警戒起来。
而后在白殷之的注视下，一朵白色的小花微微颤颤地冲出土地，啪的一下开出了花。
白殷之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十几秒钟才吐出一句话，“这啥啊？”
“就是你刚刚见到的根系啊。”林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白殷之，蹲下身手指触碰上小花。
小花很开心地摇晃起身子，白色的光芒从小花身上蔓延出去通向地面。
光芒一闪而后，还没等白殷之看清，小花已经变成了种子的样子被林祈捡了起来。
随着小花的消失，地面上的所有根系也全都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一场屠杀没有存在过。
林祈收好种子，抬脚朝着刚刚异变生物们聚集的地方走过去。
跨过地上的一大片异变动物的尸体，林祈走到中心。
白殷之也跟了上来，“有什么发现吗？”
“一个洞穴。”
林祈站在洞穴旁向下看去。
洞穴的直径不大，看样子刚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
林祈从外面向洞穴中看只看得到一片漆黑，里面没有一点光亮。
白殷之从一旁捡了个石子向洞穴中扔下去，而后蹲下身等着石子落下的声音。
但是白殷之等了好久没能等到声音。
白殷之就这蹲着的姿势抬头看林祈，“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林祈摇摇头，“不清楚，但是异变生物看起来都很忌惮这里，而且越靠近这里，产生进化的异变生物的数量越多，应该和这次的二次进化有关。”
白殷之低头注视了洞穴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他站起身叉着腰叹口气，“那就这样吧。”
“你不打算下去看看？”
“我又不傻。”白殷之撇撇嘴，“回去把这个洞穴和二次进化的消息报上去就交差了，一大笔钱就到手了。在回去之前我可不可问你几个问题？”
“嗯？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二次进化的事的？”
“猜的。”林祈随口应道。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二级进化者了？”
“可能是吧，我和你们的进化机制好像不同，我也不是很清楚。”林祈思索一下答道。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白殷之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祈，带着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的紧张开口，“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知道你的能力吗？”
林祈眨眨眼，“如果说是正常人的话，没有了哦。”
白殷之闻言猛地松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担忧被他放下了一样，虽然这样的感觉轻微到白殷之都没办法仔细辨别。
“没问题了我们走吧，云墨还在那边等我们呢，快点回去不要叫他们担心了。”白殷之挠挠头，走到外面的异变动物的尸体中挑挑拣拣，将一个疑似有着二次进化痕迹的獾的尸体拖了出来。
这边，云墨等人在外面等的着急。
随着白殷之和林祈进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云墨就越来越焦虑，急的在车子外面来回踱步。
因为车子停的位置已经超过了一公里的距离，云墨的探查没有办法看到里面的情景，现在白殷之和林祈对他们来说就是失联的状态。
不只是云墨着急，楚距和卞雄也着急。楚距一脸严肃地站在车顶上，远远地望向白殷之和林祈走的方向，卞雄机械地擦着枪转移注意力。
云墨嘁一声抓抓脑袋，“怎么这么久了他们还没出来，当初就不应该放老大胡来，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
“你自己在这走路也也没办法倒流时间把人拽回来了。”楚距收回视线。
“我知道啊，你这个时候就别在这给我泼冷水了。”云墨乱叫一声蹲下身子，用力搓着头直到满头都乱糟糟的，“现在怎么办啊，要是老大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我要怎么办啊。”
“你别用你那个乌鸦嘴说话，非要说就说点好听的。”楚距跳下车顶，毫不犹豫地给了云墨一脚。
云墨揉揉屁股站起身，合着手掌仰起头，“希望老大和林祈都平安无事地回来吧，为此我可以吃一年的素。”
“一年不用了，一个月就行。”白殷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云墨一愣，转头看向前方，白殷之拎着一个什么异变动物的尸体，慢慢悠悠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林祈跟在白殷之身后，两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好，身上也没看到有什么伤口的样子。
云墨的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老大！”
“白哥！”卞雄听到声音冲出来，看到白殷之的一瞬间差点哭出来。
卞雄冲上去，结结实实地给了白殷之一个巨大的熊抱。
“白哥，没受伤吧。”楚距围着白殷之上下看了看。
“没事，卞雄你放开我。”白殷之扯着卞雄的衣服后领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总算是可以自由呼吸。
别看卞雄是他们小队里体格最大的，事实上是心思最细腻的一个。
云墨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们两个进去那么长时间，可吓死我们了。”
楚距看向白殷之手上拎着的獾的尸体，“这是？”
白殷之随意地拎了拎，“有二级进化特征的异变动物的尸体，既然怀疑可能正在发生二级进化，多多少少也要带一些证据回基地不是。”
云墨此时绕着白殷之和林祈转了几圈，“老大，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带着林祈从好几十只异变生物群里走了一遍还毫发无损？”
“谁说我毫发无损的？”
白殷之的话一出，云墨吓了一跳，林祈的目光也投到了白殷之身上。
在大家的注视下，白殷之一脸淡然地开口：“内伤。”
林祈闻言收回了视线，倒是云墨当了真。
“真的吗老大，严重吗？”
白殷之见云墨信了，顺势作出身上疼的姿态，“挺严重的，所以回去的车就你开吧。”
“好的没问题，老大你好好休息！”云墨连忙去扶白殷之，“阿雄你快帮老大那些东西。”
“哎。”卞雄也忙不迭接过白殷之手中的獾。
在稍远地方目睹了一切的楚距抿紧了唇。
白殷之还能开玩笑，应该是屁事没有。
白殷之被扶着上了后座，拍拍面前的椅子背，“那边异变动物的尸体很快就会引来引来的异变生物，我们抓紧时间回基地。”
“好嘞老大。”云墨应一声，坐进了驾驶位。
五个人坐着的车很快疾驰而去。
楚距坐在了前排，给林祈腾了白殷之旁边的座位。
林祈和白殷之一起坐在后排，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再前排坐着的时候近多了。
白殷之抱着胸转头看窗外的风景，看着看着，用余光扫了一眼林祈。
林祈闭着眼，看样子在休息。
就算云墨开车比白殷之开车稳得多，一路上还是不免有些颠簸。
林祈颠着颠着头就侧到了一边。
这姿势看着就不怎么舒服。
白殷之偷偷看着林祈，眼见着他头越来越低却没有睁眼睛的趋势，看起来是睡熟了。
白殷之坐直身子，状似不经意地朝着林祈的方向挪了挪。
确定林祈没有反应，白殷之又朝着林祈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距离拉近，随着车子一个颠簸，林祈身子一歪，头靠在了白殷之的肩膀上。
白殷之计谋得逞，调整了一下身子叫林祈靠的舒服，而后抿起唇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动作，而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而在白殷之看不到的地方，林祈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云墨心系白殷之的伤势，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把时间压缩到最短，一天后就回到了基地。
看到基地的入口，云墨总算松了一口气。
谁想到车子刚要开进基地，却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云墨摇下车窗，十分不耐烦地看过去，“你是新来的？我们老大的车你也敢拦？”
守门的人苦哈哈地道歉，“实在是抱歉，但是最近下来的命令很严，每个人都要下车检查和登记。”
“啧。”云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外面的声音传到车内，林祈眼底闪过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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