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等白殷之反应过来，他人已经离自己的房间远远的了。
站在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白殷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是，白殷之，你跑什么，这不是显得你很怂吗。
他不就是碰了你一下吗，有什么的。
不就是碰了一下
白殷之的眼前瞬间浮现出刚刚的景象，林祈眼眸中的娇软笑意，嘴角弯起的弧度，包括手指的触感都历历在目。
白殷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了白殷之！不要再想下去了！
白殷之顶着横跨了一张脸的红色手印深呼吸了几次。
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没错，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他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做吗？不止是对他？对贺煜也这么做过？
一想到林祈可能对数不清的人做过类似的事情，白殷之就完全平静不下去。
心里充斥着说不清的乱糟糟的情绪，白殷之开始在二楼胡乱地踱起步。
说起来他和林祈也只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
因为脑子里想的都是和林祈有关的事情，所以当旁边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的时候白殷之被吓了一跳。
白殷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楚距灰色的眼眸。
楚距眼下挂着黑眼圈，看着像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白哥，你在干嘛，你好吵。”
白殷之一噎。
他在干嘛？说他刚刚在自己的房间落荒而逃而现在因为林祈烦的不得了又没有办法？不可能的。
白殷之的眼神瞟向里面的空房间，随便扯了一个借口，“空房间，对，我准备打扫一个房间出来。”
见楚距的目光里充满怀疑，白殷之沉默一下，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一个空房间拉开门走进去关上门一气呵成。
楚距盯了一会儿房门，虽然直觉白殷之有哪里不对，但看了一会没看出来什么所以然，打着哈欠继续回去睡觉。
而白殷之进到空房间之后就后悔了。
这里面从房子到他手里之后就没人来过，里面灰尘遍布，甚至角落还有茂盛的蜘蛛网，白殷之一进去就被呛了一鼻子灰。
白殷之灰头土脸地从房间中退出来，想要打扫的想法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不是他能胜任的工作，还是叫云墨叫清洁工现实一点。
白殷之想着便下楼找云墨，一到楼下就看到云墨在唉声叹气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老大完了”。
白殷之：？谁完了。
云墨正沉浸在自己已经看透的老大未来发展的悲痛中，猝不及防肩膀被拍了一下。
云墨满脸凝重地转头，一抬眼就看到了悲痛未来的主角。
云墨：“……”
白殷之还没说话，云墨便用一脸悲痛混合着痛惜的表情握上了白殷之的手。
“老大，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我一定在所不辞。”
白殷之不明所以地回握住云墨的手，“那记得这两天找人把屋子打扰一下，特别是空房间。”
云墨眨眨眼，满脑子问号。
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打你一巴掌叫你清醒一点。
这边，林祈在白殷之的房间里转了一圈。
要说叫白殷之这样的糙人房间里有多整齐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房间还算得上干净。
确定这里没有监控或者危险的武器，林祈闭上眼，在脑海里和自己操纵的植物们联络。
最先回应的是林祈手腕上的藤蔓，藤蔓心情还很低落，林祈安慰了它一会就将它放出来叫它找个舒服的地方待着。
此后，之前留在研究所附近的植物回应了林祈的联络。
研究所都被坚硬的金属包围，植物暂时没有办法穿透金属看到研究所中的情况，但这么长时间足够植物的根系在地下将研究所紧紧包围住。
植物尽职尽责地将这么长时间他们探测到的研究所的动静传递给了林祈。
研究所平日都是固定的时间换班，并且要经过严密的身份检查。
不过在庆功会当天晚上，有几个人在非换班时间进入了研究所。
其中一个人的特征和庆功会的时候藤蔓描述的特征十分相近，并且植物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同属于异变植物的气息。
这足以证明林祈没找错地方，研究所和第七区的研究所有关系。
林祈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找到你们了。
这边，自己的房间回不去，白殷之在家里待的百无聊赖，于是便出门闲逛，这一晃就晃到了晚上。
等白殷之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准备吃晚饭。
云墨看到白殷之回来，顺手招呼他，“正好你回来了老大，顺便上楼叫下林祈吃晚饭。”
白殷之微微皱起眉，“为什么叫我去。”
然后他就看到云墨甩了他一个“你带回来的人你不去叫谁去”的眼神。
白殷之无法反驳，转身上了楼。
白殷之在自己房间的房门前站定，盯了房门两秒钟，在到自己房间门口居然还要敲门的奇怪感受中敲响了房门。
“林祈，下楼吃晚饭了。”
没人应。
白殷之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白殷之皱起眉，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林祈出事了？
白殷之思索一秒，尝试着拧开门。
门没锁，白殷之顺利地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看起来一起正常，他扫了一圈没看到林祈的身影，便向屋子里迈了一步。
但这一步刚迈出去，白殷之便听到脚下传来了咔的一声轻响，应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白殷之可以肯定，自己的房间原来是没有这种触感的东西的。
长期以来形成的警惕意识叫白殷之身体瞬间绷紧，他没敢随便移开脚，试探性地向房间中开口：“林祈？你在吗？”
林祈听到白殷之的声音从卫生间走出去，就看到白殷之满脸严肃地紧绷身子，而他脚下踩着一节藤蔓。
林祈眨眨眼，“你在做什么？”
“我怕你遇到危险”这话在白殷之嘴边转了几圈便被他咽了下去，他皱皱眉转移了话题。
“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林祈看了一眼在他脚下半死不活地摆烂的藤蔓，坏心眼地笑着开口：“嗯，你踩到我的毒气弹了。”
白殷之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毒气弹？”
林祈装的满脸严肃，信誓旦旦地开口：“只要你挪开脚就会发射上次放倒你的那种毒，所以你还是一直踩着它比较好。”
这下白殷之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你在房间里放这种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安全起见了，谁能保证在这不会遇见危险。”林祈很无辜地看向白殷之。
“我的房子怎么可能会有危险，你快把这东西收起来。”
“我也没办法啊，这东西踩上了就没办法取消了，就像地雷一样。”林祈眼底闪过笑意，面上依旧摊开手。
白殷之咬紧牙关，“林祈，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要不这样，我帮你踩着，你去找援兵。”林祈说着走近白殷之，作势就要踩上白殷之脚下的藤蔓。
谁想到白殷之伸手拦住了林祈。
林祈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白殷之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不得了，“这毒的剂量是多少？波及范围呢，如果和之前差不多，那等你退到安全范围之后我再松脚，只是麻痹我半个小时的话危害不算大。”
白殷之一番话说完，换成林祈愣了。
林祈眨眨眼，又眨眨眼，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的重合。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少年有些如出一辙的眉眼，淡蓝色的眼眸如水晶般澄澈。
“有人在追你？几个人？没关系我会帮你拖住他们的。你向那边跑，一百米外有个破屋子，躲进去就好了。”
“愣着干嘛，快去啊！”
“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的。”
林祈的目光软下来，什么嘛，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变。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的白殷之一扭头，对上了林祈微愣的表情，漂亮的桃花眼中没有之前白殷之见过的种种神情，盛满了简单纯粹的光亮和柔软笑意。
白殷之一瞬间就沉在里林祈的眼中，但他很快发现，虽然林祈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但不像是在看他，反而像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一样。
这样的认知叫白殷之心里霎时不舒服起来。
林祈在透过他想谁？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林祈喜欢的人？还是之前的情人？
是谁可以叫你这样念念不忘？
心中情绪翻滚着，白殷之咬咬后槽牙，忽的张口，“林祈！”
白殷之的声音打断了林祈的思绪，林祈依依不舍地从记忆中退出来抬头看向他，“嗯？”
白殷之深吸一口气，“我问现在怎么办。”
“现在啊，我想想，”林祈装作思索的样子走到门口，而后忽的转头对白殷之笑了起来，“你松开脚就好了，因为毒气弹是骗你的。”
林祈话音刚落，被踩烦了的藤蔓猛地从白殷之脚底下逃出来回到了林祈的手腕上，而林祈本人飞快地下了楼。
白殷之一个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原地了。
白殷之垂下头，半晌握紧了拳头。
亏他还担心林祈的安危，他以后再相信林祈的鬼话就是狗。
还有林祈最好不要让他抓到下次再用那种眼神看他，下次就不会这样轻易算了。
云墨看到林祈一个人下了楼，探头向他身后瞅了瞅，“老大呢？”
“他可能正在想‘我以后再相信林祈的鬼话就是狗’吧。”林祈说着坐到椅子上。
云墨闻言脸上马上出现了悲悯的神情。
不一会，浑身冒黑气的白殷之从楼上走了下来。
楚距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殷之这么明显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了。
他用手肘怼了怼云墨，“白哥怎么了？”
云墨小声应道：“被人生毒打了。”
云墨刚说完，白殷之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云墨连忙坐直身子，假意咳一声，“那个，老大，大后天就要出发去无人区了，明天后天要开始准备了。”
林祈闻言抬起头，“无人区？”
“嗯，是前段时间派下来的任务。”
林祈指指自己，“那我也要去吗？”
这次云墨没说话，白殷之说话了。
白殷之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只不过笑容算不上多和善。
“去，为什么不去，你可是我用价值连城的药剂换回来的，怎么可能叫你离开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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