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工作日常
早上，羽玄醒来，已经不见了左凡，连同他抱进来的被褥。
羽玄坐在床边，想起昨晚似乎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具体是什么却想不起来。
不知道爷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他慌忙走出了房间。
“吴姨！”羽玄朝着楼下的悬空客厅里喊道。
吴姨正在厨房里忙活，左凡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醒了！”说着，左凡快步走上楼梯。
“医院有什么消息吗？”
左凡：“羽总半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董事长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现在还没有醒来。”
“怎么不叫醒我？”羽玄嗔怪说，“赶快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
左凡斟酌着要怎么回答，医院里有那么多人守着，也不在乎多羽玄一个。
他在意的只有羽玄一个，不过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家里的女主人，听到说话声，从主卧走了出来，微笑着说：“明玄，你昨天刚开始上班，今天还是去公司吧，我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她是羽玄的后妈，陆迪女士，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相当好，穿着宽松的暖黄色休闲毛衣，黑色长裤，居家的打扮，显得随意却不失素雅。
举手投足间，都显出富家太太该有的气质。
言语得体，并没有傲慢或是命令的口吻，让人感觉到她良好的教养，不忍心违背。
羽玄犹疑了一下，虽然不大愿意接受她的提议，但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好点头答应。
车上，羽玄扭头看向窗外，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别生气了，董事长虽然年纪大了，可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们的心思他都看在眼里。”
左凡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食品袋。
“没顾上吃饭吧？吴姨早上做了三明治，我给你拿了一个。”
早上起得急，没觉得饿，这会儿确实感觉到饿了，他接过左凡递过来的三明治，还是温热的，扯下袋子，小口吃着。
公司里，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员工们纷纷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这座大厦有八部电梯，其中有四部是羽氏集团总公司专用，十六层以下是不停地。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应急电梯，名义上说是为了应急，其实只停三十层往上。
昨天他们来得早，上电梯的时候还没到早高峰，今天几乎是掐着点到的公司，电梯间里挤满了等待上楼的员工。
羽玄衬衣西服，还是昨天的装束，因为他工作的综合部门在二十六层，需要和大家一起挤电梯。
电梯间里都是等待上楼的白领，女士穿着优雅得体，男士大都西装革履。
羽玄隐没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司机班在底层，左凡倒是省了高峰时间挤电梯的烦恼，可他站在羽玄身后，看着羽玄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双腿仿佛重逾千斤，动弹不得。
“叮”的一声，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了，年轻的员工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朝着电梯里挤去。
羽玄几乎没有这种经历，他迟疑了一下，眼见电梯挤满了，急忙朝前走去。
左凡见旁边的电梯马上就要下来了，电梯间里的人大半已经挤进了面前的电梯，他一把拉住要上电梯的羽玄：“别急，坐旁边的。”
挤上电梯，虽然不像刚才那部那般拥挤，可电梯里连个转身的缝隙也没有，羽玄站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言不发。
左凡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银边眼镜下卷曲而浓密的睫毛，用后背抵挡住身后的众人，给羽玄留下了比别人稍微多一点的空间。
羽玄抬眼看了下左凡，随即垂下眼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来到办公室，羽玄转身问跟在他身后的左凡：“你没事做吗？”
左凡听出羽玄话音里逐客的意思，却并没有在意，耸了耸肩。
“暂时没有。听他们说，司机大都需要给领导打扫卫生，你办公室，以后由我来打扫吧！”
公司虽然聘有专门的保洁，只是个人空间里的卫生都是各自负责的，羽玄昨天来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卫生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可他还没有职务，以后的卫生需要他自己打扫。
左凡找到抹布和拖把，收拾起来。
羽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举动。
这天之后，羽玄办公室的卫生，就归左凡打扫了。
刚打扫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敲门后走了进来：“羽玄，蒋经理安排你和我一起负责定于后天召开的会议。”
蒋经理是羽玄现在所在的综合部门的经理，全名叫蒋文远。
走进来的这个男人是宋东伟，负责带羽玄。
宋东伟年前刚被提拔成副经理，干劲十足，只是没想到接了带羽玄熟悉工作这个烫手山芋。
倘若他教得好，只能说明羽家这位公子天资聪颖，可若是带不好，就说明他工作方法有问题。
何况，羽玄身份敏感，得罪不起，关系走得近了，别人会说他另有所图，倘若关系太过生疏，万一羽玄以后有所成就，他又会觉得自己不会把握时机，着实让他犯愁。
好在这么多年在羽氏集团里工作和为人处世的经验帮助了他，只要做好分内的事，不用掖着藏着，也不用刻意拉拢巴结，就不会犯大错误。
“好。”羽玄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同事的这些顾虑，问：“需要我做什么？”
“会议方案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负责准备会议需要的资料吧，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宋东伟把手里的一份方案交给了羽玄，“半个小时后，在旁边的小会议室，我们部门的几个同事一起商讨一下具体事宜。”
“好的，我一会儿过去。”
见宋东伟走出了办公室，左凡也准备离开：“你们开会这些事，我不懂，你忙着，我就先回司机班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左凡很希望能帮上羽玄，但办公室的工作对他而言，是九窍通了八窍——一窍不通。
看着大家坐在电脑前忙碌，左凡灰溜溜地走了，知识结构上的落差，他还需要慢慢适应。
下午过了下班时间，左凡来到羽玄办公室找他：“还忙呢？不是说下班后去医院看看吗？”
羽玄办公桌上凌乱地放着一叠资料，头也没抬，说：“稍等会儿，让我弄完手里的资料。”
“还需要多久？”
羽玄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又看向电脑屏幕，说：“一个小时。”
左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翻看手机。
五六分钟后，左凡站了起来，走过来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我帮你吧！”
“有顺序的，别弄乱了！”羽玄赶忙阻止，“你帮不上忙的，别添乱了。”
左凡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他很快就面露笑容说：“我不过就是想帮忙，整理资料、复印文件，这些简单的工作，我还是可以做的。”
“文字纠错、排版会吗？大型复印机会用吗？”羽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头看着左凡问。
“你可以教我呀，基本的操作，我还是会的。”羽玄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话语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羽玄在电脑上点了几下，递过来一个u盘：“去打印室帮我把这里面的几个文件打印出来。”
左凡挠了挠头发，一脸尴尬地接了过来，转身走出了羽玄的办公室，穿过大厅，朝着打印室的方向走去。
好在之前他已经留意过了所有办公室门上贴的门牌，很容易找到了打印室。
打印室里摆放着两台电脑和三台打印机，左凡不知道该怎么用。幸好负责打印的员工正准备下班，还没有离开。
左凡笑着求教，好话说了一箩筐，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总算放下手提包，教左凡把文件打印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左凡把钉好的文件和u盘放在羽玄面前：“印好了。”
“还不错。”羽玄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用呢！”
左凡苦笑着说：“是不太会，好在去的时候，负责打印的大姐还没有离开，下次我就差不多会了。”
“行，我还没忙完，你要有兴趣。就帮我把这些文件校对一下，看看有没有错别字。”羽玄盯着电脑屏幕，边打字边说。
左凡一听脑袋都大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在对面的椅子里坐下，用手指点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来。
在左凡强打精神，努力控制自己不睡着的时候，羽玄总算忙完了。
天已经黑了，夜色笼罩下的向阳市灯火辉煌，此刻正是晚高峰时段，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街道上。
车上，左凡把一个熟食袋递给羽玄。
“这是什么？”羽玄疑惑地问。
“外卖，刚才买了点吃的。”左凡说着，熟练地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汇入了车流。
打开袋子，见是生煎，羽玄问：“什么馅儿的？”
“一半素的，一半是虾仁的。”
“真有点饿了，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呀！”羽玄不禁笑了，咬了一口，仔细嚼着。
虽然只是普通的食物，可被人记挂的感觉却很温暖，胃里被填满了，那颗空落落的心仿佛也没那么难过了。
“你的事儿，我什么时候忘过？”左凡看见羽玄的笑容，刚看文件时如同英雄就义般的悲壮感，一扫而光。
羽玄夹出一个煎包递到左凡面前，左凡一口咬进了嘴里，忍不住笑着哈气：“烫！”
看到一双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他恨不得把手也吃进嘴里。
东西虽然是他买给羽玄的，但对于羽玄能与他分享，还是很受感动。
羽玄摇摇头，懒得对他的吃相作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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