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地毯
江宸觉得自己从前大概没少来这里，多半也是趁着老两口午间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
他藏身在玄关鞋柜后面，伸出手掌，放出真元丝，抓住地毯中央茶几的四角，往上提。
花梨木茶几看着不大，分量可不轻。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酝酿力道。
真元从缥缈无际的星空下沉，站立于九大星洲之上，足部似有千丝万缕的树根往下生长延伸，深深抓牢星洲星海。
睁开眼睛，掌心骤然放出上百道真元丝，将花梨木茶几团团笼罩，提！
花梨木茶几犹如漂浮在海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地升起。
真元丝分出几缕，抓住茶几下的地毯，往外抽离。
黑猫迈着小碎步走到移动的地毯旁，好奇地盯着看一会儿，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爪，轻轻地触碰一下地毯，随即又缩回来，抬头看看江宸，明白是这位让地毯动起来。
它大概很是喜欢这块正在缓缓移动的地毯，迈动小短腿，健步走上去，索性一屁股坐下。
江宸本来已经快要将地毯抽离，猛然感觉分量加重，见那黑猫居然这时候捣蛋，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朝它跺了跺脚吓唬它。
“喵？”黑猫发出不解其意的叫声。
安静的客厅骤然传出猫叫，惊醒了沙发上打盹的老爷爷。
江宸吓一大跳，漂浮的花梨木茶几和地毯瞬间落回地面，好在没发出声音。
黑猫从地毯上走下，跃上沙发，把脑袋搁在老爷爷腿上。
老爷爷伸手摸一摸它光滑的毛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朝四周张望一下，见没有什么异样，又闭上眼睛打盹。
江宸额头淌下一滴冷汗，只得再次用真元丝裹住花梨木茶几，又是一番费力，再把它抬起，随后拖动地毯。
咦，怎么还是这么沉？
再一看，我去，老爷爷的脚不知什么时候踩在地毯上了。
黑猫抬起脑袋看着抓耳挠腮的江宸，一脸好奇。
江宸朝它瞪眼，都是你。
气呼呼地放下花梨木茶几，尽数调动真元丝，嗖一下朝黑猫飞去。
黑猫吓一大跳，连忙站起来想逃，哪里有真元丝快，当即被裹成一只蚕宝宝。
真元丝裹着黑猫，滚落到老爷爷的脚背上。
“喵！”黑猫发出惊叫。
老爷爷被惊醒，看到黑猫从自己脚背上一溜烟地逃走了。
他笑着摇摇头，缩回双脚，疼倒是不疼，就是打搅了清梦。午后犯困的时候，他实在还想要再睡一会儿，便干脆在沙发上躺下来。
不一会儿，呼噜声再次响起。
江宸抽出地毯，卷成长长的一卷扛在肩上，又把花梨木茶几复位。
客厅好像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但也管不了这么多。
他扛着地毯正要转身开门，忽然脚步一顿。
门外电梯间有响动。
从猫眼往外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三四个警察，手按在腰间的枪匣上，正在朝这里靠近。站在最后面的，是邻居中年男人。
只听他对其中一个警官悄声道：“我今早刚在门口装了监控，那个神经病就出现了，现在对面屋里！”
警官问道：“是个修士？”
“绝对没错！不过看年纪不大，像是学堂的学生娃。”
警官何忠良心里沉甸甸的，要不要请求支援呢？虽然是个修士，可是未毕业的学生是没多大战力的，要是被堵在屋子里，恐怕是无路可逃。
他拉开手枪保险，握枪贴在大腿外侧，伸手敲门。“有人吗？人口普查，开门。”
沙发上打盹的老爷爷，驼背老奶奶同时醒过来，颤巍巍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门外三四个警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口普查？需要这么多社区警察一起来么？
打开门，警官何忠良迅速冲进屋内，余下的几人保护老爷爷和老奶奶，同时堵住门口。
邻居中年男人则站在门外朝内张望，他的儿子兴奋地想要靠近，被妈妈死死拉住。
老爷爷吓了一大跳，悄声问他们做什么，但没人回答。
警官何忠良在屋内各个房间迅速转了一圈，包括卫生间、储藏室都看个遍，未发现藏着什么人。
邻居中年男人探入一个脑袋，四处张望，也是十分狐疑。
警官何忠良最后锁定客厅的窗户。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玻璃窗。
十一楼不算低，这个高度，真是一个学生娃修士可以搞定的？
他不信。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当警官有些年头了，与各种修士打过交道，没毕业的学生娃修士要想从这里跳下去毫发无伤，可能性不大。
跟来的一个年轻警察问老爷爷和老奶奶：“你们没发现有人进屋吗？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老爷爷和老奶奶面面相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居然有人趁他们午睡的时候偷偷摸进来！
驼背老奶奶立即转身去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翻出最底下的一个塑料袋，里面一沓薄薄现金捆扎完整，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存折就更不会有人拿了。
“我们家的钱都在啊。”
老爷爷赶紧去鞋柜最里层找出一双破旧的棉拖鞋，从鞋垫子底下翻出十来张钞票，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也在。”
驼背老奶奶一见，顿时激动起来。“咦，你不是说没藏吗！这是什么？好哇，你还是瞒着我！”
老爷爷讪讪地笑着，钞票被老奶奶劈手夺走，眼里有些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驼背老奶奶不依不饶：“你还藏了多少？藏在哪里？”
老爷爷讷讷地辩解：“没了，就这么多。”
年轻警察无奈地打断他们的相互埋怨。“再看看，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丢了？”
老爷爷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
驼背老奶奶也转了一圈，不大确定道：“这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呀，地毯哪儿去了？”
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灰尘，与周围的干净整齐不符。
“地毯？”警官何忠良自言自语，再次看向楼下的地面。
不会是拿地毯当降落伞？
普通人可能仍旧会摔死，可是修士的话，也许缓冲这么一下，真的可以降落。
他有些不敢确定，目光仍在四处巡视，包括对面的四季丁香公寓楼。
忽然发现对面那幢楼的第八层阳台上，挂着一块破碎衣料，像是被阳台外缘栅栏尖锐处勾住撕裂的。
他回头朝邻居中年男人招手。“过来看看，那衣服是不是那人身上穿的？”
邻居中年男人好奇地走过去，凝神细看后大叫：“没错！就是他穿的外套，我在监控里见过。原来逃到对面去了！”
警官何忠良立即朝对讲机道：“地面布控的小组注意，嫌疑人利用地毯当做滑翔伞，进入北面公寓楼第八层，一组守住入口，二组进去搜！”
他飞速带着年轻警察撤离，与地面其他小组一起将四季丁香公寓楼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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