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顶流爱吃小笼包
张妙早上来吴允家，按照吴允的要求，给何雅雅带了一套衣服。
临走之前，何雅雅站在吴允家门口，双手攥着裤腿，死活不肯迈过那道门槛。
“我昨天怎么告诉你的？”吴允佯装威胁。
何雅雅深吸一口气，和吴允张妙一齐离开。
张妙的跑车内十分宽敞，何雅雅独自坐在后边，显得她身材更加瘦小。
三人到了警局，张妙走上前对警察说了前因后果，随后对何雅雅摆手。
何雅雅站在吴允身边不肯动，吴允在她后背推了一把，轻声道：“没事，快去。”
或许是被吴允的美貌所吸引，或许是被吴允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经过一个晚上的同床生活，何雅雅格外听吴允的话，说东不往西。
何雅雅坐在警察面前，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事迹，却独独没说遭到家暴这件事。
吴允全无武装地站在一旁，听到何雅雅的声音微微发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警察做好笔录，说：“知道父母电话吗？让父母来接你。”
何雅雅身体一僵，随后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吴允没拦着，毕竟这件事，还是要让何雅雅和自己的父母说清楚。
良久，警局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
“我女儿呢？！”
一个身穿劳保服，脚上踩着军板，浑身脏污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进警局，对着警务人员四处大喊。
而她身后，一个女人跛着脚，费力地想跟上男人，却和男人距离越拉越大。
不难看出，这就是何雅雅的父母。
吴允身份特殊，不方便在公共场合发声，默默看着何父何母将何雅雅围得团团转。
“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啊？我和你爸找了一晚上，你想急死我们啊？”何母抱着何雅雅哭喊道。
何母其实才三十多岁，但因为常年过劳，现在已经生出不少白发，脸上尽是褶皱，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人。
何父劳保服里穿着一件老头衫，露出一片赤红的皮肤，皮肤黝黑，却不似何雅雅那般黑得自然，而是经过常年暴晒留下的印记。
典型的贫穷家庭，生活在寸土寸金的临州，光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心酸。
何父何母浑身散发着质朴气息，一直站在旁边向警察道谢，不断抹着眼角的泪水。
何雅雅没抬头，任由何母抱着她的身体。
警察坐在椅子上，扫了眼面前的五个人，说：“行了，孩子找到了就是万事大吉，是不是都没什么问题了？那今天就到这吧。”
“警察同志，我想和雅雅单独说几句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吴允，此刻终于说话，摘掉口罩向警察示好。
警察一眼认出来吴允，结巴道：“啊，去，去隔间吧。”
吴允向何父何母点头示意，随后拉着何雅雅的手进了隔间。
隔间类似于禁闭室，只有四面白墙，连扇窗都没有。
何雅雅垂头，吴允蹲下身看着她。
“雅雅，你是个好孩子，对不对？”
何雅雅对上吴允的视线，点了点头。
吴允翻向自己的挎包，从里边拿出一只“打火机”，放到何雅雅的掌心里。
何雅雅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吴允。
吴允面色如常，对何雅雅做出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一笑道：“雅雅，你的父母都非常不容易，他们对你都很好，你失踪了他们很急。姐姐就是靠脸吃饭，再过几年，姐姐的脸蛋不值钱了，会有比姐姐更好看的人，来顶替姐姐的位置。”
何雅雅身体微微颤抖，咬着唇一言不发。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与我无关，我现在也不想和你计较。你骗我的事，我也可以一概不追究。我们两个，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我尊重我的每一位粉丝，但是坚决反对粉丝干涉我的私生活。这次过后，你好好去上学，不要为了我去糟蹋父母的钱，如果真的以我为偶像，就努力以名气来接近我，而不是靠这种方式。”
吴允给何雅雅捋了捋头发，说：“不用紧张，我不吃人。我在海外也遇到过私生饭，当时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我记到了现在。”
何雅雅的瞳孔震颤，呼吸急促，小脸惨白。
“和你昨晚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吴允淡声道。
私生饭对明星造成阴影的例子，在娱乐圈内不胜枚举。
可吴允偏偏是胆大的那个。
她自幼学习跆拳道，又常年健身，肌肉紧实，个子高腿长，一个飞踢能将壮年男子踢出几米远。
她不怕私生饭，反侦察能力更是一绝，什么窃听器，针孔摄像机，只要私生饭敢放，她就能一个不落地找出来。
“雅雅，你还小，所以这次我没在警察面前揭露你。”吴允指向何雅雅手上的针孔摄像机，说，“这个东西，你自己要攒多久零花钱，把这个钱多买几本书看不好吗？”
“吴允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何雅雅眼角挂泪，试图用委屈姿态感化吴允。
“差不多得了，我昨天是看太晚了，懒得跟你折腾。”吴允语气不悦，“你爸妈打没打你，你身上的疤怎么来的，难道你不清楚？”
何雅雅察觉到吴允兴致缺缺，忙说道：“吴允姐姐，我真的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没有恶意的。”
“你有没有恶意，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吴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何雅雅，“对了，你知道海外那个私生饭最后怎么样了吗？”
吴允神色正肃，犹如一只暗中埋伏的猎豹，散发着危险气息。
何雅雅不禁贴向墙壁，吞咽口水。
“断了条腿，因为侵犯他人隐私罪进了监狱。海外没有死罪，但是活罪比死罪更难受。”
吴允叹出口气，说：“雅雅，你应该庆幸你活在中国，更应该庆幸碰到的是我。”
何雅雅脸上挂着泪，带着被戳破秘密的不堪：“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吴允站在隔间门前，留给何雅雅一个背影。
“昨天要是煤气泄漏，你就死在我家了。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你父母多考虑考虑，好好活着。如果你以我为榜样，还这么作践父母，我会觉得羞愧。”
吴允说完，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何雅雅和父母一齐离开，临走之前，她拥抱了吴允。
吴允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到时候考个985，争取上招生简章。”
考上好大学，是多少人改变阶级的方式。
何雅雅家境不好，父母身体欠佳，想改变命运，学习对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方式。
吴允坐在车上，始终望向窗外。
风景不断变换，行人熙熙攘攘，道路旁尽是商铺。适时，一家包子铺前揭开蒸笼，散出水汽，隔着玻璃吴允都能闻到有多香。
“姐姐，我要吃那家包子。”吴允指着窗外的那家包子铺，对张妙说道。
“事多。”张妙嘴上骂咧着，还是转了个弯，拐到包子铺前。
车窗放下，吴允对包子铺的老板喊道：“老板，要一屉牛肉馅的包子。”
“好嘞姑娘！”
包子铺老板动作麻利，很快将包子递过去。
“多少钱？我扫您。”
“二十，姑娘。”老板说完，将围裙里的二维码牌递到吴允面前。
老板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大汗淋漓的脑门，见吴允捂得密不透风，问道：“姑娘，这大热天穿这么多，热不啊？”
“没事。”吴允付好钱，对老板摆摆手，说：“付好钱了，谢谢您嘞。”
车窗摇上，跑车再度驱使。
这条街吴允很少经过，若不是为了送何雅雅去警局，她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去静下心来感受人间烟火气。
牛肉包子皮薄馅大，油润鲜香。
吴允拿起其中一只，烫得手一缩，龇牙咧嘴。
“急啥？包子又不能跑。”张妙忍不住吐槽。
“能不急吗？”吴允对着包子吹气，小小咬了一口，含糊道：“自打我出国，吃包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回国我不仅实现了包子自由，还有奶茶自由，烧烤自由，反正什么都自由。”
“行了。”张妙再次喊停，“为了口吃的天天跳三千个大绳，整个娱乐圈都没有像你这么馋的。”
吴允撇撇嘴，继续吃手上滚烫的包子。
“那个小女孩，果然是私生饭吧？”
吴允点头，说：“是，昨天我就看出来了。”
“吴允，咱能不能别这么好心，跟活菩萨降世一样。这次是个小女孩，要是再像海外那个男生一样呢？你想怎么办？再打断条腿？”
张妙的声音杂着愠怒：“再万一是个彪形大汉，你想怎么办？还想一个人去找，去劝？”
吴允咬着包子，满不在乎道：“真有那天再说呗，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张妙气得涌上热血，对着吴允骂了一通脏话，吴允就跟没听见一样，坐在副驾驶上吃包子，嘴上沾满了油。
往日，张妙都将吴允送到公寓前，今日她将车停到小区前，就将吴允撵下去。
吴允晃着还有两只小笼包的袋子，说：“你吃吗？”
张妙没好气道：“不吃，赶紧给我滚。”
吴允当真就滚了，滚得十分利索，头也不回。
吴允拎着袋子走进小区，嘴里哼着曲，漫步到自己公寓前。
她瞧见路灯前站着一个男人，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脸上扣着黑色口罩，上身一件白t，下身是一条黑色破洞裤，脚踩一双白色板鞋。
吴允迅速移开视线，在经过男人身边时，却听见一声清晰的低音炮。
“姐姐。”
吴允站定脚步，神色惶恐，猛地扭头看向男人。
秦昂双手叠在胸前，帽檐下罩着阴影，一双丹凤眼充满笑意，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秦昂一步步走到吴允身前，看到吴允手上的小笼包，笑道：“我还以为你去干嘛了，就去买了两个包子？”
“你跑这干嘛？”吴允压着声音问道。
秦昂凑到吴允耳边，轻笑道：“来看看你。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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