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灭世之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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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浅这么多年，查到的关于灭世之劫的只言片语，灭世之劫是创世神入魔域之前给弟子留下的谜团，他算到将来人族必经历一场毁天灭地的劫难，却始终破解不了，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如何阻止，所以才选择去往魔域深处。可这么多年过去，灭世之劫未曾应验，倒是子孙后代陷入了莫须有的恐惧之中。
“你刚刚究竟问到什么？”燕长墨问，若只有几家聚会，加上楚环，花浅也犯不着脸色如此难堪。
“宋真死了，是宋翰辰杀了他，宋君遥亲眼所见，深埋在记忆中，错不了。”
“以我对宋翰辰的了解，他讨厌他爹不假，但也一直很敬重，除非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否则不会要了他爹的性命，”燕长墨也不喜欢宋真，当年联军多么艰难，宋真却半点忙都不愿帮，最后却站出来瞎搅合。
还害的花浅沦落成人人喊打的鬼祖。
宋翰辰杀了宋真，他只会叫好。
“可宋君遥并不知道他与宋真为何会被杀。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燕长墨当空破开缺口，心不对口，“找个无人的地方，你自己问问看。”
燕长墨小时候也随父亲来过几次流芳水榭，对樊山能躲人的地方有所了解，他带花浅到了一处低矮的山丘，十分清净，一个弟子也没有。
“这里是长河界的禁地，先祖传下来的，除了界尊外，寻常弟子不得入内。岐玫昙樊，各山都有，至于为何设为禁地，却不知传到那一辈儿，就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了。”燕长墨一跃上树，准备趟卧饮酒边给花浅放哨。
花浅十指相扣，用力一掰，指骨尽碎。
温和的灵气中夹杂着丝毫冷风，地表微微震动，很快恢复了平静。
三天过去，一无所获。
“宋真的骨头不在这儿……”花浅有些沮丧，“避过我的冥术，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没死，一个是他没留下尸身白骨。想不到宋翰辰狠心把亲爹一把火给烧了。”
“如果我恨极了一个人，也会想将他挫骨扬灰，”燕长墨伸了个懒腰，淡淡道，“可如今我最恨的是我自己，在把我自己挫骨扬灰之前，所有的深仇大恨都得往后排着。”
“行了行了，我抱怨几句，你别跟着瞎起哄好吧，”花浅找不到宋真，线索也断了，想隋婴跟燕陌陌那边查到了什么没。
“我可以走了？”燕长墨指了东边，“隋婴与陌陌跟着那姓常的去了常家，你还不追上问问，他们从宋翰辰那儿得到了什么线索没？”
花浅说了句多谢，“要不，你送送我？”
燕长墨想到一辈子的酒钱，算了，权当日行一善，伸手一划，当空劈开一道破口，“去吧。”
……
流芳水榭中，清净无人，宋翰辰屏退弟子，独自望着湖心，湖心莲花开的正盛。
有人踏水而至，摘落一株莲花，靠上水榭长亭顶面梁木。
“你不该与我解释一下吗？”宋翰辰没有动作，却知来者何人。
来人轻笑，“哦，我以为你会明白，我为何如此。”
“我说过，别把陌陌扯进来，”宋翰辰跃上顶梁，一把揪住来人衣领，“你倒好，非但把她扯进来，还让她查出是你所为，孙偲，我们约法三章，我才冒险保你性命，你忘了是怎么与我保证的？”
“说起来，你当年又是如何向我保证的？”孙偲的笑意逐渐冷冽，“既然你也没有按着保证好的去做，我为何要按照我保证的去做呢？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想想，楚环提议过的那件事。”
宋翰辰甩手，“三千弟子，活人献祭，可抗灭世之劫，谁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所以说，你们这些小辈，完全赶不上你们的父辈，他们可是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就选了牺牲玫山，毕竟玫山弟子的仙骨，除了献祭，也没有多少用处，”孙偲把手上的莲花花瓣，一一撕下，洒向湖中，“那时若不是因为王上救月姑娘，擅闯玫山大肆破坏阵法，导致献祭中断，灭世之劫也不至于比创世神预言里说定的日子，提前了几千年。”
“闭嘴，是那群老头子犯下大错。孙偲，我警告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既能容你活命，也能让你死的无声无息，还有，不要再打岐山的主意。”
孙偲手里剩了最后一片莲叶，擦在鼻尖味道香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来是要与你说个有趣的事。你猜我在养心城见着谁了？我看见花浅了。”
宋界尊果不其然，面上带了怒色，“你与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险些把命交代了。隋婴，燕陌陌，加上她淮薇鬼陵之主，我不赶紧跑，难道还有空与他们聊天叙旧？”
“他们……”
“你护着的人，心从不在你这边，说起来，燕陌陌与花浅的交情，多少年了，小丫头始终记着花浅救过她的恩情，”孙偲把花瓣扔进湖中。说罢离开，只剩下一抹花蕊。
……
樊山之下，山门无数，常家是其中很小的山门。
常诺自从拜了天问阁后，就很少回家，听说儿子要回来，樊山山主常眉足足迎出几个山头，见到儿子乐滋滋的又抱又亲，想自家儿子做了宋界尊嫡传，一副得意老爹的形象毫不掩饰，完全没在意儿子身后还跟了两个外人。
隋婴觉得，若是自家弟弟那天有常诺的成绩，自己也会像常山主一般高兴吧。
常诺不敢怠慢身后两位，忙捂住老爹欲要问个三天三夜闲不住的嘴，“父亲，我们回来还是办正事儿的。”
常眉余光扫过隋婴与燕陌陌，小姑娘他不认识，但一起来的公子穿戴，不是玫山那位尊贵无比的晗羽真人吗？晗羽真人驾临，还跟着儿子一起，老爹顿时觉得自家方圆不过三里的山头都是满满闪着金光的。
“父亲，我早前惹了些麻烦，晗羽真人与燕界尊想问你些事情，”常诺也不知道隋婴与燕陌陌要查的是什么，“我们来时匆忙，没事先与你打招呼。”
“你不早说，”常眉有些不好意思，却见隋婴没有不耐烦，忙行礼欢迎，“两位快请入山。”
常诺问，“母亲呢？”
母亲与父亲恩爱，形影不离，为何只有父亲出来迎他？
常眉道，“家里来了客人，你母亲正招待呢。”
“谁来了？”常家的客人常诺多半都认识，也不知今天如此巧合。
“那个……我们不认识她们，她们说是你的朋友。”常眉挠挠头，他儿子的朋友必须好好招待，决不能给儿子丢脸。
常诺疑惑，他可不记得有什么朋友要来他家。
常家在仙门四界中算是实打实的贫困户，从山下到山上有一股乡村原野的淳朴画风，燕陌陌眉头皱起，这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让两位界尊见笑了，”常眉也自觉寒碜，从没想过小小山门有一天能容两位四界大佬光临，他指着山间一处草屋院子道，“这就是我家了，那三位小友也在。”
几人靠近草屋，倒真有凡世的烟火气，隋婴察觉草屋外的弟子，对常家主很是恭敬，却是如他玫山弟子一般，灵力薄弱，根骨不济。
他有些在意，仙骨限制修为，很难有大前途，常眉也属于根骨不是很好的，这样的弟子多半会受到仙门排挤，各家山门都不愿意收这般弟子。
常眉大概是为数不多不介意的，所以才有这么多根骨不算好的弟子拜入门下。如此也限制了山门的发展，常家在樊山下一直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山门。
唯独常诺仙骨不错，倒是与此地格格不入。
“晗羽真人，请，”到了屋外，屋里的声音能听的一清二楚。
花浅，还有……
隋婴与燕陌陌对视一眼，怎么他家两个孩子会出现在这里？
花浅正在给隋麓白与周红鸥说鬼故事，隋麓白吓得扯着周红鸥的袖子不撒手，直到隋婴出现在门口，猛扑过去双手挂上隋婴的脖子，呜呜呜，大哥救命……
花浅笑的前俯后仰，周红鸥碍于师父的面子憋着，常诺一家不敢造次，低头装什么也没看见，只有燕陌陌如实冷冷的评价了一句，“没出息。”
“你们怎么在这里？”隋婴早习惯了，把隋麓白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花浅打了个哈欠，“我在半山腰遇上他们俩的。”
隋婴把脸转过去，周红鸥挠挠头，“天问阁放假，大家都回家了，师父你也不在玫山，回去也没意思，我们就想来樊山找常诺师兄玩，只是不想在半山腰遇上了她。”
花浅一摊手，就是这么的巧合。
隋婴很想问，天问阁放假你为何不回昙山去？周红鸥大概早就料到隋婴会这么问，忙回道，“我娘说，学无所成不许回去给她丢人。”
“大哥，你跟陌陌姐怎么也来了？”轮到隋麓白奇怪了。
“我们有事向常山主询问，”燕陌陌对这两位连累过她的小辈没有什么好感，她有正事，没时间浪费。
“我们知无不答，”两位受宠若惊的常家老人，赶紧请界尊上座。
燕陌陌道，“你们三个先出去。”
周红鸥巴不得，冷的像冰砖一样的女人面前他浑身难受，隋麓白想听听的，却被好友拖着手往外拽，“走走走，让常诺师兄带我们去赏花。”
常诺做礼，忙追着两个疯猴子，樊山地形复杂，山门众多，若是无端闯入别人家的山门，少不了一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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