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仙魔大战（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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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师兄了。或许是看着他总是那么认真，那么努力，或许觉得他背负了太多，需要人保护，或许……是被他明知道许多事做了没用，却还是想要去做的那种坚持与执着吸引了吧。法术？修为？我本来就是凡人，又没有你们界尊的骄傲，也没有家族的责任，怎么活着不是活着？”花浅恳求的目光，看向燕长墨。
“我不答应，也不允许，你一句喜欢，把你的仙骨给了他，你将来怎么办？杜龙霜还指望你将来能与若琊王一较高下，结束这该是的仙魔大战。”
花浅摇摇头，“结束仙魔大战的不是我。我决定把仙骨换给师兄，是有私心，却并非是全因为喜欢。从前，我总是想保护师兄，保护师兄在意的仙门，可我发现，是我太自以为是。我再厉害，与你再厉害，都是没有用的，太虚也好，斩灵也好，我们的剑是杀剑，不是守剑。”
“你的意思是……轻羽剑？”
“没错，”花浅看着手上的轻羽，“杜掌山他错了，四界的希望，从来不是我，是师兄。世上唯有隋家界尊，能开启轻羽剑。无意祖先修补魔域长城的方法，缠绵悱恻楼里有记载，师兄他不知背诵过多少遍，脑海中反复过多少遍。师兄缺的，唯独是一条可以开启轻羽剑的仙骨。”
燕长墨也低头，轻羽剑横在他眼前。
花浅说的没错，如果隋婴有花浅那般堪比创世神的仙骨，加上隋婴的勤奋与刻苦，就算悟性不如花浅，但修补魔域长城，阻挡魔域魔兽大军，应该没有问题。
到头来，隋婴竟是唯一的希望。
“就算如此，可我又怎么帮你把你的仙骨换给他？”燕长墨可不认为世上有能抽去骨头死不了的仙术，除了若琊王的灭骨术，但灭骨术是抽仙骨，没连带给安到别人身上去的。
花浅犹豫片刻，道，“我在仙乐宫，遇见了小师叔。”
“夏月那个叛徒？”
“嗯，”花浅不想解释，仙门对小师叔有多么大的误会，“小师叔带我入了她的梦境，一种叫做入梦来的堕仙仙术，能虚构出过去记忆幻境。我在记忆中，看到了小师叔与若琊王相识的过去，听见若琊王亲口与小师叔念过灭骨术的口诀。”
燕长墨的手微微的颤抖，他有些明白，花浅刚才问他，愿不愿意为了仙门牺牲的意思，他知花浅定还有话，于是道，“你接着说。”
“口诀我记下来了，且若琊王说，灭骨术不仅能抽仙骨，还能将仙骨安回去，如此，就能换骨。”花浅的回答，如燕长墨所料。
“你想让我学？”
堕仙仙术，唯有堕仙能学。
他堕转不久，却也着实是堕仙无疑。
燕长墨眼眸深邃，脑海中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又在叫嚣。
花浅接着说，“你堕转是天意，仙门里唯有你能学堕仙仙术，我也只信任你，能换掉我的仙骨，还能让我活下来。”
“笑话！”
怎么可能？堕仙地界，也只有若琊王能使得出的仙术，花浅有什么把握？学一门仙术，从入门到精通，就算是简单的凝冰诀，也要数载春秋。他从没用过浊息，学过堕仙术法，哪里的能耐能在几日之内学会，还应用自如？
“我是认真在求你。”
“我做不到，”燕长墨直接拒绝，这可是再拿花浅的性命开玩笑吗？
“你必须做到，”花浅继续说，“燕长墨，我相信你。”
燕长墨摆摆手，示意免谈。此事他不准，花浅是如今仙门四界中少有的战力，他不可能拿着花浅的性命冒这个风险。
“我还没有说完，”花浅道，“燕长墨，比起我，更加危险的是学灭骨术的你。我成功了，尚可做个凡人，最起码能寿终正寝，而你，即使成功了，学了堕仙仙术，却很可能身不由己，堕转成魔，一去不返。”
堕转越深，离着疯魔越是近。四魔将军都非常人，而夏月堕转三层，好在若琊王陪在她身边，教她许多保留意识的办法，楚晓堕转三层时，控制不住自己，险些杀了徒弟。
而燕长墨此时，堕转三层，日日备受煎熬，经常在神识之海，与那充满诱惑的声音，抢夺控制自己的身体。
要学灭骨仙术，就要再下堕两层。
“我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堕转再深，怎么才能从第三层堕转到第五层，”燕长墨冷静下来，“而且，即使我学，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花浅，我不怕死，不怕变成疯子，只要仙门四界能赢下这场战争。可我不想白白牺牲，你懂吗？”
花浅点头，“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就如同当初的五音阵一样，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我认识的燕家界尊，不是一个明明知道有希望，却连尝试都不敢的人。”
当初谁也看不好五音阵，谁也不曾想到，花浅会在阵中逆转战局，还杀了四魔将之一的景玄。
不试试，怎么知道？
燕长墨觉得脑壳又开始难受，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又开始找他的麻烦，“你要力量吗？我可以给你！无穷无尽的力量，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住口，”燕长墨怒斥。
“你想学那灭骨术吗？你不想你的朋友死去吧？你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与我交换吧，我给你力量，你给我身体！”
“不可能！”
浊息迅速弥漫整个屋子，花浅忙做了个结界，防止浊息扩散。
“燕师兄，你还好吗？”燕长墨稍定，花浅问。
“不好，”花浅是知根知底的，他无需隐瞒，“我可能撑不住多久了，这几天，我越发控制不了自己的神识，总是强制自己入眠，方能保持清醒。这堕转，总得物尽其用，不能白白浪费了。花浅，你必须答应我，若我哪天变成疯子，就用你的太虚剑杀了我，我也答应你，试试学堕仙仙术。”
“一言为定，”花浅松了口气，她虽知燕长墨是最顾全大局的那一个，却也怕他对隋婴心存芥蒂，“我应你，若有一日，你堕转至深无法恢复清醒，我便用太虚斩你魂魄，决不会让你堕仙身份公之于四界，连累燕门。燕长墨，我们说好了。”
“一言为定。”两人起手为誓。
花浅说，“那我现在就把灭骨术的口诀说给你听。”
燕长墨道，“还有个问题，就算你愿意给，隋婴他未必会要。”
“骗他，”花浅早就想好对策，隋婴绝对不会要她的仙骨，所以她必须说谎，“就说若琊王见他仙骨太差，抽了一半没全抽走，留下了一半。”
燕长墨总是很佩服花浅能自圆其说的想象力。
“正巧，你们燕家有个秘方，能把仙骨补全。岐山家大业大，师兄她会信的。到了施术那天，给他一碗药喝下去，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编，接着编。”
“我也保不准师兄会问你什么，靠你随机应变，总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仙骨是我的。”
“……”
花浅开始说口诀，燕长墨很快就记住了。两人都是仙门四界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凑在一起研究修炼灭骨术，很快就找到了窍门。浊息与灵力的取用差不多，只是把体内的运转倒过来。
燕长墨头一次尝试运转浊息，用的是仙门最基础的三味真火。
“倒是有趣，”燕长墨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断，比之前可谓天壤之别，难怪总有仙门弟子冒险修炼堕仙仙术以至堕转，屡禁不止。
三味真火越是纯粹，火光越是赤红，纵使花浅的仙骨，色泽竟然也差了那么一点点。
想百年前玫山惨事，全山隋家弟子一夜堕转，人人都是这般强大力量，难怪仙门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如果没有那次事故，或许如今的仙门不会像现在一般，不堪一击。师兄一直以来，背负的不仅仅是开不了轻羽剑的自责，还有属于玫山界尊的愧疚。他强撑着，想通过努力改变点什么，现在失去了仙骨，连这点努力都变得再无可能。
她与燕长墨，一定要成功。
“我不打扰你修炼，”花浅站起来，她心里闷得慌，出去透透气。
“你与燕左说，让他把剩下的人全撤了。”燕长墨思索，道，“唯有你我，加上隋婴，留在玫山，若是失败，死了也当战死不敌，不会连累家门。”
花浅也觉此事越少人知道越是好，她找来燕左，把燕长墨的话转达。
燕左肚子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却是不得不尊从军令。
燕陌陌年纪小，但明白事理，她在这里就是拖油瓶。她临别时想见兄长一面，却被花浅挡在门外。燕长墨在紧要关头，不可分神。
小姑娘认真的折了一只纸鹤，递给花浅，“浅姐姐，帮我把纸鹤给哥哥。”
花浅在凡世，经常见孩童折纸鹤，意喻祝福，可仙门却从没弟子会折纸，小姑娘大概也是跟岐山上哪个经常出入凡世的长辈学的吧。
她把纸鹤收好，等燕左带人下山了，在山下隐蔽观察了几天，才回去燕长墨修炼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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