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寻回灵犀

“皇上，该上朝了。”身后的公公递过茶杯，虽是知晓曲靖远还有些头疼，却也不敢误了上朝了时辰。

        曲靖远手指搭在额角，颇有些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夜里的事，他睡过去之后便梦见顾锦辞遥遥的朝他挥手，随即转身离去，因着这梦，他心里不怎么舒坦。

        眼下确实要到上朝的时辰了，只是曲靖远忽然想去娆玉宫看看。

        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的念头，曲靖远起身宫人伺候着打理好朝服。

        正欲迈出门槛，曲靖远眼角瞥见一抹翠绿，脚步顿住，不过眨眼的工夫曲靖远便想到了什么，回身往案几而去。

        案上一角，曲靖远亲自放入顾锦辞手中的‘灵犀’置于信纸上，整齐折好的信纸依稀可见几处不甚平展之处，就像是……

        对了，像是有水渍落在上面，干了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来人！”

        不过几个呼吸间，听见曲靖远声响的宫人皆已站在他面前。

        “这物件是何人放置的？”曲靖远看向案上，一众宫人大着胆子去看。

        忽然间，一个宫女像是想到了什么，“回皇上，这是昨日皇后娘娘放下的，您回来之前皇后娘娘来过，奴婢们见皇后娘娘来了，都没敢拦着，皇后娘娘不让奴婢等人跟着，所以，所以……”

        曲靖远挥手让眼前一众宫人退出去，自己带着些许急切的展开信纸，一行行看下去，曲靖远眼中竟慌了起来，直到最后一句话映入眼中。

        “皇上，如今臣妾之愿便是与您再不相见。”

        落款处的墨迹晕染开来，明显下笔之人在那处停顿了许久，皇后印玺盖在纸上，曲靖远好像听见一句话，“皇上，这皇后之印，臣妾再用最后一次。”

        脚下一个不稳，曲靖远跌坐在案几旁的椅子上，眼神一点也不落在手中的信纸上，却又不舍得扔掉那薄薄的一张纸。

        门口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开口的人有些害怕。声音不怎么平稳。

        站起来将信纸收进床头的暗格里，‘灵犀’在曲靖远手中攥着，衣袖轻易遮住了曲靖远紧握的手。

        朝堂上，细小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往常曲靖远总会面露不满，此时却像是完全听不见似的。

        “若长此以往，百姓们必将怨声载道，还请皇上定夺！”边陲小县附近山上有匪，时常掠夺百姓财务或貌美女子，得知此事的赵大人很是气愤，便在早朝时说了出来，哪知曲靖远听了之后半点反应也没有。

        赵大人四下看了看，一咬牙，“皇上，依您之见，此时该如何是好？”

        曲靖远恍然回神，“那就依你所言，着人去安排着吧，朕今日有些乏了，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赵大人还要说什么，离他近些的李大人连忙将他拦住。

        浑浑噩噩的回了长宁宫，曲靖远又吩咐今早上那些宫人不得将与皇后有关的事情说出去。

        都是跟着曲靖远时间不短的人，见了曲靖远早朝前那副模样，怕是要有天大的胆子才敢乱嚼舌根了。

        晚膳后，曲靖远只是想歇息歇息，谁知一闭眼就想起了昨天夜里梦见顾锦辞的场景，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初时曲靖远还惦记着顾锦辞此时在何处，会不会受苦，次数多了就不免有些心烦。

        偏巧内务府来让曲靖远翻牌子，曲靖远只看了一眼便让内务府的人下去了，片刻之后带人去了锦瑟阁。

        齐云溪正倚在床头打量手里的翠玉，一听见门口宫人请安的声音连忙收起翠玉，只是时间有些紧，来不及放在别的地方，齐云溪只得将玉放在先前放置的匣子里，又藏在了床脚处的褥子底下。

        刚收拾好，曲靖远便迈了进来，齐云溪慌慌张张的从床上下来行礼。

        “免了，今日怎么歇的这么早？”

        齐云溪往前几步，借着侧面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回皇上，臣妾晚膳前去御花园走了走，用了膳之后便有些乏，所以就歇息的早了些，不知皇上要来，嫔妾失礼了。”

        这美人娇娇弱弱的样子难免惹人怜惜，曲靖远本也只是随口一问，见齐云溪如此，也没再说什么。

        本来齐云溪见曲靖远来了，心中还有些羞怯，想着侍寝的事情，哪知曲靖远洗漱过后便在床的内侧睡下了，完全没有做些什么的意思。

        心中有些失落，只是再想到褥子下的匣子后，齐云溪又觉得有些庆幸，若是两人真做些什么的话曲靖远难免不会觉得脚下不对劲。

        午夜时分，曲靖远从梦中醒来，意料之中的，他做了和昨天一样的梦，只是看的更清楚了些，顾锦辞眼中虽有不舍，更多的却是笑意。

        失落感比看见信时更深了些，不知不觉，曲靖远的思绪就有些飘远。

        过了好一会儿，困意再次袭来，曲靖远翻身准备睡觉，脚却挨到了什么东西，虽然隔着褥子，可脚下的东西依旧十分硌人。

        要是在往常的话，曲靖远将脚移开就是了，可这会儿他心里烦着，不知怎的就坐起身来去翻褥子。

        入眼的是一个红木匣子，比巴掌略大些，屋内的烛火已经熄了，曲靖远有些看不清，便将匣子拿了起来。

        打开匣子，内里放的是另一块儿‘灵犀’，与顾锦辞留下的相比，这块儿翠玉稍大了一些，两块玉分开的时候还看不明显，但放在一起却是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曲靖远看着匣子里的玉，想起顾锦辞问自己为什么没戴这‘灵犀’，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明明才过了没多久，自己竟然就记不得了。

        一夜无眠，曲靖远握着手里的玉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天色有些亮了，齐云溪缓缓睁眼，一偏头就瞧见曲靖远朝自己看过来。

        “齐美人，你床脚的翠玉是从何处得来的？”

        齐云溪本来还有些不清醒，一听曲靖远的话瞬间就一个哆嗦，故作镇定道：“皇上怎么瞧见那玉了，那是嫔妾父亲的故交所赠，嫔妾入宫是父亲给嫔妾的。”

        曲靖远冷笑一声，“是么？那可真巧，朕寻遍靖安，也只得了两块儿，不曾想你父亲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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