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心有余悸

面对孙柳突如其来的暴起，以及情急之下大喊出来的话，使得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向姜明华投来了目光，又各自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这些眼神里夹杂着太多，有探究，有疑惑，但是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姜明华却对孙柳的诬陷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跪在地上，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微微低了低头，眼里却闪过一丝精光。

        顾锦辞见姜明华面色如常，并不着急这辩解，没来由的疑惑道：“姝嫔不作何解释吗？”

        姜明华闻听此言，抬起头回视着扫了一眼殿上众人，眸光滟潋。早已看透了她们的心思，不由得轻哼一声。

        又转过头看向顾锦辞，发现顾锦辞此时也正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眼里布满了深沉之色。眼前形势对姜明华不利，姜明华却还是不慌不忙。

        玉指轻理了理衣衫，随即站了起来，又向顾锦辞行了个礼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臣妾本不想多说，毕竟清者自清。更何况臣妾若是说出来更是对孙美人不利。”顾锦辞见姜明华贝齿微咬着下唇，应该是有何难言之隐。

        姜明华似是内心作了一番挣扎，才缓缓道来：“娘娘既然问了，那嫔妾只得如实道来。嫔妾实不相瞒，这孙美人从前刚入宫时便仗着家中的官势在宫中仗势欺人。这些羽妃和瑶嫔都可以作证。”

        旁边的羽妃闻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姜明华的说法。毕竟这孙柳以前可是连顾锦辞也不放在眼里的。几次三番出口中伤顾锦辞。顾锦辞也想起孙柳平日的做派，眉头皱了皱。

        又听姜明华继续说道：“这孙美人时常出言讽刺臣妾，自从臣妾承宠之后就更加变本加厉，常常来到臣妾宫里，变着法儿的侮辱嫔妾。”

        姜明华声音柔弱，叫人没来由的怜惜，“若不是瑶嫔和羽妃娘娘替臣妾解围，臣妾只怕要被她给欺负死。”说着便低声啜泣起来。

        顾锦辞看向羽妃，羽妃明白顾锦辞的疑惑，点了点头，证明姜明华所说属实。顾锦辞大怒，这孙柳竟如此大胆。出言轻声安慰着姜明华：“孙美人既如此过分，为何你不向本宫还有皇上禀告？”

        姜明华闻听此言，止住了哭泣，用帕子擦了擦脸颊才说道：“臣妾本想着同在宫中，便都是姐妹了。忍一忍便能过去。可谁知孙美人愈来愈变本加厉，如今竟来污蔑嫔妾。”

        姜明华脸上布满泪痕，泣涕涟涟。顾锦辞不忍心，正要出言，可谁承想一旁的孙柳听到姜明华告状，竟还想上前殴打姜明华。亏得顾锦辞急忙制止，让身旁的小宫女们紧紧拉住。

        姜明华却被吓了一跳，顿时间花容失色。急忙向顾锦辞寻求帮助，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道：“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顾锦辞安抚道：“本宫自会还你清白。”随即又厉声对着孙柳说道：“孙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面前公然殴打嫔妃，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此时顾锦辞周身气势散发，皇后的威仪果然不可侵犯。孙柳看了看顾锦辞，安分了下来。

        顾锦辞似又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姜明华：“可是这黄杜鹃中有毒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可否讲给本宫听听？”

        姜明华没想到顾锦辞会话题一转，突然问到这件事。头微微低着，眼眸幽暗素，手扶了扶发间的翠玉簪子，掩饰着眼里的慌乱。

        可是这幅场景落在了顾锦辞眼里，却看成了姜明华是在不好意思。不由得出声问道：“妹妹怎么不说话？”

        姜明华回过神来，轻启朱唇，略带殇然道：“臣妾本不想欺瞒皇后娘娘。如今娘娘问起，臣妾自当如实告诉娘娘。”说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顾锦辞见状，盈盈起身，淡淡一笑：“妹妹莫要不好意思，尽管道来就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本宫自然不会笑你。”

        顾锦辞言辞真切，姜明华便放下心来，娓娓道来：“不瞒娘娘，嫔妾自小便是个野大的。别家的小姐正在闺阁之中学习着书法女红时，嫔妾却在外玩儿个不停。”

        姜明华脸颊微红，又说道：“那时曾随着兄长去山上住了一段时间，也就图个好玩儿。那年春天，山上遍地都是野花。风信子，牡丹花，玫瑰花以及其他的种种，其中便有这黄杜鹃。”

        顾锦辞心中了然，若是如此，那姜明华确实是清白的。又出声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黄杜鹃有毒的？”

        面对顾锦辞这次的疑问，姜明华却略显犹豫，咬了咬唇还是说了出来：“那年杜鹃开的极好，嫔妾心中十分欢喜，便嚷着要兄长摘给自己。可是杜鹃上有刺，兄长本不想给我摘，奈何拗不过我的性子，便伸手过去摘了下来。”

        姜明华想起那年的事情，身上仍出了一身冷汗，“可臣妾没想到兄长竟中毒了。那天夜里，兄长呕吐不止，浑身发热。臣妾吓的不知道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多亏了附近的一个隐士闻讯赶了过来，这才救下了兄长。事后嫔妾才知道这黄杜鹃有毒，若是隐士迟来一步，兄长便没命了。”

        如今姜明华想起来那件事，还是心有余悸，都怪自己年少气盛不懂事，从那以后便足不出户，一直呆在家中。

        顾锦辞却没想到姜明华还有这一段经历，难怪她会认得黄杜鹃，还知道黄杜鹃有毒，这么说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了。不过如今事情已经查明，那说明孙柳的一番话的确是在污蔑姜明华了。

        顾锦辞本就不甚相信孙柳所言，毕竟她对姜明华还是有所了解的。她觉得姜明华生性纯良，又怎会做如此阴险毒辣之事，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一旁的羽妃听到姜明华一番话，不禁内疚不已。若是自己不多嘴，没有告诉孙柳黄杜鹃有毒，又怎会给她可乘之机，让她利用此物害人。如此想来，真的惭愧不已，不该对孙柳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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