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受刑昏厥
凌霁倒没耽搁，和总管刘公公快速押了小太监过来，可这就一个不妥，小勉子受了刑罚，早已昏厥了过去，如一滩烂泥。
等顾锦辞见了不成人样的小勉子，还有那股忽远忽近夹杂着铁锈味的血腥味，饶她顾锦辞再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这幅模样，也有些犯恶心。
凌霁找了个破布铺在地上，又让人将小勉子放上去，“这杂碎不干净，放在娘娘宫里，怕脏了娆玉宫的地界。”
那小勉子脸上血淋淋的，看不清本来面貌。顾锦辞叹了口气，小声唤来茉莉，“去找几个见过世面，胆子大的嬷嬷过来，打一盆清水，给他把脸擦一擦。”
茉莉微微屈膝，“娘娘慈悲，奴婢这就去。”
未等片刻，茉莉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过来，看面相都觉得她们凶神恶煞的。
顾锦辞打了个寒战，腹诽道：“如今在宫中养尊处优了这么久，连见个人都这般害怕了。”
几位嬷嬷跪地行了礼，那看着最是凶恶的嬷嬷扭捏一笑，“老奴只听见过娘娘的姑娘说过，说娘娘貌美堪比天仙，如今一见，果真是如此。”
顾锦辞唇角一勾转头看了曲靖远一眼，见他脸上也是饶有兴趣的表情。
那嬷嬷见没人回话，也有些尴尬，顾锦辞忙点了点头，朝地上的小勉子挑了挑眉，“嬷嬷果真会说话，那地上这人，就由嬷嬷给擦擦吧，尽量慢一点，别伤了人，也别脏了地界。”
嬷嬷豪放一笑，“娘娘放心，老奴是宫中的老人了，这些还是懂得。”说着，她半蹲在地，拿起软帕子在温水里搅了搅，熟练的拿起放在小太监脸上擦了起来，那动作看起来甚是顺手。
顾锦辞微微仰头，茉莉就知她肯定有事，忙低头贴在顾锦辞嘴边，只听她道：“你从哪找来的这人，好生的粗鲁，可是刑房里的嬷嬷？”
茉莉捂嘴悄然一笑，摇了摇头，贴在顾锦辞耳边道：“这是御膳房杀猪的婆子，给小太监擦脸那位，是扒猪毛的一个好手。”
顾锦辞惊讶的看了茉莉一眼，叫她将笑弯的眼睛眨了几下。顾锦辞浅笑转头，无意间看见曲靖远那紧缩的眉头，她不知怎的，竟一刻愣了神。
他，许久未到我这院子里来了。
“锦辞可有事？”顾锦辞抬头对上他那双温柔而又略有疑惑的眼睛，“臣妾无事。”
“娘娘，！拾掇好了，老奴的事完了。”嬷嬷麻利的起身，那麻布的袖子已经被水浸湿了。
顾锦辞朝地上看了一眼，见那小太监眉清目秀，相貌与小勤子有几分相像时，心中的不安就越发明显。
她让人送了几位嬷嬷出去，又叫小勤子过来，“去，仔细瞧瞧，看那人你是否认得。”
小勤子刚一过去，就听曲靖远问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顾锦辞摇了摇头，好奇的看着那边，“不知道只是感觉这两人或许有什么。”
她话未说完，就听小勤子突然大哭大喊，“娘娘……这是我弟弟！这是奴才的弟弟，前几日说他丢了，这……怎么在这。”
顾锦辞心中石头落地，看了曲靖远一眼后，稳声问道：“你别慌，你说这人是谁，你可否认得？”
“我……奴才认得，自然认得，这人他丢了，我……不，奴才……”小勤子有些紧张，呼吸急促，说话断断续续地。
凌霁上前一步，作势拿起剑鞘要拍下去，顾锦辞忙摆手拦住，“凌霁且慢，这人受了惊吓，你这样是行不通的。”
凌霁挠了挠头，施礼退下，又听顾锦辞说道：“茉莉，去给他找杯水，让他安静一会。”
茉莉点头退下，片刻后上来，手上呈着一个黑瓷茶碗递给了小勤子，“娘娘赏你的。”
小勤子接过茶碗一饮而尽，面色才红润了些，不像方才那样苍白，“娘娘，这人是奴才的亲弟弟”
“既然是你弟弟，那你可知道他为何私自逃出宫？宫人私自出宫，这可是大罪，少了免不了一顿责罚，大的话，那可是要杀头的！”凌霁恶狠狠的问道。
小勤子像拨浪鼓一般的摇着头，“奴才不知他为何出宫，奴才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他又在这儿了，奴才，奴才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锦辞凤眼半阖，更显得冷漠万分，“死了，既然死了，他为何又会出现在宫外！说，是不是你们兄弟两个干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如今想要瞒天过海，欺瞒到皇上和本宫的头上来了！”
小勤子怕这会儿光摇头都要晕了过去，“娘娘您误会了，真不是，那日几位太医说少了味药材，让奴才和弟弟出宫采买，可那天奴才有了些事情，便找太医让奴才和另一个当值的太监换了差，让他和我弟弟一同前去。”
顾锦辞玉手扶额，缓缓的点着头，“哦，接下来如何，说下去。”
小勤子跪在出宫太监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当天晚上他们两人一同回来，可我弟弟的脸色就不太好，奴才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却不想，过了几日便不见他人了。”
顾锦辞弯眉一蹙，“哪时便发现他是私自出宫了吗？”
小勤子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死了或伤了也都没人管，奴才便想着，是不是我弟弟得罪了哪位主子，如今受了罚不敢回来，我便找了几个交好的太监一同去找，找了好多天，都不见人。”
说着他微微一顿，又朝地上面色苍白的太监脸上看了一眼，那眼中的泪全然滴洒下来，“直到那次，雨是下得极大，御花园内的奇花异草害怕风雨打了，可御花园的太监宫女又不够，便从我们太医院这边借了些人，奴才偶然路过一枯井，竟发现那旁边落了个腰牌，捡起一看赫然就是奴才弟弟的。”
顾锦辞来了兴趣，直起身子道：“接着你继续找，发现你弟弟的衣服都落在了井里？”
小勤子止不住地点头称“是”，面上的伤心之色人尽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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