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背后之人

顾锦辞眼神变得逐渐狠厉，紧紧盯着刚吐了毒药要死要活的小勤子。小勤子本是瘫软在地上，对上了顾锦辞冷冽的目光，吓得往后挪了挪身子。可惜他的身后就是墙，再怎么退也退不远。

        凌霁送太医走后，立刻带着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返回娆玉宫。侍卫们一拥而上围着小太监。小勤子被这么多异常壮实又带戾气的侍卫围着，吓得像一只经受了风雨之灾的小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顾锦辞稳坐主位，俯视着小太监。茉莉低头弯腰，双手捧着一碗清茶奉与顾锦辞。

        顾锦辞接过茶盏，低头浅啜了一口茶水。她刚刚经历了小勤子寻死觅活的场面，有点口干，就拿茶水润润喉咙。

        待吃过茶水，茉莉又命其他小宫女捧上热水，替顾锦辞濯洗玉手，整理妆发。

        整个过程中，无一人搭理小勤子，他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没人看他，没人理他，娆玉宫如同没有这个人一样地在运转。

        凌霁对茉莉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娆玉宫主宫。凌霁好奇地问茉莉：“娘娘这是做什么？小太监不审了吗？”

        茉莉浅笑一声，用帕子捂着嘴说道：“我也不知道呢，可能娘娘想压一压那个小太监吧。”

        茉莉猜的没错，顾锦辞确实想给那个小勤子一点压力。小勤子太狡猾了，又死死不松口，冥顽不化。若不是对他用点手段，接下来怕不是不太好审。

        主宫中，顾锦辞用完茶水又用点心，就是不搭理小勤子，完全把他晾在一边。而小勤子，也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刻左右，顾锦辞终于放下茶盏，吐出几个字：“让嬷嬷们给他个座吧。”有老嬷嬷应声上前，给了小勤子一个马扎。

        小勤子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没坐。老嬷嬷丑着脸骂道：“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娘娘的赏，不接也要接！”

        小勤子扭过头去，回应道：“她又不是我的主子，凭什么要接她的赏？”

        顾锦辞立马接住他的话，问道：“那你的主子是谁？”

        小勤子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抓了话茬，一时间恼羞成怒，说道：“我的主子，当然是翎贵人了！”

        顾锦辞又问道：“李庶人早已负罪身亡。那你又是受何人指使，如此陷害本宫？”

        小勤子听闻此言，啐了一口，说道：“娘娘又不是什么好人，您做的缺德事多了去了，用不着奴才陷害。”

        凌霁此时已跟茉莉回到娆玉宫中，听闻此言，拿起剑背狠狠敲小勤子的后背，疼得小勤子大声嚎叫。

        顾锦辞对凌霁摆摆手，凌霁这才退下。

        小勤子怕了凌霁，他一边疼得喘气，一边说道：“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我在翎贵人处当差，翎贵人对我极好。但是她却因你这个毒妇而死，我替翎贵人抱不平，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切。”

        顾锦辞奇道：“你奴才这找借口找得也太过于敷衍了吧。翎贵人在世时，一向苛待下人，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堪其扰。翎贵人问罪进冷宫时，都还有她身边的旧人向我哭诉她的虐待。你居然说是因为感激翎贵人对你的好，才替她报仇，这可真是宫中第一大奇闻啊。”

        小勤子因背部被击打，身体有点受不住，换了个姿势趴在地上，他本因没死成而有点慌乱，听到顾锦辞对他的假话一口道破，此时更慌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的事……翎贵人一直待我很好……她，她，她还给我的家人在宫外买了田地……”

        顾锦辞朝茉莉抬了抬下巴，说道：“茉莉去查一下，小勤子的父母在宫外是否有田地，若实有田地，契书又从何而来。”

        小勤子本是想把谎圆过来，却不想越扯谎越大。他见茉莉领命出了娆玉宫，再加上背上的疼痛，一时有点承受不住。

        顾锦辞见他脸色有些犹豫，便放软了语气，说道：“不论你背后是何人，你能被她如此控制，想必她除了对你许下利益，一定也威胁控制了你的家人。你放心，本宫是中宫皇后，在外又有顾家助我。你只要说出是谁指使，我一定保你和你家人安然无恙。”

        小太监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想想背后之人对他的威逼利诱，又咬紧了牙，决定死撑到底。

        于是不论顾锦辞怎么说，小太监都是紧闭着嘴，再也不发一声。凌霁看得心头火大，拿着剑对顾锦辞道：“这种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娘娘，让微臣来审他。”

        顾锦辞抚了抚手上的镯子，沉声道：“不必了。他若是执意不说，那么怎么做也是白费力气。这个小太监心智坚韧，不是普通人，真是可惜了。”

        小勤子一直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动不动，凌霁以为他痛得晕过去了，上前踢了一脚。小勤子抬起头来，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凌霁毫不在意。他审的犯人多了，很少有人能熬过酷刑。但是他看出来顾锦辞心地仁和，不想对一个小太监施加大刑，因此他也懒得提，只想若是顾锦辞实在审不出来，把人交给他，他再细细地审，也不迟。

        顾锦辞低头沉思，她有个小习惯，就是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手喜欢不停地抚摸身上的首饰。凌霁只见她还是在不停地扶弄着镯子，就知她在苦思冥想，也不好打扰他，只带着几个侍卫继续看管着小勤子。

        过了一会，顾锦辞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凌霁：“侯爷可知这小勤子如今在何处当值？”

        凌霁也想了一想，说道：“若是臣记得不错的话，这小勤子，应当在太医院做洒扫太监。娘娘问这个干什么？”

        顾锦辞看着地上小勤子的身体抖了一抖，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问一问。”

        凌霁也看了一眼小勤子，说道：“这小勤子倒是奇怪啊，翎贵人的旧人怎么就分配去了太医院呢。这翎贵人成了庶人，她的宫女太监也都该跟着去最差的去处当差才是。这太医院的洒扫处，也不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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