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君子如玉

叶飞鸾那番话对叶长稀冲击还是挺大的，他正想着要如何与父亲说，侯府却在此时迎来了一位客人。

        沈氏娘家的侄儿，沈珞。

        沈家是商贾之户，本为人轻贱。再加上老夫人早些年因沈氏‘抢了’自己娘家侄女儿的侯夫人之位，一直耿耿于怀。现下叶见池和叶长稀又不在府中，门房那边不敢轻易得罪了老夫人，便让沈络在门口等着，先去禀明老夫人。

        老夫人听闻沈家来人，很有些意外。

        “三年前沈氏病故，她娘家兄长携妻儿前来祭拜，似乎没有叫沈珞的。”

        三夫人哼笑一声，“沈家本就只是商贾小户，能攀上侯府已是祖上烧高香，大嫂在的时候都不曾为娘家人谋官谋利。这个沈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旁支破落户，也敢来侯府攀亲，真是不知好歹。母亲随意打发了就是，没的辱没了侯府门庭。”

        “这恐怕不妥。”

        二夫人看看老夫人，道：“沈家到底是大嫂的娘家，大嫂嫁来京城二十多年，为侯府生儿育女，伺候公婆打理内宅，也算是劳苦功高，大哥至今都缅怀，说她贤德。如今她故去了，娘家人千里迢迢前来拜访，咱们若是拒之门外，岂非太过薄情？传出去，对咱们侯府的名声也不好。”

        主要是如果叶见池知道了，肯定又要大发雷霆。

        老夫人听懂了她的暗示，她如今是怕了叶见池了，不想惹麻烦，便道：“让他进来。”

        “是。”

        下人得了吩咐，赶紧去了。

        老夫人又道：“去，把大姑娘叫过来，毕竟也是她表哥。”

        扬州距离京城数百里之遥，古代交通可不如现代方便，无论多远，一张机票就搞定。沈氏嫁入京城快三十年了，到死都没再回过娘家。她的娘家人嘛，叶飞鸾知道的也不多，见过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那会儿她娘刚死，她伤心得病了一场，根本没记住谁是谁。如今咋然听闻沈家来人，她还有些懵。

        “我约莫记得母亲的葬礼上见过大舅舅和二舅舅，随性而来的有大舅舅的长子，叫…额，我忘了。这个沈珞，又是何许人也？”

        子矜拿来一件大红色裘衣给她穿上，道：“那是您的大表哥，单名一个‘璋’字，十五岁就跟着大舅老爷学经商之道。他还有个嫡亲的弟弟，在家行三，就叫沈珞。夫人在世时提过的，说他天资聪慧，学问很好，一心想走科考的路子。只是那时姑娘尚幼，大概忘记了。”

        叶飞鸾哦了一声。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母亲因为出身商贾，多为人轻视。但父亲爱重，用军功给她换了诰命。后来她去世，没多久就有人上门给父亲提亲，都被父亲拒绝了。有人心有不甘，对沈家多有诋毁。有一次三婶婶娘家人来做客，说话就不太中听，哥哥为了安慰我，特意与我说起三表哥，说他年纪轻轻已经考中秀才，他日一定会科考入仕，改换门庭，到时候，就再无人敢小瞧母亲，小瞧沈家了。”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今年二月有会试，三表哥此时入京，没准儿就是为着会试而来。”

        她猜得没错，沈珞去年已中举。只是那时叶见池父子正在北方平叛，老夫人又不喜欢沈氏的娘家人，自然不会与他们通信往来，叶飞鸾便也就不知道此事。

        沈珞从正门入，她从内院走，原本要比沈珞先到畅心院，但她梳洗花了些时间，到畅心院的时候，刚巧和沈珞碰上了。

        君子如玉，如切如磋。

        这是叶飞鸾对沈珞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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