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走过路过来瞧一瞧！这可是教授写下的恋爱指南！只此一本咯！”
隔着森林尽头，在一条人工打造玻璃隧道中，设立不少装饰怪异的店铺。
店门口挂着白帆好似吊丧，门前喧闹如菜市街。
无一人注意在玻璃外侧，有一浑身染血的人走过来。
她正用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望着眼前这一切。对面有一道透明的玻璃墙壁，两地仿佛形成较大的差异，宛如两条平行线无不交叉的世界。
行至此处，雾雪早已疲惫不堪。
她额角挂着血渍，左眼被血痕遮掩，视线模糊看不清。
那是她穿梭荆棘灌木之际的摩擦渗出的血液。
四处找不到人，小鹿女仿佛凭空消失般。她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想到曾对那只半人鹿的心动……雾雪眉间紧缩，眸子愈发黑沉。
这还是她第一次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气愤到想杀了玩弄她于掌心的怪物。
她脸色发青，凭什么她要陷入怪物设下的迷局，以生死交集点渡白骨，从而逃离死亡彼岸。现在只怕——
又进陌生次元领域被早已在暗处潜伏着，流着口水正饥肠辘辘的某只怪物觊觎。尖锐利齿只需张开，便足以轻而易举地能将美食撕裂。
四周密林阴暗，纵使光线穿透树叶，点亮阴霾，却难以遮掩黑暗带来的恐惧与压迫，她脚步一重一轻，咬牙忍住酸麻的双腿，意识昏沉也坚持住脚下的方向往宽敞的地方挪动。
她抬眸，血迹顺着眼睫滴落，模糊的视线中看清眼前的景象。管状玻璃如高山巨人般，团缩依山而建的商铺，涌入视线的建筑错落有致。
脑海闪过一句话：又tmd来了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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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鹿角走进视线内。
“原来你藏着这个地方啊！”
长着鹿角的人吓得后背一凉，背后的那声音嘶哑低沉。
她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血迹的女子笑着，黑沉的眸子看起来阴森吓人。
小鹿女缩了缩头，眼睛瞪大，道：“你怎么出来了！”
她手一伸，伸手朝前凑过去，贴上雾雪的脸颊。
雾雪愣住，只一瞬间反应回神，握住那只不安的手，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鹿女：“……”
她脸色骤变，急忙向后退，奈何却被抓住动弹不得。
事情不对劲，她得先离开这里！
雾雪微眯眼睛，尽管意识昏沉，但还能辨别出此刻的小鹿女形态有了不少变化。
“放开我！”
小鹿女眼睫微颤，不安地看向抓住她不放的雾雪。
雾雪的脸色苍白如纸，脸颊渗出的血渍殷红分明，眼睫上还残留凝固的血珠，眼眸黑沉无一丝光芒，好似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黑发掩盖之下的身躯摇摇欲坠，一阵风便能将这具薄弱的身躯掀翻。那只染了血的手布满伤口，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小鹿女的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
雾雪见她哭了，一双黑沉眼眸一缩顿时减弱手上力度。
雾雪冷了脸，道：“你怎么又哭了？”
某只鹿直直望着她。
雾雪蹙眉，往前俯身，朝某只鹿的眼睛前凑近。
“这里又是你的梦？四周变故找不到相似原处一丝，与其将我丢在这里等待时机，不如趁现在……”张开长着尖锐牙齿的嘴，撕下鲜甜可口的肉块。
余下的话被一只手捂住，却见小鹿女张大那双湖水般静谧的眸子，张了张嘴巴。
小鹿女道：“梦？”
“这里是现实，你才是我的梦。”
雾雪的思绪一乱，眸子四转，脑海中飞速地呈现出一幅怪诞的画面。
她迫使昏沉的意识清醒些，声音尽可能不被发现虚弱：“这里是现实世界？”
小鹿女侧过脸颊，轻轻凑过去，嘴角贴上黑沉眼眸，道：“你是真实的吗？”
此刻时间像是一把被冰封的精致齿轮。
雾雪瞳孔一缩，心口仿佛有一块巨石不停往下，沉入一汪不见深底的水池里。
她脸色青了，扯着干疼的喉咙，道：“你不知道？”黑眸间飞快闪过一丝微弱的暗色。
小鹿女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好似在确认，眼睛微颤着收敛茫然，摇了摇头。
雾雪沉下心绪，敛目一闪，不知该从哪反抗的无力感占据心绪，短短数日前，她能轻而易举地嘲讽写情诗的废物，她有恃无恐惯了，连那些与黑暗有关的从前都被扫到角落里去，此刻惶然片刻才觉自己也是个废物，顿时露出难看的脸色。
“……”
小鹿女注意她的异样，急忙将她揽过来，为她探查伤口，道：“别避开，我只想帮你看看伤势。”
然而雾雪勾起唇角，发出讽刺的笑声。
“呵，给你看伤势，然后再让你乘机蛊入梦境，行，来看个仔细，可别遗留任何一处，包括我这里。”
“雾雪，我……”
一时间，小鹿女竟不知所措，手被她从身侧拉起，使她手往温热的胸膛贴上，然而雾雪那双黑沉的眸子含着悲戚，似下一秒就会起了雾，浓得化成一场倾盆大雨。
“我的心在疼，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看到里面的伤势？”
小鹿女的视线落在雾雪的胸膛上，她按在胸膛的手猛地一抖，抬眸往眼前的人看去，看到雾雪眼中的讥讽。
小鹿女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感受到雾雪的情绪变化，她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她一块难过。
“我……看不了，但我会为了你找救治的药，直到你好为止。”
雾雪：“……”
心伤怎么可能会好，她不过是想得到一些安慰。只不过，望见某只鹿的眼泪，温热却好似滚烫的岩浆那么烫。编造谎言的欲|望也止步于此。
雾雪抬起一只手，欲将她的声音和嘴巴一同捂上，却错过了时机。
“行了，别说了。”
可惜小鹿女先一步，低下头用长角贴上她的额角，发出微弱的呢喃声。
“我的……”这话太轻了，像是风划过树叶时，枝叶摩挲带来的痒意。
雾雪心跳如擂鼓，眸子愈发黑沉，意识逐渐涣散。
她将头往前靠，挨着某只鹿的肩头上，然而小鹿女却听见雨声滴答，她看向自己的手背，一滴雨水落在手背上。
“你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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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第一综合学院
此时，机甲院系的大一新生将迎来第一场实战演练，暂定地域为古地球。
橘进门，望向堂下坐着的孩子们，每个稚嫩面孔上带着天真，甚至不知此行的危险程度。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导师，在你们前去演练战场前，你们每个人都将学习野外生存技巧，而我工作则是在短时间内帮助你们弥补不足。”
此话一出，轰然响起爆笑声。
一个退役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
橘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咚咚咚，三下。声音不大，却能让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同时把注意力转到到她的举动上。
“看来你们这些小崽子很喜欢瞧不起人，我告诉你，五十年前把那位，从死亡森林带回的人，是我，之所以现在让我过来做你们的导师，也是因为你们这一届的小崽子是历届以来最弱小的一届，是怕你们有去无回啊。”
有人举起手，道：“橘上尉，我有个问题。”
橘眯起眼睛，抬起下巴，道：“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听。”
她看见堂下那些孩子露出惊诧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真不该答应过来帮忙，这届蠢货实在是太多了。
一开始，邀请她过来，先是古地球公馆发布相关的公告，再则又是三番五次说有好苗子，哀求她说，希望小崽子们不能死在古地球那只怪物手里。
“把那位带回的人，当年并不是你，而是戈里纳森皇帝。”
堂下坐在中间的少年，有一头金灿灿的头发，还有一双碧色的眼睛。
他正是银河帝国第一顺位皇太子。
橘斜睨过去，自然看到他的发色和眼睛，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小穆尔阁下，你看上去很不满，不知我这把老骨头是否要为此付出代价？”
皇太子眯起眼睛，笑道：“祖母，谁都知道那位是祖父的仇人，你又何必自取其辱掺一脚这事，五十年前这件事可是轰动银河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要是憎恨祖父，也被搭上我们皇族的荣誉。”
那位，不能被提及的名字，随时间掩埋在历史长河里。
然而橘笑了，发出爽朗的笑声。
“你的荣耀管我屁事，连你父亲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子，换个继承人这件事，我还是能做到，只要顺我心仪，我可以在场随即挑一个孩子成为皇太子。”
皇太子眼神闪过一丝阴毒。
橘望见他的神情，这个孩子比起他的祖父来说，还是太嫩了。她上过战场，不屑在背后做小动作，卑鄙的做法只会教人作呕。
堂下有人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橘瞧见她的背影，不满道：“站住！”
没想到，那孩子没有一丝停留，反而加快步伐。
橘皱眉，问：“这个孩子是谁？”
随即，她并不等回答，将拐杖触底一跺，也接着推门离开。
时间仿佛凝固。
堂下的人无一人说话。
啪！桌子被一脚踹到。皇太子站起身，恶狠狠地说道：“她发什么疯，凭什么她能换继承人，我可是父亲的孩子！”
身旁两侧的人连忙安抚，一脸狗腿地说道：“皇太子，你有所不知，橘上尉确确实实是这个的能力，我家以前是在那位手里做过几天的，研究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听闻不少，少有人知，橘上尉的功勋其实靠‘那位’得来的。”特意在那位两字上加重音。
其实，那位也并非被禁止提及，只是银河一想起这人的时候，往往不知觉中会害怕沾染上某些是非。
时间过了很久，那位的名字也遗忘了，只留下‘教授’这个称呼。
不知何时流出来一种传闻，有关教授的恋爱史，传闻中教授为了心爱的人，只身一人赴往死亡森林营救，却没想到得到一具穿着白裙子的尸体。
时光没有为心爱的人停留一刻，无情地甩袖离去。
深情的教授，痛苦又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件改变命运的大事发生了。正巧，有关时空的理论数据被证实。
至此，为了寻找自己的爱人，教授开始了一场时空穿越之旅。
如果遇见了穿白色实验服的女子，记得告诉她，深爱的人回不来了。
“要我说，倒也不必担心，橘上尉只是一时口头之快，毕竟皇太子你流着她的血脉，自然不会对你施加压力，大抵只是想警告一番，毕竟这么多人看着，难免会觉得被下面子，老人家自尊心比较重。”
话说的挺没道理的。
皇太子一想到橘，便想到这个老妖婆冷心冷血，一生都驻扎在古地球，也不肯回宫殿，旁人都会同家人团聚，只有她不愿意，甚至对外宣布自己的身份是上尉，但凡有人叫错一声，她就敢下令惩罚，而后镇守古地球公馆‘橘上尉’也就此诞生了。
皇太子回头，看向说话那人，压住恶毒才发出声音。
“我想，橘上尉的自尊心不会在意这种浅白的地方，你还了解什么？”
一并说出来，关于橘上尉和那位的事情，越多越好。
那人道：“不了解的事情，不敢多说，但这事关系到皇太子，更不好随意开口。”
皇太子身份与橘上尉的身份关系不一般，随意掺和很容易出事，这年头可不好当狗腿子。
皇太子嗤笑，拍了拍那人的肩，道：“我还挺想知道那位为什么和橘上尉有联系，但你不说，我也勉强不了你，等到了演练战场时，你也会后悔现在没把话说清楚。”死了就开不了口。
他厌恶掌控不了的事情，如果橘上尉一心同他作对，他就要毁了她最珍贵的东西才能消除心头只恨。
橘回到住所，很快接到放鸽子的谴责通知。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围绕她今日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可话已经泼出去，再怎么谴责都没用。事实摆在眼前，若下了她的面子，她也会让这批孩子回不了家。
她对生命失去了向往，现在看来，当初苟活为了报复的意义，也没得到任何的爽快感。那些恶心的眼睛戳不瞎，流着恶意的嘴巴也封不上，反倒是要将她的嘴堵上，真叫人恶心。
“橘上尉，你在家吗？”
门外来了一个戴着面纱帽子女人，双手穿着蕾丝边的丝绸手套，一袭黑色齐肩长裙，看不清容貌，却难掩她身上特殊的气质。
橘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就说道：“进来吧，门没锁，我这边老骨头不想动弹，你随意就好了。”
说完，门锁响起啪嗒声，门开了。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优雅走过来。
这是一件没有窗没有光的房子，整个空间被黑暗笼罩。相反，人躲在黑暗中就像是一道微弱的光，时不时被黑暗的浪潮扑灭。
她并不想走进黑暗，于是进门三步后，就停在原地。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支起手，环抱手臂，道：“橘上尉？”
橘微眯眼睛，门口亮着刺眼的光，斜戴帽子女人背对着光，看不清她的脸。实际上她带着漆黑颜色的蕾丝面纱，无人能看见她的容颜。
橘拍了拍手，头顶上亮起光，迅速将黑暗赶跑。
橘将一旁的拐杖拉起，站起身看过去，看着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机械娃娃，伸手凑过去，想要把娃娃抢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道：“这是‘奇迹’……嗯？”
“你怎么回事？我才刚回来一天，你就老成这个样子。”
坐回沙发上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脸色变得惊讶。
橘有些好笑，说道：“我认识你吗？”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提起裙子，往橘的方向走去，走到沙发边坐下。
“很显然，我认识你，你好像不记得了，时间拥有一项人们无法抵抗的能力，她能将你的记忆带走，也让你消失在某人的回忆里，让你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痕迹全都抹去，最后只剩下不知名的一架白骨或是什么都没有。”
橘一愣，手扶住拐杖不知觉中加重力度，地面出现一处皲裂的痕迹。
时间是很无情的神明，不为任何生命停留一刻，也从不为凄惨死亡道安慰一声。
橘微微叹气，道：“你来找我，必定是需要我的帮助。”
这话说得很肯定，人不往无利益之途。
“你错了，是你需要我的帮助。”
听闻这话，橘微微蹙眉，转首看向戴面纱帽子的女人。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支起下巴，小指抵在唇角上，蕾丝面纱印出精致的唇线。看着竟有几分别致的美感，女人的魅惑力十足。隐藏在帽子下那双眼睛看不清，但隐隐感觉她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橘不言不语。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轻笑一声，抬手凑过去，放在橘的头上，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人，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使命，我会保护好你仅有的时间。”
橘蹙眉，抬起手苍老的手臂，将那只手从脑袋上拉住，道：“你帮谁传话？”一语追击话里的漏洞。
她被人触碰的时候，那还是在很久的时候，因年少轻狂放纵自己，再被人追着打一条街，快活不已。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捏了捏老太太皱巴巴的脸颊，发出小声的闷笑声。
“看来，你还是一根筋想要知道呢，这话我都听厌了，不过，这一次我可以告诉你。”
说着，她手一抬，将手中的机械娃娃从静止不动的状态一转。机械娃娃拉起洁白的裙角，慢慢低下腰，脚尖抬高一半，开始自转起来。
橘垂眸，看向旋转起舞的机械娃娃，道：“很久没见到你了，我垂死的年龄现在还能看见你起舞，我想我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让我出去！”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闭嘴！”
接着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很多的脚步声。
脚步声变弱之后，只剩下小女孩一个人的声音。小声虚弱的泣哭声。
画面里一片漆黑，看上去好似什么都没有，实则黑暗中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孱弱身躯。
橘凝视画面，张大了眼睛，也使自己表情看上去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是她……”
话还未尽，画面里的黑暗慢慢退散，露出一个女孩的身躯。
她站在高台前，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眼眶蓄满了泪水。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脖子上的绳子慢慢向上伸。
橘浑身发冷，急忙要关闭画面，声音颤巍巍地说道：“关了它，快关了！关了它！”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一动不动，帽檐下的眼睛直直地看过去，看着画面中的女孩被吊起来。
她笑道：“教授不会死，也死不了，你在怕什么？”
橘视线落在穿透画面的手上，片刻沉默，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手一揽，将橘从半僵住的姿势拉下，使她靠坐沙发上，道：“我们都很清楚，别怕。”
画面中的女孩停止挣扎。
下一刻，画面一转。
画面中的人还是同一个女孩，她长大了一些，但年纪看上去依旧不满双位数。
女孩的身体悬空，双手被锁在高处。漆黑的头发倾泻，贴着惨白的脸颊，黑沉沉眼眸隐在乌黑头发里，她的脸颊上染了殷红的颜色，只得被迫看向地面上。
“你们看好了！”
接着，数把尖锐的金属兵器刺入从女孩的后背刺穿。
刺啦一声，温热的液体，伴随着女孩的尖叫声一同喷溅而出，殷红溅了一地。
安静的画面中顿时响起一阵喧哗声，好似在女孩的对面那头，有不少围观的群体。
女孩眼睛微颤，抬眸看向四周，好似在寻找救命的逃跑路线。
但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很快失去了光，身体的温度也慢慢变冷，因疼痛扬起一半的头颅很快垂落，无力再抬起头，两只被吊起的手臂就像是支起傀儡娃娃的最后两根牵引绳。
有一只手将女孩的头发抓起，迫使她对准屏幕外的人。她的脸颊青灰，死亡展现在稚嫩眼眸中，没有一丝光芒。孱弱的身体被殷红布满了整个身躯，仍由人随意摆布。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慢慢清醒，就像是盯着屏幕前的自己。
将她后背上的尖锐金属抽离之后，血肉淋淋的伤口迅速恢复。殷红迅速消失，只留下洁白的柔美肌肤，像是从未受过伤害般，只有被割破的白裙子留下殷红颜料记住了女孩受过的伤。
“够了！”
听到橘的声音，戴面纱帽子的女人看向橘，只见老太太不忍继续看下去，闭上两只眼睛。
她拍了拍橘的脑袋，说道：“这还只是个开始，你可以选择把它遗忘在时间里，不必记得发生过一切。”
时间会替悲惨过往送上一束玫瑰，美化她。
橘睁开眼，朝一旁看去，看见坐在沙发上戴面纱帽子的女人正翘着腿，道：“时间能抹去痕迹，但抹不了那些留下的荣耀，总把时间挂在嘴边，你就像是在时间边缘一个徘徊不去的人。”
戴面纱帽子的女人轻笑，道：“我只是个见证者。”
“毕竟时间很无情，教授一生很短暂，却又那么漫长，总得有人去记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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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敢把我扔在这里，下次被我抓到就等着被做成一锅鹿肉汤。”
听见雾雪靠在肩膀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小鹿女眨了眨那双湖水般的眸子，抬起手背，舔掉那滴雨水。
她侧着脸，轻轻凑上去，蹭了蹭雾雪的额角。
雾雪皱起眉头，一把将正蹭得黏糊的长角抓住，道：“不许舔我的脸！”
怪物野性难驯服！
顿时，小鹿女哼哼唧唧，不肯改野性非要往她身上挤。
但体型差距甚大，一条鹿腿就有雾雪齐肩高。
雾雪头上立即冒出几条黑线垂直向下，道：“你听到没，别舔！”
小鹿女：“……”
半人鹿纵然长了一副无辜的小可怜样，好似这样就表示自己能缩进雾雪的怀抱里。
但小鹿女这也免不了正确认知怀中的人被鹿身型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只得仰起头，用那双黑沉沉眸子‘不满’地看着自己。
小鹿女：“……”
雾雪冷了脸，道：“离我远点，我心脏病要发了。”
小鹿女摇摇头。
雾雪怒道：“不是要帮我吗，现在怎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
小鹿女眼睫微颤，眼睛里蓄满泪水，好似雾雪声音再大点，就能将某只鹿的眼泪吓得掉下来。
鹿与雪视线相撞。
交接那一刹那，雾雪扭头，未觉语气变轻，道：“后退点，我有点喘不上气，我们之间要保持一定距离，这样才能减轻心脏病复发的可能性，还能改正你这些不良习惯。”
小鹿女：“……”一听保持距离，眼泪就掉下来。
她小声道：“不舔就不舔，你都成这样了还不让人扶着，走得远些，你搁那就狗带了。”
小鹿女眼神认真，诚恳地说道：“我会为你送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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