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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盛夏准备堕胎


"你这是又怀孕了?"盛媛雪看着她擦拭嘴角的动作,忽然问道。

        只当是自己胃不舒服的盛夏闻言,狠狠的僵直了身体,擦拭嘴角的动作也就此顿住:"什么?"

        怀孕?

        怎么会……

        "我们谈笔交易,72小时内,你不吃任何的避孕产品,我把手松开,如何?"那天在床上,他深邃的眸子沉如大海,跟她谈了一笔交易。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

        她想的是:先不说一次能不能怀上孩子,就算是怀上了她也能打掉。所以这笔交易,在恨意的侵袭下,她谈了。

        那时,她不相信,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他敢拿命来赌,"松手。"

        裔夜笑了笑,"好。"

        话落,便是利刃穿破皮肉插入血肉的声音,他松手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还没有做出反应,剪刀已经扎了进去,血顷刻间便染红了床单。

        如今……这场局。她究竟是赌输了,还是赌赢了?

        盛夏的脑子有些乱,推开眼前的盛媛雪,脚步有些踉跄,她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

        不,她现在要马上找家药店,买来验孕棒检验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怀孕。

        如果……如果真的怀了……

        这个孩子她……

        "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变得这么苍白?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一直在洗手间门口徘徊犹豫的萧霁风看到她出来,连忙走了上来。

        盛夏有些心不在焉的扯了扯嘴角,"没事,大概是没有休息好,我累了,先回去。"

        萧霁风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嘴唇动了动,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没能说出来,"……你,现在状态不好,还是我送你吧。"

        盛夏却只是摇了摇头,"不用。"

        说完,勉力的扯动了下唇角。拿着手包离开。

        萧霁风看着她的背影,数秒后,抬脚悄然跟在了后面。

        盛夏心中埋着心事,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在路旁的药店前停下了车,脸色更白了几分。

        "请问需要点什么?"店员见她在店内张望,笑着询问道。

        盛夏看了她一眼,唇瓣蠕动了下,这才说道:"验孕棒。"

        店员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面色如常的给她拿出了几款,询问她想要哪一种。

        盛夏对于这些并不清楚。也没有心情听她继续介绍,随手点了两款,"就这两个。"

        店员给她将东西包装后,盛夏接过后,转身离开。

        在她上车离开后,萧霁风这才慢慢的下了车,走进了药店。

        两分钟后,出来,在车内静坐了很久很久。

        有些事情,在想象中发生和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到底是有些区别的。

        十多年的陪伴也只是陪伴,到底不爱就是不爱。

        他早就知道,自己应该放手了,在她说自己已经失去再爱一个人能力的时候,他就知道。

        需要爱情的盛夏不会跟他在一起,因为不爱。

        不再需要爱情的盛夏,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因为……不想要耽误他。

        可实际上,萧霁风很想很想紧紧的抱着她,搂着她,亲吻她,告诉她……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让我时时刻刻看到你就好。

        但是,他不敢。

        他赌不起,万一,连朋友都没得做,往后这漫漫的余生,他去哪里再找一个缪斯。

        澜湖郡。

        盛夏一进门,便拿着包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内站了许久,半晌这才从包里掏出了买来的验孕棒。

        半个小时后,盛夏看着两根验孕棒上如出一辙的检测结果,瞳孔猛地一缩,不禁向后狠狠的退了一步:怎么会……

        "夏夏。"

        "夏夏。"小家伙放学回来听保姆说,盛夏在洗手间,便忙不迭的敲响了门,将身后的林芷和薄南平完全抛到了脑后。

        盛夏恍惚和不敢置信的情绪被小宝的呼唤声慢慢的拉回了神志,手忙脚乱的将验孕棒包裹好,丢进了垃圾桶,还扯了数张纸巾盖在上面。

        "宝贝,听话,麻麻很快就出来。"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难看得了脸色,用手揉了两下,这才慢慢的将门打开。

        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小家伙便孺慕之情很深的抱着她的腿,小脑袋蹭了蹭,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盛夏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宝贝?"

        小家伙也不说话,眼眶却先红了起来,盛夏静静的等着他吐露心声,但是他张口说的却是。"夏夏,你生病了吗?"

        盛夏愣了下,"我……"

        "不舒服的话,我现在把医生叫过来。"薄南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小宝的身后,盛夏的面前,后面跟着的还有林芷。

        盛夏张开的嘴,慢慢的阖上,然后牵着小家伙的手,慢慢的站起了身,"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林芷上前挽着薄南平的手臂,对着他努了努嘴唇,"南平,你看她……怎么这么凶。"

        薄南平几番忍耐,才勉强让自己没有直接把手臂抽出来,"karen林芷她……"

        "薄总。"盛夏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带着你的人,现在,出去。"

        这几日的脑力胶着,让她忽略了既然她已经跟薄南平的婚姻关系取消,也便不应该再住在一起。

        尤其,现在她烦得很,没有闲工夫去跟林芷在这里纠缠。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盛夏第一次在薄南平的面前露出嫌恶或者说是厌恶的情绪,薄南平神情狠狠一顿。

        林芷见他丝毫不替自己说话,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然后冷哼一声,跺了一下脚,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朝着薄南平看上一眼,里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薄南平低头看了眼紧紧抱着盛夏的小家伙,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小宝,就麻烦你照顾了。"

        盛夏牵着小家伙的手,回到了卧室。

        保姆听到客厅内的动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离开的薄南平,"先生,您这是……"

        "好好照顾太太和小宝。"简单的嘱咐一句,便出了门。

        卧室内,盛夏跟小家伙盘腿坐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小宝童靴眨着大大的透着童真的眼睛,软软糯糯的喊上一句,"夏夏会跟小宝永远在一起吗?"

        盛夏忍不住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脸,"会。"

        "……有了弟弟妹妹,也会吗?"小家伙忽然问了一句。

        盛夏因为他的话,手臂一僵,"为什么,这么问?"

        小宝同学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小嘴儿抿成了一条直线,数秒钟后,小脑袋慢慢的垂了下来,嘴巴一瘪,很是难过的模样,"坏阿姨说……以后跟爸爸会生新的孩子。小宝如果不听她的,就不要小宝了。"

        盛夏将几乎哭出声的小家伙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要听她胡说,小宝这么可爱,爸爸怎么舍得不要你……"

        小家伙跟普通的孩童不同,他患过十分严重的自闭症,心理要比一般的孩子脆弱敏感很多,平日里盛夏都是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却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竟然让林芷窜到他面前胡说八道。

        "夏夏,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跟爸爸继续一起,小宝不要……不要坏阿姨。"小家伙扒着她的手臂,泪眼滂沱的看着她,像是一只害怕被丢弃的茶杯犬,小小一只,可怜极了。

        盛夏的心软成一团,她可以答应他很多事情,却唯独这一件没有办法答应。

        薄南平是个自由的个体,也是个有主见的男人,他想要做的事情,盛夏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组织,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尊重。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利益结合,谈不上什么情浓。

        "小宝如果不愿意,那以后跟麻麻一起生活好吗?咱们有时间的时候就去看看爸爸,麻麻不会让坏阿姨在靠近小宝,好吗?"趁着时机,盛夏轻抚着他的小脑袋,说道。

        小家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盛夏。

        晚饭,小宝在盛夏的几番轻哄下,这才勉强吃了一些,吃好以后,很乖的被她牵着,躺到了床上。

        "夏夏,小宝想跟你一起睡。"

        "好。"盛夏拿过床边的故事书,声音轻柔的给他讲述着里面的故事,直到他慢慢的进入梦乡。

        一整天的忙碌落下了帷幕,盛夏坐在床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平坦的腹部,心乱如麻。

        一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几时出生,也不会幸福,这一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不是吗?

        次日,盛夏在校门口跟小家伙挥手说再见,小宝童靴一步三回头的朝她看过来,最后被同时间进校的一小姑娘欢欢喜喜的缠上来。

        小家伙紧绷着脸,将高冷演绎到了极致,偏偏小姑娘就是察觉不到他的高冷,笑呵呵的缠着他。

        盛夏看着两道小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嘴角的笑容也在慢慢的消失,手指慢慢的抚上腹部的位置,闭了闭眼睛。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

        周政皓出国前,来医院看望一位住院的朋友,却在走廊尽头的妇产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皮一跳:盛夏?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盛夏刻意没有去四方城赫赫有名的医院挂号,为的就是不希望碰到相熟的人,却没成想还是被周政皓不偏不倚的撞到。

        "……怀孕已经一周,这孩子是流还是保?"医生熟门熟路的询问着常规的内容,手指翻动着检验结果,连头都没有抬。

        盛夏放在膝盖上的手僵了僵,半敛着眉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道深深的暗影。

        "孩子是流还是保?"医生没有得到回应,推了推老花镜,再次问了一句。

        流同音留,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盛夏闭了闭眼睛,只说了一个字"流",却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医生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无奈和惋惜,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珍惜,就可着年轻乱来。

        她在医院坐诊了大半辈子,见过多少来流产的小年轻。又见过多少对儿夫妻为了能孕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费尽了脑汁,一些人毫不在意可以舍弃的,却可能是另一些人苦苦期盼着的。

        "想好了?"医生又确定了一次。

        盛夏木然的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医生看着她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脸色,不由得抿了抿嘴,"你要是着急,今天就可以做,如果想要再考虑考虑,就等后天。"

        "今天。"盛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医生见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再说什么,这是在心中默然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周政皓在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完全,几番思索后,给裔夜去了个电话,裔氏集团会议室内正跟董事们冷凝着的裔夜拿过宋秘书递过来的私人手机,放到了耳边,"喂。"

        "盛夏怀孕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前一秒还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首座上的裔夜,下一秒蓦然脸色一变,"噌"的一下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没有来得及转变,所以众人只看到他更加沉冷的脸色。不由得想要窥测电话中人说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能够引起裔夜的脸色大变。

        难道……裔氏集团又有什么麻烦了?

        会议室内的董事面面相觑,拉帮结伙的纷纷朝着裔克山的方向看去。

        裔克山示意众人不要着急,耐下性子再观察观察后续的情况,却看到裔夜忽然拿着手机,一句招呼都没打,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会议室内算是直接炸开了锅,纷纷斥责他的目中无人和张狂,完全不把一众长辈放在眼里。

        留下收拾残局的宋秘书静静的听着他们的斥责声,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一片的不屑。

        让裔总尊重他们,他们又什么时候拿出长辈的担当做出过值得尊敬的事情来?

        当年的裔氏集团被这群人弄得乌烟瘴气,差一点就宣布破产,是还在上大学的裔夜没日没夜的带着团队组项目,这才给裔氏集团创造了一丝生机。

        但在裔夜玩命在前方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这群老家伙在做什么?

        他们中竟然有人试图将裔夜手中掌握的核心机密偷偷买给对手,以换取对方投资裔氏集团,而这种没脑子的事情竟然还在当时得到了裔克山的同意,甚至给裔夜施压。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古时征战沙场的将军,带着军队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孤注一掷的厮杀,结果回头的时候被自己人给捅了一刀,那是什么样的绝望和悲痛?

        如今裔氏集团走到今天的地步,裔总居功至伟,裔总不跟他们计较当年的糊涂账,白白让群老家伙拿了这么多年的红利,现在倒是摆起谱来了,若非他是个外人,真想要问上一句:你们配吗?

        然而会议室内会变成什么鸡飞狗跳的模样,裔夜早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现在脑海中都是周政皓那一句:"盛夏准备堕胎。"

        堕胎?

        她怎么敢!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午夜梦回忏悔了多少日夜,梦寐以求的孩子,她怎么敢就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去堕胎?!

        轿车在医院门口的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车身还没有完全的停稳,一道颀长的身影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保安大声的走过来阻拦,"这位先生请你马上把车移开,这里不允许停车……哎?这位先生,你听没听见,马上把车开走,这里不允许停车。"

        然而他的呼喊声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甚至连裔夜的一个正脸都没有看到。

        裔夜大步流星的朝着医院里面走去,随手抓了一名护士。目光冰寒的询问手术室的位置。

        小护士原本见他长相俊美还很是高兴,但是却在看到他脸上冻死人的神情后,舌头打了结,"在……在……在楼上右拐……"

        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死死的扣着自己手臂的男人,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如果不是手臂上的隐隐阵痛,小护士都觉得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一幕是幻觉。

        "下一个,盛夏。"护士拿着名单,在手术室的门口叫号。

        一直坐在走廊木椅上神情僵硬的盛夏听到自己的声音,转动了下一直哽着的脖颈。不知道是不是呆坐太久的原因,后颈的脊椎骨竟然在"咔咔"作响。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她了啊。

        她在这里坐了多久?

        怎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护士再次喊道:"下一个,盛夏?盛夏在这里吗?"

        在护士喊道第三遍的时候,盛夏这才慢慢的站起了身。

        护士看着她就在自己旁边,却一直不做声,还让自己连喊了数遍,脸色有些不好,"进来吧。"

        盛夏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手术室三个字,手指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其实,她想要一个孩子的。

        只是。这个孩子,不该是裔夜的。

        上一个昨晚手术的女人,一脸灰白的从里面走出来,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她在走出来的一瞬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蜷缩在墙角的位置,声音凄厉而又沉痛,"宝宝……麻麻对不起你,对不起!"

        走廊内除了盛夏还有两个女人,在等待的过程中都没有任何的异样,平静的如同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却在女人痛哭的那一瞬,眼泪不约而同的掉了下来。

        盛夏闭了闭眼睛。耳边全都是女人的嘶厉的哭声。

        "啪"手术室内的灯亮起,盛夏的手却还牢牢的放在腹部的位置上,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头顶的无影灯。

        麻醉剂打入身体,盛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盛夏!"

        "盛夏!!"

        赶到的裔夜没有在走廊里看到盛夏的身影,顿时脊骨发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的手术灯,大声嘶吼着盛夏的名字。

        他的声音引来了医生护士,劝说他这是公众场合,让他保持必要的安静。

        裔夜却不管不顾的猩红着眸子,冲到紧闭的手术室门前,不断的击打着,用身体撞击着手术室的门,"盛夏,你给我出来!"

        "出来!盛夏!!"

        "我不许,不许你那么做,你听到没有!!"

        一下下的撞击,一声声的嘶吼,他就像是发了疯,着了魔。

        两名男医生想要上前把他拉开,但是却被他大力的甩开。

        眼看事情即将要出现不可控的局面,没有办法,护士长紧急叫来了保安,两名身强体壮的保安连带着刚才被甩开的两名男医生四人一起才将人给制止。

        "盛夏,出来!"

        "盛夏!!"

        "盛夏!!"

        即使他被带走,走廊内还回荡着他的嘶吼声,引来众人的侧目。

        裔夜被拦在了医院的大门外,两名保安手拿警棍的堵在门口,他起初试图闯进去,却被保安电到瘫倒在地上半天没能动弹。

        后来,他干脆就瘫坐在地上,不再试图闯进去,只是出神的看着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一直看着,死死的看着。

        医院的医生报了警,跟警察先后赶到的是宋秘书。

        从进入裔氏集团以来,这是宋秘书第一次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狼狈到这般模样,瘫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熨帖的西装混论不堪,发丝凌乱。

        "谁报的警?干扰医生手术的人在哪里?"警察公事公办的问道,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地上的裔夜,似乎是有些眼熟,但却又不敢肯定。

        "就是他,警察同志你看,这穿的人模狗样的但就是不干人事,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竟然跑到手术室门前发疯,还想要冲进去,要不是我们赶到的即使,这手术室里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保安怒不可遏道。

        "裔总……"宋秘书弯下腰,想要将他扶起来。

        结果却看到原本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裔夜,猛然抬起了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从医院走出来的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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