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来自地面的颤动惊醒了帐篷里的几人。毛芸云火急火燎地冲出来，东张西望一阵：“又地震了？！”
“不太像地震的样子……”乐云崖紧随在她身后，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但那颤动确实很像。嗯？晴晴醒了？！”毛芸云探头见到火堆旁的好友，拔腿冲到她身边左盯右瞧：“还好，还好，还是人的样子……”
听到她这么说，于晴苑将视线从瓦片上抽离，冲她比拳头：“你睡糊涂了？什么叫还是人的样子？”
“就是我做梦的时候，梦到你和我结伴去庙会。走到半路冒出一个道士打扮的家伙死活要给你我算命，算出来说你多少辈子前是条鲤鱼，而我是只白鹤，这一听不就扯淡么？我们俩和他大吵了一架，把他摊子掀了。随后你真的就变成了一条金橘色鳞片的鲤鱼，我也跟着变成白鹤，再下去我感到地面在晃就醒了。”
“你的梦怎么和我的这么像？”乐云崖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圆，“我梦到自己一副道士打扮，站在一条街上东张西望，遇见俩漂亮女孩非要给她们算命，算出来说她们一个是鱼一个是鸟，两个姑娘不满意就把我摊子掀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摇醒了。”
“也就是说我和晴晴掀的是你的摊子？”
“听着很有可能，那我是不是得让你们赔钱～？”
“去，梦里的也能当真？！”
“开小玩笑，别生气，别生气～”乐云崖见她恢复往日的神彩，心里顿时松快许多。他压着好友的肩头：“小曾曾，见过到我怎么没个高兴劲儿？你也做了怪梦？”
曾暮音眉心收拢，回想起在水里碰到于晴苑的手脑中出现的影像。那种感觉非常真实，宛如身临其境，但他很清楚前世今生这种东西过于飘渺无形，不太可能是真的。但是……他活动着发酸的脖颈：“说不上怪但也不喜欢，毕竟谁也不喜欢莫名其妙变成一条鱼。”
于晴苑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暮言，你也做了相同的梦？”
“不，我是在水里碰到你手的时候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像，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梦。”
“哈哈，你们所梦到的都挺有趣。我和敏莉刚才交流了下，彼此都梦见自己拥有另一张和别的名字身份，坐在车里准备和朋友们进山里玩，可惜还没开始就车就驶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周伟扶着刚醒来的年敏莉在火堆旁坐下，把地上的干柴丢进去让它燃得更旺。他回忆起一直装在包里没有取出来的镜子：“你们说……去伪存真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我醒过来后一直在想，我们眼下所处的环境是不是虚假的？而那面没有启用过的镜子能帮助我们拔开迷雾。”年敏莉收紧身上所披的毛毯，注视着面前燃烧的火堆。
“说起这个我也有同感。从上一关得到的阴阳倒转镜也没有使用过，不知道是用在这里还是哪儿。”毛芸云接过话头。
“刚才那场地颤说不定让这里的某处发生了新的变化，我们得过去看个明白才行。还有……”于晴苑从地上拿起白瓷般的瓦片，递给毛芸云他们传看：“这是我和暮言从地下发现的东西，上面说祭祀的时间是万倾生日八月初五，可惜我们不知道这里当下的具体时间是多少。不过尽快找到出口离开总是没错。”
“那我们就去那个洞口后找找看，说不定有重要线索。”
“你们都说的很好～但在这之前，先乖乖把老娘幸苦准备的东西吃了，不然我就挨个打你们的屁股！”阿茆把烤好的食物放在每个人的面前，叉着腰瞪视他们。
“找明白了回来再吃也……”
“是吗？若你待会儿再遇上什么，看我还管不管你！”
“阿茆，芸云只是有点心急，没有别的意思。”乐云崖拿起一串烤好的鱼递到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毛芸云嘴边，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吃。
吃饱喝足后，众人去换上烘干的衣服并把火堆熄灭，而后整理好随身的东西穿过月洞。他们甫一走进，便被洞后诡谲苍凉的境象吓了一跳。此处散落着成堆的人体骨架，有成人的也有些属于孩童。它们合着这潮湿泥泞的环境散发出阵阵难以形容的恶臭，让刚吃完东西的几人不由产生出强烈的恶心感。
在尸骨散落的另一头，有片飘满着油绿色浮萍的水池，池水面时不时“咕嘟咕嘟”冒着小泡，中有数尾大小不一的淡水鱼游曳其中。除了这些，在池水两端各有一座形态优美的人鱼雕像，其中一尊镶有苍绿色的宝石作眼睛，而另一尊的眼眶中的宝石则如同海水般蔚蓝。
又来了，这种感觉！于晴苑捂着疼痛难忍的左眼，从指缝中看到有无数黑色的影子在这里来回穿梭。她深吸了口气：“大、大家当心点，这……这里有脏东西！”
“晴晴，你说这里有鬼？！”毛芸云抓紧身边的乐云崖，紧张地左顾右盼：“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话说回来，我们刚才就被丢在这个地方？好恶心！等能离开了，我一定要找个地方好生洗澡。”
“你们被丢下的地方和这里和像，不过并没有这些人类的尸骨。”荷欣看着身边面色略带痛苦的男人，“暮言，你的右眼又开始疼了？！”
“……尚还能忍受，只是晴苑……”曾暮言抱着怀里的女孩，恨自己无法帮她分担半分痛苦。这时只听可晴苑开口：“左边……它们向着左边的石壁去了……”
曾暮言一手抱着她一手捂着痛得快要看不清的右眼，顺着她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黑色的游魂齐刷刷地指着面前的石墙，似乎在暗示什么。他半拖半抱地带着于晴苑走过去，定神仔细一看，上面用利器刻着二三十个数，一部分数字前刻着“兰月”，快接近数字未尾时则刻有“壮月”。大部分数字都用红圈作了标记，只有“初四”“初五”这两个没有被标记出来。
“这些是什么意思？”乐云崖蹲到他身上，“看上去似乎是传统中的阴历纪年法？”
“兰月是七月，壮月则是指八月。这些红圈圈起来的数学应该是已经过去的时间，依照这个看今天是初四，只是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也就是说我们还来的及去救他们？”
“时间上虽还充裕，可是……”于晴苑松开捂着眼睛的手，“我们如果找不到能破坏祭祀的方法，依然是徒劳。”
“我想这里既然有时间指向，那必然有破解的方法。大家不如分头找找看？”年敏莉忍着不适提意。
毛芸云沿着石壁找了一圈，忽然发现角落处放着许多沾着血迹与泥污的陶罐，其形状与他们之前登山时看到的陶人偶很像。她大着胆子拿起其中一个，发上它头顶有一个约两毫米厚的痕迹，像是她小时候用来丢硬币的孔洞。随着她的动作，陶罐里传来“咔啦咔啦”的响声，里面似乎装着不少东西。
“你们快来看这些陶罐，摇起来有响声，里面说不定就装着能破坏祭祀的方法！”
众人闻声奔过去，一人拿起一个仔细翻来覆去地看，试图找出不用破坏也能将其打开的方法，然而却始终未果。
“我看还是把它们砸了吧！反正也……唔哇！居然在瞪我？”毛芸云正要举起来实行行动，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她低头一看见陶罐的眼睛迸出血红色的光，吓得她手一滑差点丢掉。
“我觉得不用。还记得小时候用过的储蓄罐后都有个小暗门，我想这个应该也有。”周伟用手在陶罐上来回摸索，而后在底部发现一个可活动的小圆盘。他用手指轻轻一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落了他一手。
“全部都是碎瓷片？大小还不一样，上面虽然有字但什么也看不清……”
乐云崖盯着手里的东西想了想：“陶罐里似乎都是碎瓷片，不如把大家手里的集中一下，看看能不能拼出什么。”
余下的人都没有表示反对。所有人把自己手里的碎瓷片都堆放在地上，仅是眨了两下眼睛的功夫，大量的碎瓷片自发整合在一起，变成一块光滑如镜的整体，表面上也浮出许多血红色的文字。
“嗯……依照这上面所说，我们得在初五清晨就得开始行动，在这之前还得找到五行符纸，不然根本来不及。”于晴苑摸着下巴，边看边思索。
毛芸云有些泄气：“还是老问题，我们既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也不晓得五行符纸在哪里，怎么救人？”
“这上面提示是在一处山洞里，我想说不定和这里有……”
不等曾暮言逐字说完，空间内再度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众人猛然回头，只见水池两端的人鱼雕象宛似活过来般同时跳入水中，而后沿着水池壁以相反的方向来回游动数圈。倾刻间，整个水池脱离地面变成一面巨大的镜框，它从上空倏然下落狠狠地扎入泥地中。
“这是那个水池变的镜子？”
乐云崖摇头：“没看出有镜片，只是镜框而己，上面似乎刻着去伪存真？”
难道说？！年敏莉向身后男人示意：“阿伟，把那个拿出来！”
周伟有些犹豫：“可这大小……似乎不太合适？”
“先试试，万一能行呢？”
“好吧。”
先前二人得到的同名手镜刚从背包里取出，便径直飞入镜框化作一面完整的镜子。镜子在镜框内来回不停地旋转，从中折出的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唤醒他们只来到这里之后正确后时间记忆。过了三两分钟，镜面一转动的速度慢下来，而后冷不丁地射出两束光包住周伟与年敏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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