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黑屋
“在这夏意未尽，天高云淡的季节里，我们全校师生在这里团聚，在这个不知道第多少届的运动会里，将我们的汗水撒在操场每一个角落”
运动会布置的有模有样，不知道哪个领导站在讲台上，用一个半人高的音响激昂的演讲，虽然没人听，但气氛到了
跟每个学校的运动会都一样，学生们要自己搬椅子下楼，楼道里一时间叮叮咣咣，还有凳子拖地的刺耳声。
刘鉴没拿凳子，就冲了出去，随着人流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徐瑞扬趴在窗户边往下望，对内些已经出去的学生，漏出羡慕神情。
程奕一拍他肩膀，道：“别看了，忘穿了咱也下不去”
“为什么我们在三楼啊，在一楼我一定第一个冲出去”
楼下的大喇叭还在响“同学们，在这紧张的高考冲刺中，请所有师生在今天展开所有紧皱的眉头，敢于梦想，敢于奋斗，挥洒青春的篇章，让我们……”
“唉”徐瑞扬摇摇头“这沈龙真是精力旺盛啊”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刘鉴点头：“是啊，都没人听，他还一直讲”
程奕转头看刘鉴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去观察了一下敌情”刘鉴沮丧的摇摇头“发现我们一时半会出不去”
程奕白他一眼：“这个不用去证实，有眼睛都看得见”
“琛哥你快管管奕哥！”刘鉴恶狠狠的瞪了程奕一眼，又委屈叭叭的看着牧琛
“他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普通孩子”
牧琛瞥了程奕一眼，又深深地看了刘鉴一眼，最后沉重的摇摇头：“儿大不由爹，管不了了”
“卧槽，牧琛你再说一句？？”程奕震惊的看这牧琛，这人真是要不不说话，要不说话惊死人
“好话不说第二遍”
刘鉴搭着徐瑞扬肩膀，笑的直不起腰，指着程奕道：“哈哈哈哈哈奕哥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四人正闹着，不知什么时候班里都没了人，孟琦从门口探进一直脑袋，高喊一嗓：“你们四个再不下去，运动会都结束了！”
四个人闻言才拿起凳子开始往出走，因为衣服比较累赘，几个人跌跌撞撞的下楼，差点摔倒好几次。
幸好其他班都快走完了，楼梯上没有多少人，不然，踩踏事件是必然发生了
八班的运气极好，从一班到十四班，他们八班夹中间，不但观影体验极好，而且后面大楼的阴影刚好落在八班头上，一群人开心得不行。
程奕和牧琛一入场，本来就热闹的操场，更是引得一群人尖叫连连，听不清的喝彩声朝他们砸来
尤其是他俩这个“婚服”被内些腐女们看见，一个个像中奖了似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拍，生怕落下一张。
台上的沈龙孜孜不倦的演讲
“我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有请一班上前喊出他们的口号！”
话音刚落，一班同学走着整齐的步伐，从东至西走了一圈，激昂的喊着谁也听不清的口号，但却可以调动这群少男少女们的激情
站在后排的老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陈丽感慨
老强说：“这群孩子，放松放松不错”
陈丽冷哼一声，反驳：“都快高考了，放什么松！要我说就不该开运动会”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一直学习不得学傻了啊”老强极其护短
“都高考了，学一年怎么了？”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辩论起来，周围一群老师也见怪不怪的看着，这俩人时不时就要拌几句嘴，他们看着都习惯了。
八班前面的是七班，七班就是那个男女全员穿裙子的班，一进场，全校都炸了一般，尖叫声喝彩声源源不断。
领头的两个男生一开始还局促的把裙子往下拽，后来可能是豁出去了，干脆挺胸抬头，场面一时间很辣眼睛
快到八班了，老强也放弃陈丽扯皮，赶紧跑到前面跟他们交流
“一会啊，一定要把我们八班的气势喊出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一群人拖着调子回答
到了八班，徐瑞扬举着班牌走在最前面，程奕和牧琛紧随其后，身后跟着八班的众人。
程奕简直尴尬的不行，但也没办法，只能认命的闭上双眼，假装自己听不见呐喊声
但尴尬归尴尬，效果还是不错的，本来两人就是公认的校草，此时两人红袍加身，真有一种迎亲队伍的既视感
程奕微微偏头，说：“今天过后我还用活着吗”
牧琛：“可能不用了”
一中运动会跟正常学校不一样，别的学校是连开两天，一中是先开一天，周六上午再把篮球赛补上。
因为八班衣服特殊，所以接下来参赛的学生要把衣服换下来
他们一回到座位，刚才还不敢过来的女生们，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一个个全冲上来要给他俩拍照
程奕心想，反正这群人也是要发出去的，索性让他们拍点好看的，不影响形象
然后他就揽着牧琛肩膀对着镜头一顿比“耶”。
照片拍完了，厕所早已人满为患，哪还有位置让他俩换衣服啊。
陈东阳换完衣服一出来，就看见他俩站门口进不去，他问：“没地方换衣服了？”
“人太多，挤不进去啊”
“我带你俩去建材室，前面走两步就是，我有钥匙”
程奕连连点头：“好啊，谢谢”
陈东阳把他俩带进建材室门口
“钥匙挂门上了，你俩还换完记得□□”
“好”程奕点点头，和牧琛一起走进去
建材室空间不大，连个窗户都没有，更像是杂货间，程奕把凳子上的灰弹下去，让给牧琛坐
“你不换吗？”
“你先换，空间太小了”
“好吧”
……
早已空荡的走廊里突兀的响起咒骂声，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浓重的戾气
“哼，他们两个得意什么？小白脸。”
有人随即附和：“就是，走个方队跟孔雀开屏似的，给谁看啊”
“刚才他俩进了建材室是吧？”
“是，我亲眼看他们进去的”
“那就给他们点教训吧”那人说完阴笑一瞬
“建哥……会被发现吧？”
“那又怎样，勾引老子女人，不打他一顿都不错了！”
建材室里。牧琛衣服刚脱到一半，突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有人锁门”程奕反应很快，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上下晃动几下门把手，但门已经被反锁了。
他拍着门，大喊：“喂，里面还有人呢”
拍了数十下，门外也没动静，程奕气急败坏的踹几脚门，低骂一句。
“这些人没有脑子么，不知道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吗？”
牧琛到是很淡定：“先换衣服吧，一会给陈东阳打电话，让他来开门吧”
程奕重新回到椅子上：“也只能这样了”
“啪”，建材室这个本就昏暗的灯光，毫无征兆的灭了，周围霎时伸手不见五指，连声音都没有。
操场上依旧人声鼎沸，和建材室截然不同，却没人注意到有两个人迟迟未归。
孟琦热血沸腾的挥舞着小巴掌，朝着操场欢呼，她身边的弓冉冉却显得有几分紧张
孟琦喊了一会，发现弓冉冉没说话，她转身问：“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弓冉冉绞着手指，担忧道：“程奕和牧琛两个人还没回来”
“是吗？”孟琦扫视一圈果然没看见二人身影“等等，我去问问班长”
“徐瑞扬”孟琦喊了一嗓子
“嗯？”徐瑞扬回头“怎么了？”
“琛哥和奕哥呢？还没回来，一会到他俩比赛了”
“他们去换衣服了，还没回来吗？”
陈东阳拽了拽徐瑞扬衣服，又朝孟琦喊：“他俩在建材室，应该还没还完衣服”
孟琦：“哦，好吧”
徐瑞扬坐下，调侃：“这俩人可真是难舍难分，换个衣服都要一起”
陈东阳笑笑：“再过十分钟，不回来我就去找他俩”
“行”
程奕盯着手机屏幕的一格信号，都要崩溃了，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哀怨低语：“今天是水逆吗，怎么这么不顺”
他刚才已经尝试无数种方法都打不开门，而且连电话都打不出去，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外面及时发现他俩不见了。
“牧琛，你换完衣服了没？”
“……”
“你手机有信号吗？”
“……”
“陈东阳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吧？”
“……”
程奕低头绞着手指，见牧琛半天没回话，他把手电光照向牧琛，刚想说话，就被眼前景象怔住了。
牧琛维持着灯灭前的姿势，双手紧紧的扣着扶椅，火红的衣衫凌乱的敞开，漏出的肌肤红的不正常，精致的小脸已经微微泛白，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大喘着粗气。
程奕被吓到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牧琛身边，惊呼道：“牧琛！你怎么了？”
他一边叫牧琛名字，一边用手上下抚摸牧琛胸膛，试图缓解症状，可都于事无补
他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牧琛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眼前模糊一片，他强行把眼泪收回去，扶正牧琛的身体，脑袋里飞速旋转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不还好好的？
闭灯之前还好……闭灯之后就不说话了……
怕黑吗？不对……
突然程奕脑子里闪过一串字“幽闭恐惧症”！
程奕如梦惊醒，立刻在周围找塑料袋，可越慌他越找不到
怀里的牧琛大喘着气，眼神涣散，程奕来不及多想，电视剧里的场景在他脑海里闪过
渡气。
程奕来不及思考此法的可行性，凭着本能将手扣住牧琛的后脑勺，低头堵住了他的唇，一口一口向他嘴里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程奕感觉到怀里的人轻推他一下，他瞬间回过神来，立刻起身唇齿分离。
他还来不及尴尬，连忙将牧琛身体扶正，哽咽道：“牧琛…你没事吧？缓过来没？”
手机早已不是被他扔到哪去了，黑暗里他看不清牧琛的表情，只听见因长时间窒息而嘶哑的嗓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听到回应，他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一瞬间所有的后怕，恐惧席卷全身
须臾，他感觉到自己刚才忍着的眼泪倾泻出眼眶，顺着脸颊低落，他倒吸一口气，想抬手擦掉，可手臂像是千斤重般抬不起来
牧琛视线慢慢聚焦，隐约看见身前人的轮廓，寻觅着轻轻将手抚上他的脸
一滴泪滴落在他手掌上，顺着他的手缝滑下，牧琛浑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他才哑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程奕没搭话，只是哭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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