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考前
大清早，程奕和牧琛进了教室就听见一阵哀嚎声
“这是怎么了？”程奕小声问牧琛
牧琛环视教室一圈，迟疑的说：“我也不知道”
刘鉴正好从后门耷拉着脑袋进来，那模样好像欠谁一百万还不上似的
程奕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问：“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奕哥，快复习吧”刘鉴拖着调子说
程奕听见复习两字就脑袋嗡嗡的，但还是继续问：“复习什么啊？不还有挺长时间考试的吗？”
刘鉴：“奕哥你有所不知，离月考是还有挺长时间，但下周一有一个小考，是一中历年来的规矩”
沂承一中算是沂承市最好的重点高中了，每年不管是什么考试，市榜前二十有十五六个都是一中的。
除去月考这些大考，一中为了提前筛选出有能力考进市榜前二十的种子选手，然后加以训练，每年都会抽出一天，在校内考试，形式上是小考，但内容却比大考更为严格，考题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学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都十分努力，那阵仗堪比高考，现在这个年龄段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谁不想自己站在顶端啊，就算知道自己希望渺茫，也都想着试一试，看自己到底能考到什么位置
程奕知道原委后，恍然大悟：“所以他们的哀嚎声是因为这个考试啊？”
“对啊，其实像我这种成绩的都知道希望渺茫”刘鉴顿了顿，眼睛里闪着微光“但还是想试一试，这个考卷难度堪比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等于一次高考了”
“那挑选出来的种子选手，怎么培养啊？”程奕不解
刘鉴也很耐心的跟他解释：“挑选出20-30个种子选手，然后在周一和周四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去大会议室突击训练，争取在下一次大考的时候，考进市榜前二十”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一中升学率和招生率都特别高的原因，排名在哪放着，很多家长都会让自己孩子削尖脑袋进来
程奕点点头，说：“怪不得我来之前看这学校升学率那么高，原来还有这一手啊”
“是啊”刘鉴点点头“奕哥我去复习了，你多保重！”
程奕一回到座位就趴在桌子上了，像个耷拉耳朵的大型犬
牧琛偏口看他，问：“怎么了？”
“听说要考试了”牧琛瓮声瓮气的说
“什么考试？”
“就是挑选种子选手的那个”程奕咂咂嘴“连刘鉴都开始好好学习了，应该挺重要的吧”
刘鉴在初中的时候，脑子好使，学什么都能举一反三，但是跟他一样，学习态度不好，总是跟他玩，也从没见过他为了复习这个样子过
牧琛经提醒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考试呢，我都忘了”
程奕：“你这种学霸随便考考就行了吧？”
老强跟他说过牧琛学习好，但他也不知道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只是感觉，牧琛应该是年级第一那种
牧琛白了他一眼：“这种级别的考试，堪比高考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随便考
“对哦”程奕咂咂嘴“那我可能要废”
他学习挺好的，就算是这种考试对他来说也就是往死里复习几天的事，但因为之前那档子破事，高一他几乎一个多月没上学
而且来了一中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学什么呢，就迎来这么大一次考试，换谁谁不慌
周一第一节课依旧是陈丽的数学课，她抱着一堆卷子，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
她把卷子用力拍在讲桌上，程奕感觉自己恍惚间都看到了粉笔灰到处乱飞的景象
“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学校要考试了对吧？”陈丽单手扶着桌角说
“该复习的就不说了，我把卷纸发下去，都是往年高考真题”陈丽把卷子递给前排一男生，交代他下课后发下去：“这里有六套，我希望明天早上我的办公桌上出现写完的试卷”
“啊？”徐瑞扬有点惊讶“就一天时间啊？”
“有问题吗？”陈丽斜了他一眼
徐瑞扬秒怂，摆摆手，说：“没问题没问题”
“好了，上课”陈丽翻开书“今天我们继续往下……”
程奕虽说不是很喜欢陈丽，来的第一天就被飞了个粉笔头，换谁谁都不会喜欢
可该说不说，他之前趴在桌子上听几句她讲的课，是真挺不错的，每个知识点都能用最简短的词语去解释，而且解释的通透
程奕从书桌里拿出崭新的数学书，翻开，然后跟着写笔记，虽然耽误过课程，但陈丽讲的真的很通俗易懂，他听起来也丝毫不费劲，全能听懂，这就让他很开心，连记笔记的速度都提高了
专心上课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程奕觉得才过去几分钟，就下课了
陈丽整理好教材，叮嘱了课代表几句，就走了
第一排那个拿卷纸的男生也把试卷发了下来，一时间教室里卷纸摩擦，还有写字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唯独少了平时吵闹的说话声
程奕拿着刚发下来的卷子准备开始做，但刚写了几道题他就坚持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努力型的，让他老老实实做卷子，比杀了他都难
绷直一节课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他脑袋耷在桌子上，还在为自己专心致志听了一节课而感到欣慰呢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瞪大，起身转头，拖着调子说：“牧琛~”
“嗯？”牧琛停下笔看着诈尸般的程奕满脸的“你有病吧？”
程奕挪挪凳子窜了过去，说：“要不陪我玩会？”
“玩什么？”牧琛耐着性子说，他有道大题正写到一半，思路都被他打断
其实程奕也不是想跟他玩，就是想打扰他，没原因，就是闲的
他眼睛转了一圈，也没想到什么好玩的，余光扫到新发的卷纸，片刻后他说：“比做题吧”
程奕疑惑：“做题？”
“对”程奕把刚发的试卷拿出来翻到大题上“比谁写的快”
牧琛：“你确定？”
“确定啊”程奕点点头“怎么不敢啊？”
牧琛斜他一眼，说：“你要不怕被虐，就随你便”
程奕一下被点出火了，一字一顿道：“比！谁被虐还不一定呢”说完他指了一道复杂的大题“就这个，看谁先写完”
牧琛翻出他指的那道题，放在桌上，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比赛开始，两人奋笔疾书，牧琛这边读完题马上开始写过程，一点停顿都没有，程奕也丝毫不逊色
笔在卷纸上沙沙作响，九十月份的阳光总是那么刺眼，照在两个少年的背上，两个少年挺拔消瘦的背都被汗水浸的透出衬衫若隐若现
徐瑞扬本来想找牧琛问问题，结果过来，就看到这俩校草奋笔疾书的在写题，他凑近一看，这俩人写的不是一道吗？
不会是在比赛吧？他这么想着，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八班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有些放下正在写的卷纸过来凑热闹，没一会他俩周围就围满了人，但被围观的两人好像没感觉到似的，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在写着解题思路
孟琦在离程奕最近，她看着程奕的解题思路，惊叹道：“哇，这题还可以这么写的吗？”
“对啊，我刚才也看这题了，我竟然没想到”有人附和
徐瑞扬对着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别打扰做题
刘鉴也在旁边观摩着，他看着正写题的那位爷，满脸不可置信，在他印象里，这位爷可是从来没在下课之后还写过题啊，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过五分钟，程奕和牧琛两个人同时停笔，程奕深深吐了一口气，正要伸个懒腰，突然看见自己周围围了这么多人，一下缩回了要伸懒腰的手说。“哇，你们看什么呢，围在这不热啊”
“我的天，奕哥，你竟然和牧琛做题一个速度？”刘鉴从人群后窜了进来
程奕看了看同样停笔的牧琛，说：“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奕哥是谁”
牧琛看着他笑而不语
周围人哈哈大笑，起哄说：“快看看你俩谁做的正确率高！”
程奕点头，把试卷给了牧琛：“你看我的，我看你的，看看谁错的多”
牧琛完全没意见，点点头接过试卷，又把自己的递给程奕，然后低头看了起来
牧琛看着卷面上狂拽却又不失整洁的字体，心中微愣，他还没见过程奕写字，没想到还挺好看的，也挺符合他本人的，放荡不羁，潇洒随性
没一会两人看完了彼此的卷纸，程奕和牧琛都有点惊讶，对方竟然每个顺序写的都很完美
旁边有人轻呼：“哇，这题是18年高考的压轴题，还有我们没学过高三的知识点，你俩怎么做的？”
程奕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刚巧前段时间做过这类型的而已”
牧琛也说：“同上”
“真是两个学霸啊”有人鼓掌
“唉，咱班以后就靠你俩发扬光大了”
刘鉴：“没想到奕哥深藏不露，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滚”程奕白了他一眼“在叭叭友尽了啊”
“别别别我闭嘴”刘鉴赶忙捂嘴
“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呢？”张强进门就看到呼成一堆的人，怒道：“都回座上课了！”
一声令下，刚才还围着程奕牧琛的群众就都散了，回到自己位置座好
程奕喘了口气看向牧琛，喃喃道：“真厉害”
牧琛疑惑：“厉害什么？”
“刚刚内题，你做的比我好”程奕很大方的承认
他这人本来就是虚心认学那种，虽然有点小傲娇，但是对比自己强的人也是从不吝啬承认，这点让他在所有地方人缘都很好，相处起来也会很让人舒服
牧琛闻言，有些绷不住的笑起来，半晌才说：“是吗？”
程奕点点头：“是啊”
“没想到还挺虚心的”牧琛望着他笑道
程奕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嘴上依旧傲娇着说：“虽然比我强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游戏还是平局！”
牧琛看着他眨眨眼：“对，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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