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哈迪斯说的没错，神族怎么可能不让我参战，我没有立场去拒绝，每次参战最希望听到的消息就是此次冥界没有参战。
渐渐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少，与冥界交战变得越来越多，伴随着忐忑不安心情的是我的战技日渐娴熟，很快便可以独当一面。
自从雅典娜知道我能用春之女神的神法后，之后又见过她几次，她知道了我手里的笔记本，她亲自见我演示了上面的神法。
我的神力能完全发挥出春之女神的神法，雅典娜默许了我战场上使用，很快这件事情便传到奥林匹斯神法学校。
造成的轰动自不必说，质疑声音随着我的战绩提升越来越少，整个奥林匹斯对我身份的猜测呼之欲出。
最初因为冥王可能参战的猜测，让我纠结好一阵，后来发现冥界虽然参战，却从来没有哈迪斯的身影，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我放下心来，比起闲下来胡思乱想的时间，战场上的时光反而更能让我平静。
波塞冬与奥林匹斯之战，原本奥林匹斯占上风，冥界参战后，战况变得十分微妙，双方陷入拉锯战一样的境地。
冥界没有使出全力，是我多日观察得出的结论，哈迪斯没有派出强兵进攻，似乎一直在等待什么。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定期参加神族会议变得稀松平常，我照往常一样听着神族分析战况，没想到赫拉提起了那个预言。
“冥王宣战的理由是找回贝瑟芬妮的神力。”赫拉说着，看似无意的瞟了我一眼。
大家面露困惑之色，看来他们不知道预言。
“我想是时候告诉大家了，神族一直有一个预言，哈迪斯得到春之女神，必将推翻现在的统治。”
下面一阵骚动。
“他得到春之女神力量之前应该不会发动强攻。”
有人提出疑问，“据说他已经找到贝瑟芬妮，有传闻她在冥界。”
这人说完又看看我，“到底谁才是春之女神？”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哈迪斯只需要春之女神的神力。”
我不由自主的握紧手指，不知道赫拉是不是在说给我听。
阿波罗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葛薇，放轻松，你做的很好了，我不会让哈迪斯利用你的。”
自从我使用出春之盾牌，雅典娜对我态度有了很大改变，无论私下还是战场上，处处维护我，唯恐我受到伤害。
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会因为战场上一个小失误对我说“没关系”，会在结束战斗时立即奔到我身边。
对比之前，阿波罗对我的态度的变化不大，因为他之前对我已经很好。
要说变化，还是有一点，他似乎比之前对我更加亲昵，就像现在，他完全没有回避大家，直接凑到我耳边。
在外人面前，我们关系看起来十分亲密，他的行为总是显得亲近而绅士，不会让人生出不舒服。
雅典娜和阿波罗的表现都在指向一个事实-我就是贝瑟芬妮。
这段时间我已隐约有感觉，不过我的困惑更大，哈迪斯为什么认定明塔才是贝瑟芬妮，怎么都想不通，其他的疑问阿波罗没有给我明确答案，只是让我别胡思乱想。
如赫拉和阿波罗所说，哈迪斯只是需要春之女神的力量，还是另有隐情，只能等我完全觉醒才行。
战况没有任何好转，连续应战让人身心疲惫，奥林匹斯参战人员连续更换，依然人员不足。
这样耗下去对奥林匹斯没有任何好处，天后赫拉不得不进行一次停战协商，哈迪斯与波塞冬迟迟没有回应。
听到这个决定时候，我正在前线战场，连日糜战从精神到体力上都是巨大的消耗，不止奥林匹斯，另外两方得到消息后几乎立即进入了被动应战。
如果不休战，不知道奥利匹斯还能支持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焦灼的关口，一直迟迟不来的觉醒猝不及防的到来。
哈迪斯和波塞冬一日未同意停战协商，便一日不能停战。连续的体力消耗后，我开始出现身体不适，一开始是轻微头痛，疼痛感不明显，我没有在意，然后是浑身软绵绵的无力感，这些感觉没有影响我的行动，我以为是劳累导致的。
真正让我意识到问题不对的是神力的波动，这几个月我的神力一直很稳定，我基本掌控了神力，能随心发挥作用。
可是昨天我的神力忽然出现一次异常消减，当时我身后正好有人偷袭，我准备用神法对抗，结果本应该轻松发挥出效力的神法却失了效，对方的神法瞬间将我劈出去几米，多亏雅典娜就在身边，抵挡了接下来对方的攻击。
之后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下了战场雅典娜拉着我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问题，我便没太在意，拒绝了她休息的建议，没想到今天再次出现状况。
开战后没几分钟，双手双脚出现一阵轻微的绵软感，我多了个心眼，跳开几步不打算近身对战，想要进行远程攻击，可是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根本无法使用出神法。
雅典娜很快发现我的不对，她毫不犹豫的拖着我离开战场。
“葛薇，你赶紧回奥林匹斯，我昨天就觉得你状态不对，你是不是神力出了问题？”
“好像神力不太稳定。”
雅典娜担忧的看着我，回头瞥了一眼混乱的对战人群，收起武器。
我明白了她的意图，赶紧按住她的手，“今天我们是主力，这里不能没有你，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皱起眉头打量我，似乎在评估我话语的可信性。
绵软感让我的手几乎滑落，我打起精神，用力捏捏她的手。
“放心吧，没问题。”
一下子少了两个强大战力，奥林匹斯一方很快落入下风，雅典娜犹豫了片刻，便拿出武器返回战斗。
我匆匆赶回学校，一进门便倒在床上，周身酸痛的厉害，轻微的眩晕和恶心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难道是体力消耗太大导致的？
一整天昏昏沉沉直到伊尔莎和丽萨下课回来我依然不见好转，两人似乎围着我说了几句话，两人扶我坐起喂我吃了几片药，我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我被身体里一波接着一波热流冲击得醒过来，热流变得越来越强烈，四肢百骸里仿佛有东西要穿破身体生长出来，蚂蚁爬过身体般的细微酥痒感越来越难以忍受，我跌跌撞撞的跑进洗漱间。
房顶和地面晃动的厉害，我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触目可及的身体部位并没有异常，不适感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消散，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
我轻笑一声，抹了一把脸，满脸满手湿滑，缓缓站起来，这是属于这个身体另一个身份的眼泪。
贝瑟芬妮回来了。
看着镜子里满头酒红色的发丝，指尖轻轻顺着发根滑到脸颊，落在肩膀上。
脸还是那张脸，并不是贝瑟芬妮的脸，发色完全恢复成原来的酒红色，盯着镜子里自己，我微微一笑，镜子里的人勾起了嘴角。
无论现在这张脸是什么样，只有一个事实-我就是贝瑟芬妮。
本以为觉醒后能想起所有的事情，意想不到的是除了确认自己的身份，完全觉醒后我依然毫无贝瑟芬妮时期的记忆。
觉醒当天我去找过阿波罗，太阳神殿的侍卫早已经认识我，不过黑发变更红发，还是让见侍卫愣了愣，结结巴巴的说阿波罗在会客厅。
最近我经常来太阳神殿，阿波罗会在这里指导神法，所以对这里非常熟悉，没待人通报，我径直奔去会客厅。
刚要推门进去，里面传来说话声音，我松开门把手，准备去大厅等一会，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提高了音量，透过门清晰的传过来，我停下脚步。
“我不管之前你们用了什么方法把她弄走，现在你不能这么对她。”
“她想起来还要回去怎么办，我也是没办法。”
“这不公平，你已经推迟了觉醒。”
“不是我做的，不过她已经觉醒了，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声半天没做声，男声继续说道，“好了，我保证一定不会对她不利，你放心了么？”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
“收起你的感情吧，她不需要。”
“你不会就是来跟我吵架的吧，行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女声惊讶的问，“箭做好了？”
“没错，所以我这次有把握，”里面的声音忽然顿住，“谁在外面？”接着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
现在躲闪已经没有必要，正对上阿波罗严肃的面孔，我镇定的笑笑。
“我正要敲门，殿下你突然开门吓到我了。”
阿波罗视线落在我满头红发上，他动作顿住。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笑笑，“我也有点不习惯呢，幸好脸没变。”
他轻声说，“好久不见，贝瑟芬妮。”
没等我回答，一把把拉进他怀里，很快的拥抱了我一下，便放开。
“你回来就好，进来吧。”
“我有些事想不明白，来见见你。”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雅典娜，其实在门外我就认出了她的声音。
她也看向我，眼睛的惊喜掩盖不住，我冲她挥挥手，“你也在呢。”
雅典娜走过来，把我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恭喜你，贝瑟芬妮。”
没有以前的记忆，总觉得这个名字不完全属于自己，我不好意思的说，“还是叫我葛薇吧，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雅典娜拉起我的手，“看来之前你的神力波动是因为觉醒，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身体一片轻松，毫无倦意。
雅典娜放心的点点头，“很好”，她看了阿波罗一眼，忽然认真的问，“那…你还记得我么？”
我摇摇头，这正是我来这的目的之一，不过听了两人刚才的对话，我开始犹豫是否该询问阿波罗。
雅典娜意味深长的又看了阿波罗一眼。
“你特意来找阿波罗的吧，我先走了，以后再跟你聊。”
阿波罗送雅典娜离开，我一个人留在会客厅，注意力被屋子中央立着一把一人高的弓箭吸引。
整个箭身泼墨般乌黑，带着诡异的寒气，我绕着弓箭转了两圈，发现只有弓没有箭。
是阿波罗的武器么？他一直用的都是太阳神杖，从没见他用过弓箭，并且这把弓箭与阿波罗完全不相称。
我正想靠近再仔细看看，阿波罗恰好回来。
“葛薇，我一直在等着你”，阿波罗笑着说，“不对，我一直在等你，贝瑟芬妮。”
我心思还在弓箭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它。刚才门外听到两人在说这把武器，是准备对付谁呢。
阿波罗咳嗽了一声，走近弓箭旁，挥手收起了弓箭，笑着看着我。
“欢迎回来，贝瑟芬妮。”
我将觉醒的过程向阿波罗讲述了一遍，他似乎早有预料，问我现在有没有不舒服，得到否定回答后便没在询问其他。
“人好好的就好，记忆的事不急，等这次战争结束后，再帮你想办法。”
若没有门口无意中听到的对话，我会相信阿波罗，可是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相信他，我这次来找他一方面是因为觉醒，另一方面是希望得知失去记忆的原因。
我顺着阿波罗的意思点点头，心理却犯了难，与雅典娜的对话里阿波罗算是承认了与我的失忆有关，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去了解真相呢。
阿波罗接着说了很多我恢复身份后的问题，比如住在哪里，怎么公布身份等等，最重要的是怎么面对哈迪斯。
除了面对哈迪斯这一点，其他一切与我而言算不得问题，完全觉醒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之前想着没有记忆的事情，没了这个紧要问题，与哈迪斯相关的问题一下子凸显出来。
“你搬来我的太阳神殿住吧，有任何问题至少有我在身边。”
我已经习惯住在神法学校，除了认同了自己春之女神的身份，心理层面我依然是葛薇，对他的提议下意识的拒绝。
“你的身份特殊，会有很多不方便，我希望能保护你，况且春之女神住在神法学校宿舍，怎么听都不合适。”
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若搬去太阳神殿，一切活动都在他眼皮底下，总会有些不自在，想到这，我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
见我一再拒绝，阿波罗放弃了劝说，“好吧，有问题及时找我。”
离开前，阿波罗忽然叫住我。
“还有事么？”
阿波罗深深看了我一眼，幽幽开口问道，“你现在还喜欢哈迪斯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贝瑟芬妮喜欢哈迪斯，可我没有那段记忆，问题是我现在也喜欢哈迪斯。
说不出喜欢也说不出喜欢，我沉默的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
阿波罗叹口气，“算了，不用回答了，预言是真的，你一定离他远点，我不想你再出事。”
他话语里的担忧不是假的，我心头一暖，点点头，“我明白。”
“还有，波塞冬同意了停战协商，过几天会来奥林匹斯。”
“那真是太好了。”
我松了口气，终于同意停战协商了。
阿波罗不紧不慢的接着说，“哈迪斯会一起来。”
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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