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手区（完）
副本外，海港的出生点处。
两张几乎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孔出现在副本出口。
稍矮些的男人掩嘴打了个哈欠，语气散漫：“新手区就这样结束了啊，真无聊。”
“无聊？我们这场新手二星的通过率只有478。”
“所以说无—hi~谢谢夸奖。”话聊到一半，男人便换上笑容和主动上前打招呼的女孩子们搭起话来。不像他身边的精英系类型，男人笑起来更偏向邪魅，外加休闲装整个浪荡富二代的形象，“加个好友？行啊。聚会我就不适合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精英选择性忽视女性偷偷瞟过来的视线，无奈地扶正眼镜。
能随时随地跟人打好关系这点，司怀茗是诚心佩服他这位天生善于社交的弟弟。
司怀容说笑着送走女孩儿们，风流的笑容及时收住，一副熟练工的模样：“行行老哥，说教打住啊。刚刚说到…对，我们的积分砍半都能稳妥排在前10，别提二次方了。”
他找了根小半身高的石柱靠语气傲慢，然而在脱离新手区后以1:10的常规积分疯涨小几万的底气足够他说出这番话。
司怀茗正身，准备说教说教毫无紧张感的弟弟的话语还没开始，金灿灿的全服公告赫然转移了所有玩家的注意。
【系统：恭喜玩家[别跟我组队]、[救命啊啊啊]、[2048]完美通关新手副本（3星半）：a大学附属第一实验学校。】
靠着石柱的司怀容更多的是惊讶，顺位第二的玩家先前还在他的队伍。“[别跟我组队]……这不比我拽？”
司怀茗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我和你说的奇遇，就是他触发的。”
“啊，有印象了。”司怀容啧声，“黑马，等会儿人？”
司怀茗叹气，在旁边站定，以行动呼应提议：“业务不熟练小心被举报。”
司怀容觉得有理，为迅速熟练业务翻阅起各大排行榜来。兄弟两个分别和两次登上全服公告的玩家有过接触，也忧心会有人来找麻烦，便双双留在原地等人出副本。
所谓愿望不求人，担忧赶着来。
两句话的时间，副本出生点的玩家可谓十数倍翻增，人头攒动直逼节假日热门景点现状。
司怀容被迫移位，“老哥，你有没有觉得人越来越多了。”
司怀茗拽着身边人的衣服拎到一边：“……我没失智，看得出来。”
“[牛奶糊了]，[蜂蜜蘸黄瓜]，[柯柯小可爱]。啧啧，目测来了小半个排行榜玩家。”司怀容有id看id，没id辨识衣装，“那边还有帮会“无限星河”组队到——嚯[肆无忌惮]也在。”
“来招人的。怀容，安分点。”司怀茗拎着想挤进人群的司怀容，让人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等人只是怕牧谦被人威胁，而并非有意掺和帮会招人的事宜。
后者的注意点显然不在老哥那里。
“别挤人啊路看不到吗！”
“路个头，路呢！！”“头路，噗。”
“？这里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有人撒积分了？”
“兄弟腾个位，看到人没有？”
“草草草草草朋友那里是不是杀手帮啊！”
“啥，你手没了找我干嘛。”
司怀容仰头眯眸直盯着出口，顺手建了队伍发了邀请：“老哥，进队。”
司怀茗迟疑了一下点了同意，而几乎只是几秒的时间差后，两条弹窗信息跳出。
【欢迎玩家[别跟我组队]进入队伍。】
【欢迎玩家[救命啊啊啊]进入队伍。】
“怀——”“我艹两个！！别大我我我我们还没从副本里出来吗！！”
牧谦：“。”
保护区组队的好处莫过于能瞬移至队长身边，和所有玩家在缩略图中显示灰点，而队内玩家显示蓝点，泾渭分明。乌泱泱一片灰点的海港角落旁，四个蓝点集合在不显眼的一处。
新手区与外区信息不互通，副本内不显示任何公告。与世隔绝的牧谦刚满意的提交完最后一环新手任务解除限制，令人头皮发麻的人口密集度瞬间化为百爪在牧谦的底线来回挠痒。
此时跳出旧识·玩家[八点半例会]的组队邀请，牧谦二话没说点击同意，后立刻确认跟随状态。
牧谦懒得理许琦，转身去加司怀茗的好友，发现对方更名为[品茗]。
司怀茗在受到好友申请时愣了一下，确认了眼自己是id隐藏状态后才点击通过：“分得出我们？”
两兄弟在进入游戏后刷进了不同的两个出生点，而先找到对方的约定未变。
因此司怀茗取名[寻人启事]，而司怀容想来想去id名实在不够明显，干脆复制他亲爱的老哥，西装皮鞋眼镜齐全甚至连刘海都放下来，语气也有意无意的模仿，直接导致了许琦在公寓里看到的所谓“灵异现象”。
司怀茗对于司怀容的一键换装勉为其难还是给予非常高的评价了的。
牧谦也说不清楚，但二人在一起的气场正相反，实在很好辨认：“隐约感觉。”
另外一组，司怀容解释得心累。
不说在和司怀茗组队前便换了自己常规的休息装扮，刘海也习惯性上梳做旋，绕了一周后留下部分遮过半边前额，摘了平光镜，气场感觉截然不同。
光是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还要来回澄清兄弟的关系，对照隔壁无言意会的等级，司怀容突然能够共鸣牧谦取id时候的心情。
“司怀容，情报专家。”司怀容双指并紧点了下额角，随即向前划出同人打招呼。
牧谦点头，他没少因司怀容的情报受益，顺序通过另外两人的好友申请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牧谦。”紧接着便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的非景点区现状很难让人无视。“这些人……”
“哦，找你的。”司怀容分心刷着世界消息，特别共情了身前这位的人气值，“好友位情报，具体的我汇总私发你。总得来说大部分是散户想求好友位，剩余小一部分是排行榜玩家的结交和帮会招纳。”
司怀容手脚麻利，早出来十分钟足够他掌握现下大事及小部分关联信息。牧谦点开私聊，一目十行扫过司怀容堪比刷屏的消息。
各大排行榜末尾显示排名为1000，前100有8位，剩下在列的十分之一被司怀容无情地挑了两个名字后以“……”代替。
至于帮会，排在榜一[佛系榜首]、榜二[黑暗料理大杂烩]、榜九[暗影]是管理在场外，其他不好辨认。唯独被单列出来的帮会[无限星河]排行榜在位27。
“[无限星河]这个帮会啊。诺，在那儿扎堆站着痛哭流涕的。”司怀容指向自带人群隔绝板的一帮子，适时包售后：“而且人家帮主刚刚跟你一起完美通关了新手副本。”他顿了顿，“要不我付你咨询费？”你给我解释解释。
同样处于事件外的牧谦：“？”
“人呢人呢？我专门跑过来看拽哥怎么那么久都没影！”
“拽哥？[2048]？”
“哪儿能啊，是[别跟我组队]，这不拽？我说，副本都强制驱逐玩家了吧，是不是跑了？”
“不是新手区来的么，他怎么知道出来就是大陆。”
盯梢看热闹的一方热火朝天，真正该备受瞩目的几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外叙旧。
司怀容非常有情报专家的自觉，帮会[无限星河]的这档子事非常人说不清楚。
和探头把副本出口盯个半死，恨不得出来的一个个找过去的认人其他玩家不同，也不像只来零散两三人打探情报的帮会。
[无限星河]的帮众来时就聚众扎堆，而且目光全部停留在出口点，从不跟随懵逼的通关玩家移动。
同样在盯人的司怀容留意过，整个帮会在牧谦三人出传送点时瞬间视线松散，一股劲猛地断裂、然后泪如雨下。明知道全天下在争的玩家就在目标旁边，一大帮子人看都不看一眼。
证据是那个顶着[2048]的玩家现正满怀笑意，被所有人围在中心。
百来号人全部隐藏了id、称号，却显示了帮会名称，外加帮会排行榜的详细信息栏里明晃晃帮主[2048]的字样——
“抱歉。”段星河[id：2048]逐一对上记忆中的脸，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他似乎知道两这个字完全地承受下不告而别、无助、遗忘、重逢的重量，但似乎也只有这两个字能够表达一切。
久违15个月再次回到这里，城市未变，人也都在。哪怕段星河再无情，此时此刻的感情他也绝对是人生中情感最为复杂排名的榜首。帮会的人多半喜极而泣，段星河却是笑着，沉默许久，才发现在帮众外围站了许久的老朋友。
“晏肆。”
外围的那人穿着白衬衫，外套披在双肩随风飘扬，挑染的金毛格外显目。
晏肆抬手，没有多言，就像是位来访故人的朋友：“欢迎回来。”
段星河穿过人群，一把握上手：“谢了，改天聚。”
寒暄过去，晏肆熟练拆台：“聚到不急。还认得出跟你一起出来的那人么。”
段星河难得有一秒的语塞。
多装一秒让我来个缓冲不行？
他苦笑着摇摇头，怕是时隔15年这人都还是这个性子：“行。”
即使晏肆不来找，段星河也是想再找那位万众瞩目的小朋友想叙叙旧的。他避开人群密集的扎堆处，落在人堆外的不起眼小团体中搜寻目标。
精准定位后跟帮会众人打过招呼带人离开，随口一问：“他怎么了。”据他所知，晏肆不是会凑热闹的性格。
“隐藏id。”晏肆跟着段星河，对身后的尾巴们嫌弃不已。对方随便问问，他也随口回答：“能把你带出来，不得好好看看？”
“得了吧，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剩下积分全送你。”段星河一边吐槽一边熟练操作隐去id，顺带给两人加上了隐形。操作不变，朋友依旧。
久违。
-
几步路外的身影逐渐与直播间冷静睿智的印象契合。
通关新手区奇遇在排行榜玩家内并不少见，但真正完美通关且获得奇遇创造权的从开服至今仅有晏肆一人。
——现在要外加眼前投来茫然视线的小朋友。
迎着司怀容看好戏的戏谑口哨声，见到生人的牧谦疑问直往勉强算结识的段星河身上带，而后者非常自然地梅开二度：“来来介绍一下，这位神似我未来男朋嘶……”
晏肆甩了甩手，丝毫不顾在旁大喊谋杀的段星河。
“晏肆，id[肆无忌惮]。”晏肆面向小队四人介绍，其余三人知道对方目的明确，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插足二者聊天。
牧谦看其他人视若无睹，好像自己不回显得让人尴尬，便“善解人意”回以礼貌点头，把这些个人为什么非要实名和游戏名同时介绍的吐槽咽下，顿了顿道：“有事？”
短短两个字，足够把狂补排行榜名单打算出门绕路走的许琦震惊到窒息。
哥！！那可是总榜榜首！！！
晏肆也只是闲着无聊，好不容易来了个产生兴趣的玩家，想来见见本人而已。“没事，走后门认识一下小名人。”
牧谦听不到许琦的无声呐喊，把“金毛挑染挺有气场”的印象即刻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意思我没听出来？”。
不爱社交的牧谦想向司家那位很会叭叭的弟弟求助，找个机会暗示求助的途中，不小心听了两耳朵兄弟俩讨论得热火朝天买房子的话题，突然警觉：“你要推销？”
一言出，震惊四座。
晏肆：“……？”
留出一耳朵的司姓兄弟：“。？”
许琦：“！！？”
段星河：“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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