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童雨和季南是注定两个世界的人。

        擅自进入只会遍体鳞伤。

        时间，是这把锁的钥匙。

        事实上季南想的没有错，童雨跑到巷口的时候眼眶是湿润的。

        她喘着气，极力忍着眼泪。

        季南是她这个冬天唯一的温暖，在得知他有家室的瞬间童雨的心低落到谷底。

        平静了一会儿后，她捂着面揉了揉眼睛，往巷子深处走去。

        童雨的家在朱陈街后面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巷子里。

        老鼠从她脚底飞快溜过，但她习以为常了。

        垃圾堆的恶臭散在空气中，童雨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老旧的铁板木材吱呀作响，路边甚至散落着用过的避孕套和女生的内衣。

        脏，乱，差。

        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这种地方就是童雨的家。

        这里的一切都是旁人避之不及的。

        童雨走到深处，她拿出钥匙打开一扇生锈的铁门。

        她脱下雪地靴，换上一双老旧的黑色拖鞋。

        打开灯，灯泡摇摇晃晃。

        房内不大，客厅……

        甚至说不上客厅，沙发没有，只有几把椅子，木圆桌上放着酒瓶和没有喝完的酒。

        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旁边有一个快没油的打火机。

        散着槟榔的残渣掉在地上，整个桌子很油很脏。

        有着明显的男性生活痕迹。

        白色的瓷砖和桌子上的没两样。

        厨房里的排油扇已经发黄，堆积着的碗筷放在池子里，水龙头还滴着水，苍蝇围着上面转。

        往里走只有两个房间。

        其中一扇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婆婆。

        大冬天的，这种房子根本不御寒，老人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一件算不上棉裤的棉裤，脚上还穿着凉拖鞋。

        虽说瘦切布满皱纹，但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儿，跟童雨一样。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小雨回来啦。”苍老的声音响起。

        童雨丢下包连忙跑去扶着老人，“奶奶，大半夜的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床上，很冷的。”

        老人拍了拍童雨的手，“没事儿奶奶不冷，小雨吃过饭了吗？没吃奶奶给你做。”

        童雨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有着往外涌的冲动，她哽咽着，“我吃过了奶奶，我给您讲，老板对我特别好，今天还请我们吃了饭，什么大龙虾啊……”

        声音渐远。

        ……

        季南此刻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要连夜赶回京都。

        刚刚林深给他来电，说公司有一个项目跟了五个月始终拿不下来，春节很多员工都回家团圆了，人员有限，想让他来解决一下，争取在夏至之前谈下来。

        季南的公司名“南雁”，华国龙头企业，几乎掌握全国经济命脉，但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季南这个人一向很低调，他手下能被世人知道的都是“南雁”的子公司，且个个都是顶尖企业，涉及行业很广。

        他大学到博士一直都在国外，基本从上大学开始就在着手创业，国内一直是林深负责，前不久刚回国。

        但他行踪飘忽不定，公司股东们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位董事长，一直理事的都是副董林深，公司上下只有林深有他的私人电话，即使旁人有，也只是公用电话。

        哪怕他回了国也只想好好看看这万千世界。

        ……

        童雨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眼泪真的忍不住了，她就这么站着任由眼泪滑落。

        她和奶奶睡一间，早在出来之前已经换好了自己平时穿的休闲衣裤，也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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