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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亡影院


「欢迎来到死亡电影院,如名,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通过观看死亡来让观众明白生命的可贵!」

        五个上一秒还在不同的地方忙着手头上事务的大猩猩此刻被固定在椅子上面面相觑。

        “……所以,原来这个世界是不科学的。”当年物理考得很好的降谷零发出世界观被打碎的虚弱声音。

        “第一个要关注的不是这个吧。”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吐槽。

        萩原研二兴致勃勃地看着屏幕上几排白字:“‘明白生命的可贵’?还挺正能量的。”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诸伏景光下意识扫了一圈座位,面色凝重,“为什么是我们五个人。”

        “观影的人选要求是好友?”伊达航说着也发觉不对劲,降谷零恢复严肃的表情接话。

        “那么,为什么aka不在呢。”

        他们六个人的羁绊实在太深,深到无论是谁单是看一眼现在的人物组成,都能第一句脱口而出。

        “赤江那月呢?”

        所有人缓慢地把视线移到了屏幕上。

        “我们要观看的,是谁的死亡?”诸伏景光嗓子有些干涩,说出此刻所有人的心声。

        屏幕没有出现新的字,这句问话反而像投入水波的石子,将上面的白字层层模糊打散。

        他们看见了一段楼梯,似乎没有尽头地向上延伸,镜头顺着台阶一级级往上,所有人的耳边传来环绕的喘息声——他们当然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角是谁。

        无非是不在场的那个小混蛋。

        “这是警校的楼梯。”诸伏景光瞥到画面里闪过的墙面上的海报,认出了这个场景。

        “那个海报,”松田舔舔干燥的唇,低声说,“我记得是体育祭那天我亲手贴上的。”

        镜头摇晃了一下,画面里出现第一道人影,果然就是他们听见的声音主人,黑发红眼的少年脚步减缓,神情难辨地盯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扇虚掩着的门,上面贴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医务室」。

        有过梦境经历的四人脸色一变,他们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

        少年喘着气,推开那扇门,所视之处一片血红。

        降谷零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有些滑稽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往四周看过去,其他人好像早就有所察觉,对此没有他那么惊讶。

        他也在此时突然想起了幼驯染当年说过的梦。

        既然梦不是梦,那死人又如何复活?

        小小的水花在少年脚边溅起,他们第一次看见了好友眼中的世界。

        [一具尸体:来自你可亲可爱的同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被手法不熟练的家伙捅了四五刀,似乎是被下了药后直接因为失血过多在睡梦里死去了,没有挣扎痕迹]

        [一张染血的合照,大概不太吉利?]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镜头在此时给了合照一个特写,上面只剩下黑发红眼的少年还面容清晰。

        “这些字…果然,小那月眼中的世界简直就像透明的一样么,真是神赐的可怕才能。”早有猜测的萩原努力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凝滞,其他人也配合地应和了几句。

        他们对此毫不意外,毕竟警官先生也从没掩饰过自己的特殊才能,他就像是将自己摊平放在好友的面前,只对他们无保留地敞开。

        松田磨了磨后槽牙阴阳怪气:“还真不愧是我们的大侦探啊。”

        [他伸手给这具还留有余温的尸体翻了个面,那张帅气的池面脸就紧闭着双眼惨白地印在了他脑海里。

        讲个冷笑话,这说不定是降谷零这辈子最白的时候了。那月垂着眼睛戳了下他还有点弹性的侧脸。]

        五人:……

        “咳咳。”诸伏景光努力忍住笑意,“确实是挺冷的,没想到aka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大概没我们想的那么糟?”

        他们都知道这是欺骗自己,但他们都没揭穿。

        因为看见幼驯染死去的诸伏景光才是五个人里最有理由难过痛苦的,可他却将痛苦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他不想让zero担心或是更难过。

        “别说赤江还活的好好的,降谷这家伙不也还活蹦乱跳嘛!”伊达航叹口气拍拍降谷零的肩膀,“总之,不要太在意,我们都在这里。”

        降谷零的表情竟更加平静:“嗯,我知道的。”

        他知道的,他不能在此刻表现出真实感情,因为hiro也好松田他们也好,和完全没有这些记忆的、只知道自己活得好好的他来比,无论是谁都在此刻比他更愤怒与自责。

        因为他们是好友。

        屏幕里那个不在意满地鲜血跪坐在好友尸体身边的少年还在戳着尸体的脸,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这个笨蛋……”影院里的降谷零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所有人的心情此刻似乎都与画面里的小恶魔同步了,怒火舔舐着他们的大脑,好友/自己被杀害的愤怒让几人把拳头也捏着嘎吱作响。

        [他要被由心而发的怒火吞噬了,那月想,就连诸伏景光那次在火海里,他都能肆无忌惮地闯进去,把好友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可惜死的那个不是能■■的他,而是现在尸体还温热着的降谷零。

        “你选了个很棒的方式来激怒我,你赢了。”那月对着空气笑了两声,语气缱绻得像在情人耳边呓语,“真是没办法,我得主动给自己派委托把你送去地狱了,小老鼠。”]

        影院里一片寂静,画面停止在自言自语的少年脸上,那双红瞳里含着骇人的冷光,让人毫不怀疑他话语的可信度。

        “这个混蛋,”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什么叫死的不是他?什么时候他才能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在小那月心里,似乎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放在我们后面。”萩原苦笑着看向自己的手,“真是不公平……”

        太犯规了。诸伏景光想。他们一直知道那月这个人有一套独属自己的行事方式,被他认同的人才能走到那堵高墙里边,才能看见真实的他,而他会把能走进来的人(目前大概只有寥寥数人)都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太犯规了,这个人。

        伊达航的成绩既然能和两只史前大猩猩(“明明都是大猩猩还要分啊?”)比肩,自然观察力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的情报搜查课学得也很不错。

        “那两个被屏蔽的字应该很重要。”他下结论。

        屏幕上少年的脸慢慢模糊,像素点重组成几行字。

        [触发支线任务:降谷零之死。任务描述(隐藏):始于一枚弹壳的仇恨,似乎有人在背后推动一切的发生,大侦探,你能找到ta吗?]

        “这就是‘给自己派委托’的意思吗?”几人吸了口凉气。

        难不成,在拥有这般神赐才能的好友眼中,这个世界就跟游戏一样机械好懂么?倒是不难理解他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但情感上还是很难接受。

        他们无法不去担忧友人的心理状态。

        “我早都说就算小恶魔拒绝也要把他绑到心理医生那里去吧。”松田嘟囔。

        他们当然不会去怀疑彼此之间的感情,无论好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们都已经是彼此无法替代的人了,既然已经靠近,哪还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不过是一条路走到黑,朋友得一辈子陪到底,更何况他们这些警察能寿终正寝都是真的谢天谢地了。

        [门口走廊又传来了声音,好几个人在往这里走,那月的手在他们推开门时已经捏住了插在尸体胸口的水果刀,往外一扯,铁锈味的血溅到他满脸都是。

        “怎么啦,来医务室团建?”那月拎着滴血的刀,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转身看向他们。]

        降谷零打了个哆嗦吐槽:“总感觉有点幻痛。”

        [“…zero?”诸伏景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具尸体,明明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争论借谁的衣服换上,这会儿迎接他的就是没了生息的发小,诸伏景光现在快晃神到一脑袋栽倒在地上了。

        “嗯,是啊,是他。”那月点点头,平静地用那柄水果刀抵住颈上突突的动脉,对面四个同期好友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惊恐又慌张,似乎有人已经冲上来要按住他了,但那月没看是谁。]

        “彭!”松田阵平已经气到砸扶手了。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紧紧盯着屏幕,眼底满是自己也没发现的祈求。

        祈求少年不要真的重蹈覆辙,不要变成梦境里的发展。

        五个人都在忍受内心的痛苦。

        [“朋友们,待会儿见。”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割开脖子。]

        “aka!!!!”

        屏幕唰地黑了下来。

        “这个影院播放的,是现实吗?”萩原研二强作冷静试图提问。

        黑屏上慢悠悠跳出来三个字母:「yes。」

        五人哑然,降谷零下意识陷入头脑风暴:“可是这样的话,aka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眼见也非为实。」

        诸伏景光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满脑子都是了无声息的幼驯染和毫不犹豫自杀的挚友。

        他虽然前面还在主动说话让大家轻松一点,现在自己却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望。胃液在翻腾,诸伏景光忍住让痛苦扭曲表情的冲动。

        无人生还。他脑中被染红的两人多么刺眼。

        ——他被抱住了。

        身侧的幼驯染越过扶手给了他一个拥抱,把诸伏景光的灵魂从无边痛苦自责中拯救了出来。

        他虚弱地朝这些正或明或暗看着自己的好友们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就该把他们传出去了,然而屏幕又亮了起来,他们的心也随之冷却。

        这只能说明,他们亲爱的友人死了不止一次。

        屏幕上出现一张没比之前成熟多少的脸,但其他人的称呼能让他们判断出这是至少警校毕业三年后的那月。

        [“赤江警视!前几天有人寄过来一个文件袋,上面的收件人是您的名字,”三系的一个新人警官紧张地走过来,递出他所说的东西,“还没人打开过,请您放心。”

        年轻警视的视线落到文件袋上就停住了,就在新人警官以为要被责骂的时候对方才接过文件袋,面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走神了,谢谢你帮我留着它。”

        那月转身时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无他,只因为文件袋上用黑笔画了一个数字「0」,证明这是一年前就正式开始卧底生涯的降谷零寄来的东西。

        那个谨慎的人不可能贸然把普通的东西送到警视厅,这就能把内置物排除得七七八八,那月稍微捏了一圈,确认了里面是一部手机……?]

        “是四年前。”降谷零盯着屏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知道你们两个混蛋做卧底去了,”松田扯扯嘴角,“发信息也不回,只有在公安编外的aka那家伙还联系得上你们,早就猜到了。”

        萩原勉强笑着接话:“毕竟是小降谷和小诸伏嘛,都很厉害呢。”

        “可得谨慎点,你们两个。”伊达航语气认真又严肃。

        进来前身份刚暴露的苏格兰威士忌心虚地移开视线。

        [那月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他冷静地打开另一个自制软件,查看之前往那两人手机里装的定位器,一个远在国外,一个…和他的定位重叠了。

        这是诸伏景光的手机。

        玩家保持着和最开始没有区别的脚步镇定地走进自己办公室,反锁上门后才飞速把文件袋拆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一只被子弹从中间洞穿的手机:看见了吗?这就是卧底期间在手机里存机密信息的后果,给你一个提醒,不要把可怜的手机放在胸口销毁喔!]

        四个人的目光这下都移到了诸伏景光身上。

        “手机放胸前销毁?”萩原研二眯着眼。

        “为了销毁信息自杀?”这是摩拳擦掌的松田阵平。

        “我才刚提醒完。”班长幽幽开口。

        “hiro……”降谷零满脸‘你怎么能这样’地看着幼驯染。

        诸伏景光心虚地笑了两声,缩起来当鹌鹑。

        [触发支线任务:苏格兰之死。

        任务描述(隐藏):有一只蓝眼睛的小鸟飞进猎人的陷阱——瞧啊,他再也睁不开眼啦!要救他吗?]

        屏幕上的警官先生沉默良久,打开了电脑。

        他们看着他排除不可能信息,看着他入侵同事手机电脑,看着他找到真正的凶手。五个人实在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次的aka又是怎么死的。

        然后他们就看着警官先生驱车把卧底带到了他名下的另一栋别墅。

        [等这位被安插在警视厅的间谍先生苏醒,他的身前就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那人语调颇为轻快地自言自语着。

        “其实我的拷问技术并不怎么样,■■先生要我学的时候都被我逃掉了,我也不太喜欢这种方式,”他笑着说,“所以,你可以快点把消息都交代出来吗?”

        间谍先生打了个寒颤,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悬在了冰窟上头,这个人手里就拽着根能时刻松开的绳子,掌控着他的生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赤江警视。”

        绳子被割断了。]

        那根仿佛拴住了警官先生理性的绳子断开了,画面静止在他嘴角噙着的冰冷微笑中,五人都不知道先担忧哪个好了。

        “被屏蔽的那个名字……”降谷零紧皱着眉头,他很在意那个教好友学‘拷问刑讯’的人。

        [他没有用多么血腥的手段去折磨这位间谍先生,只是用上了一点‘心理小技巧’,撬开那张嘴后那月就给了他一个痛快,祝间谍先生一夜无梦。]

        赤江那月,他们的好友,大名鼎鼎的警官先生,在自己家里杀人了。

        哪怕是知道那月在做公安任务时无可避免会做这种事的几人,也在看到这个画面时咬紧牙关,不是在意他杀人,而是在意他毫不犹豫、仿佛已经习惯了的态度。

        那个酷爱对他们恶作剧,性格恶劣但很温柔的小恶魔,明明像燃烧自己一样在守护城市,守护他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又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究竟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成长呢?他们无从知晓,只能为此心疼不已。

        [那月手里握着的枪还剩一发子弹,这次就是留给他自己的了。]

        所有人都没出声,只是紧紧盯着屏幕,不敢将这样痛苦的画面漏掉分毫。

        [他把手机放到胸前的口袋里,模拟了一下诸伏景光死亡的场景,枪口调转对准手机。

        “这些信息不会泄露出去,”那月闭着眼,说出想象中的猫眼青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我会这么做。”

        他扣下了扳机。]

        诸伏景光颤抖着闭上了眼。

        原来是这样,原来aka这次是为了他而死,原来aka是因为他而用枪自杀。

        他捂着嘴大口喘气,似乎将要把内脏也呕吐出来。这实在是一个对他太不友好的事实了,但诸伏景光仍然执拗地要把这个画面刻进脑海里,他不能忘记这个,他不能忘记aka为他做过什么。

        他不能再看着aka死去了。

        画面这次没有消失,而是卡顿了一下后就开始疯狂闪回,于是他们就见到了胸口中枪的、心脏被捅穿的、受伤太多失血而死的、大脑被子弹搅碎的、动脉被利刃割开的——各种各样死法的警官先生。

        没有人移开视线,他们总算知道那个小混蛋身上的疤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降谷零眼睛一眨也不眨,想起了自己对幼驯染说的那句话。

        [他像是经历了无数次死亡才走到我们身边。]

        ……他就是经历了无数次死亡,才走到他们身边。

        不,该说他的生命就是一场盛大而永不落幕的奇迹——因为赤江那月就是他们的太阳,他们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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