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逛街
经过一夜的时间，大地重新披上一层崭新洁白外衣。
清晨，许是谁家猫犬偷偷离家，出来和小伙伴们玩耍，遂给这件外衣，绘上了各种图案。
而益州城迎来了比往日更繁忙的景象.
除夕将近，周围村庄的百姓，抓住年关最后几天的时间，赶往城中，为自家添置各种过年用的物品。
渐渐，随着人车动物的踩踏，积雪消融，大地的新衣逐渐被毁，可就算道路泥泞，也挡不住百姓的热情。
今日，于小语跟着沈大娘和她的女儿再次来到街上，采购还未买齐的年货。
没办法，家中只有她一人是女子，加上默认了她当家，这些琐碎的事情只能落到她的头上。
……
沈大娘的女儿盼夏，十来岁的妙龄少女，性子恬静，身段窈窕。难得不用关在家里做活，今日出门，身着一声红裙，看着比往日活泼不少。
“盼夏姐姐今日真好看……”于小语一路挽着盼夏的胳膊。
因沈大娘在后厨帮工，有几次盼夏过来找她娘，见到了于小语，对于这个小妹妹她甚是喜爱。
而于小语难得有一个和她性情相投的伙伴，虽然年龄相差些许，但人家愿意带她玩，她乐意之至。
盼夏虽性子恬静，话不多，却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
于小语平常对人笑语连连，礼貌有佳，其实也是环境造就，内心藏着往事无人知晓罢了。
两人一大一小，虽相处时日不多，但话题颇为相投。
盼夏听到于小语的夸赞，并不言语，只是把挽着胳膊上的手拉下来紧紧牵住。
两人走走停停，往返于各个小摊之间。
沈大娘提着篮子，笑着跟在两个小姑娘后面，看着她们一路挑挑拣拣，偶尔见到新奇的东西，会叫两人过去看看。
过年的吃用都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沈大娘带着女儿和于小语进了一家老字号首饰铺。
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店铺，生意都很不错。于小语她们进来时，店里的伙计正好送走一波客人。
伙计热络的招待三人，眼前的一大一小的女孩，那模样气质一看就是城里人。
倒不是瞧不起乡下来的客人，反而这个时候从乡下来的女客出手都非常爽快。
只是接触的人多了，乡下和城里的女客，在言行举止，衣着等方面，总能看出一点不同。
“这位夫人里面请……”
“夫人好福气，您身后这两位姑娘一看就是与众不同。”
“两位姑娘好相貌，正好店里进了一批首饰，姑娘们带上肯定倾城倾国……”
……
伙计不要钱的好话不断的从嘴里冒出，哄得沈大娘合不拢嘴。
伙计把她们带到柜台边，就开始介绍。
“这位夫人，是您戴还是两位姑娘戴。”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戴这些做什么，把适合小姑娘戴的拿出来看看。”
“好咧……”伙计一边在柜台里翻找，一边笑道：“瞧夫人您说的，刚您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三朵姐妹花进来了呢……”
“哎呦，你这伙计，昧着良心说话可不行。”沈大娘嘴上埋怨，可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
“夫人这可冤枉小的了，不信，您走出去问问，保管都说您是两位姑娘的大姐。”
于小语和盼夏两人在旁边忍禁不均。
……
“来，两位姑娘看看，这都是新到的样式，正是如今京城流行的，数量不多，保管你们买回去是头一份……”
伙计一通介绍，恨不得亲自把手中的首饰戴到两人头上。
“盼夏姐姐你挑，我还小，用不着。”于小语在一边道。
她一向对这些不敢兴趣，总觉得那些戒指、耳环、项链什么的，戴在身上都是累赘。
远不如身上清清爽爽来到舒服，当然不妨碍她欣赏别人。
盼夏低头细细的看着盒子里的首饰，有一整套华丽头面的，也有单件款式别致的，大都银饰为主。
金饰店里也有，只是伙计看人自有眼光，既然是小姑娘戴的，自然银饰比较合适，要是不满意，再换别的。
沈大娘知道女儿的性子，便由着她自己挑选。家里除了她，也就一个小子，自己在云客来帮工，丈夫也有稳定的收入，家境还算不错。
盼夏看了一圈，从其中一个盒子里挑出一只手镯。
“可以试试吗？”盼夏开口。
“当然可以，姑娘尽管试”
盼夏把镯子套到手腕上，衣袖稍微拉起，手镯在纤细的手腕上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盼夏很满意，看向沈大娘笑着点头。
沈大娘便上前和伙计交谈。
于小语趁着功夫，在周围仔细观察了解着。
过来一会儿，沈大娘和伙计达成买卖，两人都很满意。
临走时，伙计热情的送走几人：“夫人您慢走，姑娘们慢走……”
出了门，盼夏一路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的手腕。于小语会心一笑，到底还是小姑娘，得到喜爱的东西如同孩童一般。
下一站，沈大娘带着两人来到一个脂粉铺子。
于小语眼神一亮，来了兴致，前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这些东西了。
……
店铺里面虽说不上人满为患，但老板娘还是忙的脚不沾地。
见又来了一波客人，老板娘拿出一张单子，陪笑着走了过来：“这位妹妹见谅，客人实在太多，只好委屈你和两位姑娘先自己看看单子，这是目前店铺里有点东西，需要什么，喊一声就来……”
于小语莞尔，和首饰铺子里的伙计一样，这位老板娘也很会做生意。
一声妹妹把沈大娘叫得喜笑颜开。也许人家只是客套，但架不住世人皆爱听好话。
沈大娘把单子递给女儿：“娘不识字，你来看看。”
盼夏接过，扫了一眼双颊染红，她虽然识得几个字，但这单子上有大部分的字她不认识。
于小语看出盼夏的窘迫，伸出手：“盼夏姐姐，给我看看……”
盼夏连忙把单子递过去，嘴里松了一口气。而后看着于小语煞有介事的一路看下去，不禁开口：“小语妹妹，这单子上的……你都认识？”
于小语边看边点头：“大部分都认识，哥哥们教过。”
她不由得庆幸，家里一屋子的读书人，在这里不用装文盲。
盼夏难得露出惊讶表情，表示佩服。
这个单子罗列的品种并不是很多，但也有二三十种。
难得还进行了分类，像前世一样，护肤和彩妆是分开的。
这上面列出了关于护肤的几种，有最简单的粉英，也有高级一点的，比如加了油脂，花蜜等，还有擦手的手霜，也分几个价格。
而后是女子用来上妆的花钿，唇脂，傅粉等等，用料不同，价钱当然也不一样。
于小语看完后，心中有了数，爱美之心，自古有之。
和前世相比，这里的化妆品品种不像后世一样琳琅满目，但最初级的护肤和化妆品还是差不多的。
……
等老板娘忙完，终于轮到她们。
看向沈大娘，问几人找到想要的没有。
盼夏如今十一二岁的年龄，在这时代算是大姑娘了，再过两年，便可议亲，也该打扮打扮。
沈大娘还是由女儿自己做主，想要什么，只有不过分，一般都会满足盼夏，顺带培养女儿独立自主。
盼夏挑了一些面脂手霜，可以和母亲一起用，又挑了些澡豆什么的，接着给自己挑了一些上妆用的口脂，傅粉便停下。
于小语也跟着买了一些护肤用的面脂手霜，脸蛋还算好，她现在还小，小孩皮肤本就软嫩，加上前世的习惯，下意识在生活中避免伤害皮肤的东西，她现在的肌肤，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
但手霜一定是要的，毕竟她现在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特别是冬天，还是要防止干裂粗糙。
接下来又轮到沈大娘出场，一番交涉，老板娘做出一番心痛的表情做了她们这桩买卖。
等银货两讫，沈大娘让盼夏打开看看货物怎么样，要是品质不好，还可以当场验证。
老板娘信心十足，让她们随意验看。
看到这里，于小语眼神一动，有了想法。
“盼夏姐姐，我帮你上妆吧，这样更能看见效果。”
盼夏迟疑，并不是其它什么，只是这些化妆品对她而言，也不常得的，不敢轻易浪费。
于小语见盼夏犹豫，接着说：“姐姐放心，小时候我见我娘弄过，可好看了。”
盼夏听后点点她的鼻头，抿嘴笑道：“还小时候，你现在也就丁点大。”
许是觉得她贪图新鲜，想要玩玩，也罢，随后答应了她的请求。
于小语高兴不已，借了老板娘一处地方，就开始在盼夏脸上涂涂画画起来。
一开始，盼夏听着于小语的口令，一会眯眼一会抬头，果然是小孩子玩耍，还想着，等于小语弄完后，待会借老板的地方净脸。
可随着周围渐渐安静，余光中，店里一些还未走的客人，都围上来看着她，且露出惊讶的神色。
她察觉了什么，渐渐稳住身体，任于小语捣鼓。
……
随着一声‘好了’，于小语让开位置，拉着盼夏来到人前。
盼夏还是盼夏，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与之前相比，只是清秀的面容，如今变得眉目如画，配着身上的红裙，与如今过年的气氛很是相称。
沈大娘满脸笑容，来去只有有一句：“我家女儿就是好看……”
旁边的老板娘则大声宣扬：“看，我没说错吧，我家的脂粉可是全城最好的，瞧瞧这位姑娘，用了我家的东西，是不是成了咱们益州最漂亮的姑娘了……”
盼夏成了老板娘的活招牌，那些还未走又未买胭脂的客人，纷纷解下荷包。
老板娘喜笑颜开，以至于她们走的时候，还多塞了一些澡豆手霜给沈大娘。
……
几人满意而归，临分手时，沈大娘分了一些之前老板娘给的东西给她，于小语笑着接过，和沈大娘她们道别。
……
于小语回到后院，一边整理买回来的东西，一边想着之前的事，嘴角微微咧开。
那胭脂铺里的东西哪有那么神奇，盼夏的变化，不全是那些化妆品的功劳。
于小语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根据每个人的特征，其中五官，发饰，包括衣着等等，帮人化出最适合她当前的妆容，这是她前世干了半辈子的事。
通过今天的这件事，她心中隐隐有一些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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