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c区3号街出现灵力波动，这里谁的管辖区域？”杨老在电话中询问。
电话另一端是一位女性的声音。
“代号为青鬼的匿名除灵人。”
除灵人是可以匿名对其他成员的，不过大多数除灵人也并不希望孤身与灵作战，与很多关系好的除灵人都互换了名字。
“青鬼么？真让人头疼。”杨老感到疲惫不堪。
青鬼是出了名的独行侠，不仅仅局限于自己辖区，有时也会去周边除灵人的辖区去除灵，引的很多除灵人直呼业绩不好。
除灵可不是白干活的喔！根据除灵的数量或质量，除灵人是可以领到一笔不错的费用的！
不过有些除灵人也的确不缺这笔钱罢了。
可青鬼的战斗能力又绝不逊色，不仅把自己辖区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辐射了其他除灵人辖区的治安情况。
尽管一再考虑过扩大青鬼的辖区范围一事，但杨老没有同意。原因很简单，这会对其他实力强劲的除灵人很不公平。
每个辖区的除灵人通常以两人组队进行除灵，这与灵力类型无关。因为现在也有很多科学的办法，也可以进行除灵。
比如除灵粉，麻痹弹。
而青鬼仅仅依靠着自己的战斗灵力，一个人分担了整个辖区，还有闲余去隔壁辖区抢抢业绩。从除灵人角度说，青鬼敬业又可靠。但从杨老角度来说，青鬼可能会成为火药桶，引发除灵人之间的矛盾，甚至让除灵人内部战斗，自相残杀。
历史上的这种狂妄自大的除灵人太多了，最后都没有落得好下场。
杨老很是担心。
“似乎是出现了幻灵。不过以青鬼的实力，问题倒不是很大。”
但杨老重新感受周围后，再次皱紧眉头。
还有另外的灵力感知，也就是说，附近还有人正在进行除灵。
顺手查看下灵力线的状态后，杨老立刻吹胡子瞪眼，紧忙给凌冉冉打去电话。
“你好你好，我是除灵人中最最最可爱的夏～夏～哒～。为什么是我接电话呢？因为电话的主人正在我这里养病啦！有什么事请不要找我喔，12小时后再拨打这通电话吧！”
“嘟，嘟。”电话被挂断，杨老满脸黑线。
“臭丫头！”杨老气的直跺脚。
万般无奈下，杨老只能给高青松打电话。
讲明事情后，高青松淡然的回应，似乎在忙着除灵，也随手挂断了电话。
杨老哭笑不得，猛吸一大口烟斗，从鼻子中缓缓吐出。
“年轻真好啊。”
……
c区3号街。
许晴看到了巨人头顶旁漂浮的幽魂。
“贼心不死。”许晴骂道。
许晴立刻攀上一动不动的巨人之上，朝着幽魂跳去。
不知为何，握着这把战镰，似乎身体会轻盈很多。
巨人的身体脂肪很多，踩起来就像踩在蹦床上。
仅仅眨眼之间，许晴就已经到达巨人肩膀之上。
“真是有趣的小鬼头呢！不想着办法除灵，反而来打扰我的幸福时间。”如同指甲划在黑板的声音，幽魂朝着许晴射出一团灰色团状物体。
许晴准备用战镰劈开，但内心里其他的声音告诉他，不要去接触这团物体。
而强烈的不安感让许晴立刻躲避开。
“嗷！”这团物体打在巨人身上，巨人身体颤抖着，发出恐怖的嚎叫声。
巨人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下去。腐化的血肉发出振振恶臭，许晴被迫捂紧鼻子。
腐化继续蔓延在巨人身体之上，许晴高高跳起，抓住巨人下巴的一坨肉。
爬向巨人侧脸，抓住耳朵把自己身体荡起来，握住巨人的头发，继续向上爬去。
巨人的摇晃的身体突然朝着房屋边倒过去，许晴紧紧抓着头发，而幽魂已经漂浮到许晴面前。
“你是第二个看得到我的人。作为奖励，你就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战斗吧！”
“滚！”许晴到手立刻挥动战镰攻击，但幽魂的身影飘在半空中，许晴无法去攻击。
伴随着幽魂的奸笑，巨人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腐烂着。巨人残缺的身体把街边的小楼砸毁一半，许晴被迫落在了广告牌之上。
而巨人的哀嚎就在此刻变成了狞笑。
巨人腐烂的肉体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复原，以不健康的绿色与灰色，迅速把整个巨人都覆盖住。
恶臭味更加浓重，许晴呆呆地看着巨人变成恐怖的丧尸模样，心中怒火滔天。
“把可可还回来！”
高举战镰，许晴理智消散。脑袋一热的朝着丧尸跳砍过去。
“你疯了吗？”青鬼在下面喊。
丧尸巨人挥来露出骨头的巨爪拍向许晴。许晴像被拍蚊子一样，身体逐渐的飞离丧尸巨人，以完美的抛物线朝着地面摔去。
左肩膀传来剧痛，许晴也吐出一口鲜血。
许晴悔恨自己此时的无能，右手紧紧握着战镰。
“结束了，我的人生结束了。”
到最后，也没有把可可救到手。
也没有把这个蛊惑人心的坏东西清理掉。
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也蛮有我激进的风格嘛！
许晴嘴角上扬。
我啊，活到现在，除了和娜姐斗嘴，就是和林雪斗嘴呢。
父母吗？上次见面还是几年前。一直以来，我都是和娜姐互相照顾而生存下来的呢。
现在，娜姐也离开一年了。而林雪也完美继承了娜姐的样子，嘴上刻薄了些，实际上相处却很让许晴习惯。
林雪的许多习惯都与娜姐相似。有时，我也会有一种错觉，感觉娜姐一直没有离开。
许晴胡思乱想着，忍不住的流下眼泪。
一瞬间，仿佛是回到了第一次与林雪见面的情景。
“你好，我叫林雪。如果你打算对我有不干净的想法，我有权把你打的半死，并不承担任何责任。”
“你好，我叫许晴。如果你打算趁娜姐不在，私自改变房间的格局，我有权把你赶出房间…不，赶出地球。”
要不是娜姐当时还在，我和林雪绝对会吵到只剩一人。
说起来，也有一年没和娜姐见面了呢。
娜姐，我想你了啊。
……
“就会给别人添麻烦！”
红光一闪，青鬼瞬间移动到许晴正在自由落体的身旁。
想从许晴的手中夺回战镰，结果青鬼费尽力气也掰不开许晴握着战镰的手。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青鬼焦急的额头冒出冷汗。
“没办法了。”青鬼抽出腰间的备用短剑。
心一横，青鬼砍下许晴握着战镰的右手。
一瞬间，血溅四方。
青鬼获得战镰掌控权，立刻朝即将落地的地面扔去。
调整好落地时的姿势，青鬼把许晴抱起来。
战镰插进地面，青鬼左手伸出食指与中指，摆成单手结印的姿势。
“闪！”青鬼立刻再次变成红光，落到战镰旁边。
许晴安然无恙的在青鬼怀中。
“昏过去了么？”青鬼检查许晴的状态，发现气息尚存时松了口气。
战镰上许晴的右手仍然紧紧握着，青鬼感到深深地敬佩。
“这家伙，临死也不会放开武器么？”
此刻，丧尸巨人发现许晴没死，张开腥臭的嘴愤怒的咆哮。
青鬼朝着丧尸巨人看去。
“这么大的功劳，拿到一定不得了！”
放下许晴，青鬼如离弦之箭，朝着丧尸巨人冲击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青鬼的速度越来越来，步伐也越来越大。
丧尸巨人的骨爪拍来，青鬼举起战镰外头顶旋转，把骨爪切的粉碎。
“嗷！”丧尸巨人吐来淡绿色的恶臭液体。
青鬼立刻转变进攻方向，与此同时，丧尸巨人蠕动着不能站起的巨腿，朝着青鬼移动路线大范围的横扫过来。
青鬼此时急停脚步，双手用力，把战镰从恶臭液体触及不到的轨迹扔上天空。
“闪！”
瞬移到空中，青鬼再次握住镰刀，横在身前。
“呵！”
朝着丧尸巨人的头顶扔出战镰，丧尸巨人意图用半只手臂挡住。而此刻的青鬼再次瞬移而来。
“愚蠢！”战镰以丧尸巨人无法比拟的锋利，贯穿并割下丧尸巨人的整条手臂。
丧尸巨人恐怖嚎叫着，另一只手抓取而来。
战镰勾住丧尸巨人的残缺肢体，青鬼顺着此时下落的力，借着战镰，再次把自己荡向更高的空中。
此时，青鬼与丧尸巨人的目光平视。
似乎对与自己平视的小人感到不快，丧尸巨人用落空攻击骨爪抓起街道上房屋的墙壁，砸向青鬼。
青鬼的战镰再次回到手中，正准备抢在丧尸巨人攻击前扔出去时，突然就失去了身体力气，呼吸异常困难。
“这不是你的玩物！”尖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还没有等青鬼抬头张望，来自墙壁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
“砰！”一瞬间，青鬼也像蚊子一样被拍出很远。
不同的是，青鬼是正面接下了这一击。虽然用战镰挡住了大部分体积，但冲击带来的惯力还是把青鬼的身体剧烈的振动。
“咔。”青鬼面具被震碎一半，漆黑如影般的长发从面具中散开，垂落在腰间。
青鬼无暇顾及自身，想复原刚刚的落地，却没有力气扔出战镰。
“虚弱的幻觉，糟了。”
正当青鬼想办法时，一个身影从半空中接住了她，并以违反物理规则的姿态轻轻的落在地面上。
“谢…谢。”青鬼道谢。
“没关系。”高青松放下青鬼，看向远处躺着的许晴，指着他询问：“死了吗？”
“没。”青鬼小声回答。
高青松看向丧尸巨人，淡淡的回答：“那就好。”
看着高青松要去迎战丧尸巨人，青鬼拽住高青松的衣服。
“小心…那个有古怪，我即将斩杀它时，我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没事，幻灵的杂技罢了。”高青松平淡的回答，站在青鬼的身前。
这个背影，像极了青鬼记忆中另外的人的背影。
“别去。”青鬼朝高青松伸出手，小声呢喃。
“怎么了？”高青松转过身。
“没…”
两人的背影是如此的相像，青鬼忍不住有一些错觉。
不过手中微凉触感的战镰让青鬼找回些理智。
“借用一下可以么？”高青松目光停留在战镰上询问。
“呃…”青鬼愣住。
“算了。”高青松从怀中拿出纯白色的手枪。
“那东西或许不适合我。”
“……”
打开保险，高青松瞄准着丧尸巨人的方向，连开三枪。
“枪这种东西，对灵的杀伤力终究还是有限。”青鬼叹气。
“捂紧耳朵。”高青松提醒道。
“欸？”
“听力会受损的。”
青鬼不明所以的捂紧耳朵。
然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穿过捂住耳朵的双手，巨大的声音险些把青鬼吓傻。
此时的场景，青鬼终身难忘。
爆炸起起伏伏，丧尸巨人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都没有惨叫出来，立刻就被爆炸浪潮包围。
或许丧尸巨人的确发出了临死前的嚎叫，只是…被爆炸声盖住而已。
爆炸浪潮翻天覆地般袭来，站在青鬼身前的高青松宛如一座雕像，为青鬼挡住了大部分的爆炸浪潮。
倒霉的许晴被吹开一段距离，不过并没有大碍。
高青松把枪放回腰间，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食指和大拇指夹着，让烟头方向对准爆炸浪潮的那边。
不一会，烟点着了，而爆炸声与爆炸浪潮也开始衰退。
“结束了。”把烟叼在嘴里，高青松平静的说道。
“哦…哦！”青鬼缓缓拿开捂住耳朵的双手，脑海中仍然处于刚刚那场大爆炸的震惊之中。
“不！我的玩具！”天空中尖锐的声音悲痛的喊道。
“觉得有趣的话，下来亲自体验一番如何？”高青松回应道。
“你！你！我迟早会占有你，我要让你变成我手中最上等的玩具！”
“嗯，我等你。”高青松平淡至极的回答道。
雾气开始消散，灯光陆续的从各个角落开始亮起。
有行人开始走进幻灵的空间中，高青松抱起伤势过重的许晴，趁没人留意之际放进车的后座上。
高青松坐回车上，把胳膊伸出窗外，抽着剩下的烟。
“那个…”青鬼拘谨的询问道：“你是要回除灵分部了吗？”
“嗯，我们需要他。”高青松吐着烟雾说道。
“他…是什么人？”
“也是个除灵人罢了。”高青松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走了。”
青鬼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高青松已经驶车离开。
战镰已经灵体化收回，青鬼叹了口气，脱下黑色外套，然后将其塞进小巷里隐秘的角落，等天亮时再来回收。
而青鬼为了融入人群，摘下了破损的面具，扔进了垃圾桶。
洁白的肤色，娇小的鼻梁，和猩红色的眼睛。
拿出随身携带的香水喷在身上，试图掩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隐藏好之后，疲惫感让青鬼顿时有些头晕眼花。
浑身都没有力气的青鬼挣扎的坐在公共座椅上，看着手表上2021的时间，才想起来今晚还没有吃过晚饭。
不远处有个奶油蛋糕被扣在地上，上面飘着一片落叶，还有一个小孩子的脚印。
不远处，有只花斑流浪猫盯着奶油蛋糕，虎视眈眈却不敢上前。
青鬼躺在座椅上，投过公共座椅的木条缝隙，看着花斑流浪猫笑出了声，
“之前的我，也是那个样子呢。”
青鬼感到头晕眼花。光是翻个身，就感到很是疲倦。
双眼逐渐变沉，青鬼躺在公共座椅上睡去了。
“哎呦呦，还真是可惜。”
旁边熟食店的老板出来吹风，看到无人清扫的蛋糕，回屋里取了铲子出来。
“要是下雨的话，可就不好办了。”收拾好蛋糕，正准备扔进垃圾桶时，看到了旁边喵喵叫的流浪猫。
老板心一软，把蛋糕放到流浪猫身旁。
回过头，看到公共座椅上有个正在睡觉的女人，想尝试叫醒她，却怎么也弄不醒。
老板叫来了老伴，两人合力把女人抬进了店内临时用座椅搭的单人床上。
“累坏了吧，现在年轻人的工作压力太大了。”老板自言自语道。
……
青鬼再次做了噩梦。
那个人的微笑无私纯净，干净透明。
他握着战镰，斩杀了面前具有威胁的敌人。
他整个身体都被红色的纹路腐蚀，看起来恐怖万分。
他一边给青鬼包扎腿上的伤口，一边微笑的说着自己的后事，青鬼泪如雨下。
红色纹路越来越多，在他给青鬼包扎完毕后，他抱着青鬼的脸颊，含着泪亲吻过去。
青鬼想回应他的爱，但他已经在此时已经失去了身体，变成一束束红色的纹路，钻进战镰之中。
“不，不！”青鬼阻止，但纹路仍缓缓的爬进战镰中。
忽然，背后再次传来恐怖的笑声。
丧尸巨人正在，伸着骨手抓来——
青鬼猛的惊醒坐起，给旁边的老板吓了一跳。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青鬼抽出兜里的钱放在桌上，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小姑娘。”老板叫住了她。
青鬼回过头。老板递来一塑料袋的熟食。
“工作一天，累了吧。回去好好养身体呀，不要再睡在大街上了。”
“没…倒不是工作…”青鬼一时不知所措。
“收下吧小姑娘。如果有不顺心的事的话，随时来我们店里，和我们老两口唠唠！”老板热情的把熟食推在青鬼怀里。
青鬼盛情难却，只能红着脸点头收下。
“回去吧！我们这里也要打烊关门了喔！”
“谢谢您。”青鬼朝着老板鞠躬。
【作者题外话】：小剧场：
青鬼非常不喜欢吃着稍微咸的东西，于是给熟食上涂了奶油，并放了大剂量的白糖后，才敢塞进嘴里。
甜品会让人心情变好，可青鬼的内心从来都没有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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