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鲜热恋
这天网球部没有部活，幸村要和几个人聚餐。
她一边用飞快的速度补着作业，一边问他。
“带家属不？”
“带，但是你下次不要早上来补作业了。”
“嗯嗯嗯嗯嗯。”
“你们吃什么？”
“去吃烤肉。”
“那我烤给你吃～”
幸村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她虽然在补作业，但还是感觉得到。
“哼，等晚上你看着就行了。”
然后他还是平静地看着她。
“我昨天晚上睡着了嘛，忘记还有这个没写。”
“但是你有黑眼圈，看起来反而像看小说熬了夜。”
“……闭嘴。”
没过一会，她补好作业，顶着熊猫眼看他。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吗？”
“你不会要说想我吧。”
“才不是。”她笑了。
幸村也笑了，“你干嘛去了？”
“嘿嘿嘿，我瞻仰你打球的风姿去了。”
“……”
“好帅，我看到三点呢。”
“我不就在这吗，你看视频干嘛？”
“哎呀你不懂，看着屏幕里的你，和现在看你，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像你以前看屏幕上的我，和现实接触到真的我，这种感觉啊。”
“然后呢，除了帅没有别的了？”
“还有厉害。想变成被你打的那个球。”
“……？”
“摄影师一定喜欢你吧，你打球什么角度都很好看。”
“那是我自己长得好看吧。”
过了一会他又接着问。
“那你看了多少场？”
“不知道，我一通乱看。”
“不过有你的我都看了。”
他撇了她一眼，但她看出来他很高兴。
她其实也不算乱看，一个一个公开视频看过去，直到国三的时候，没有他。
她想起来他从前的病。
虽然国三自己很少来上课但自己班上少了个人，她还是知道的。
那时候她并不在意那是谁，又得了什么病。
而现在，她回想起这些，心里却是甜蜜与苦涩交织。
命运的交错感。
像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那段时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她昨天晚上失眠，就是在想这些。
她也在为过去彼此的错身而难过。
放学以后几个人进店，幸村和木下绮罗坐在一起，其他人在旁边。
她对于切原赤也的部长夫人已经免疫了，甚至觉得很可爱。
“那你给你亲爱的部长夫人捏捏肩吧。”
切原这个时候反而莫名多了心眼，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他瞄了一眼部长，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了，部长夫人，让部长给你捏吧……”
“我还不是怕你们部长累着，呵，不懂事。”
随后她走到幸村后面，给他捏肩捶背。
网球部众人只觉得自己要瞎了。
她一边捏着幸村的肩膀，一边问他。
“切原为什么对我这么恭敬，我也没做什么吧？”
“哈，谁知道呢。”
等幸村去接应真田的时候，她凑近仁王。
“总觉得切原平时很惨呢。”
白毛少年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刚走，这孩子感觉话都多了一点。”
“还因为真田也不在。”丸井在对面喝着甜汤对他俩这边说。
好惨，看出来是食物链最低端的切原赤也了。
随后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
进来一群学生，看起来也是剑道比赛结束来吃饭的。她就站起来往外走，想看看幸村和真田来没来。
立海坐在最明显的位置，有几个人一看到立海网球部的，眼神就有点躲闪。
立海的人也认出来了。
“是他们。”
“六里丘的。”
“是那个人啊。”柳生推了推眼镜。
众人有些沉默。
她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
但是没有人告诉她，她扫了一眼柳生和仁王。
等她走到门口，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幸村了。
她兴奋地对那个身影招手。
过了一会他们就看到木下绮罗亲亲热热地邀着他们部长走进来，真田……真田在后面黑着脸。
总之这画面就蛮有喜感的。
切原赤也反正笑出声了。
等到吃肉的时候，她才发现男生真的是很勇猛。
木下绮罗好几次从切原赤也的碗里夹走肉，然后包好生菜送进亲亲男朋友的碗里。
关键是切原居然一次都发现不了。
幸村虽然目光有“谴责”，但也没有阻止她。
等吃的差不多了，已经十点，外面的街道上慢慢变得很安静。
她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也没有进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有人靠近。
她回头，是柳生。
两个人对视。
“……”
在她的目光下，柳生率先垂下眼神，用自己那优雅矜持的嗓音缓缓开口。
“之前我去看网球赛，见过那个人。”
“他用幸村的病来开玩笑，后来被我和青学的一个正选用网球打败了。”
“然后呢。”
“然后在赛场上，我们还是完败对方。”
她好像笑了笑，“你们真不错啊。”
然后她顿了顿，语气有点艰涩，似乎在很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他当时说了什么？”
“说幸村的病要是继续恶化就好了，类似这种意思。”
柳生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依旧有些怒气。
他抬眼，看见对面的人眼睛里已经隐隐有泪光。
衬着冰蓝色的瞳孔，还有脸上的怒气。这怒火把她的面容烧的更美了。
她侧过脸，隔着人群的吵闹和那些层层叠叠的帘子看着幸村。
在这里只能看到他美丽的蓝紫色头发。
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酸涩和愤恨。
“柳生君，你还记得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刚才穿的什么衣服，对吧。”
柳生听见她这样问自己。
她等幸村去结账，才走到真田身边，抽出他放在桌下的刀。
“借我用用。”
真田按住刀，“你要干什么？”
她嘴角勾了勾，“教训畜生。”
随后抽走刀，也不管后面有人在喊她。
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走到门口往外一看，果然人还没有走远。
她跑出烤肉店，又跑上楼下的拱桥，冲下面喊了一声。
“喂。”
那群人回头。
她站在台阶上，睥睨着下面。
哪怕是这个角度，也是惊心动魄的美。
她提起刀，冲这群人扫视了一圈，然后无比确定地用刀柄指着后面那个男生。
“你，出来，跟我比一场。”
他们那群人里已经有人已经认出了她，开始讨论elsa的名字。
她无所谓，反正这两个月的状态就是已经半退圈了。
宫本觉得莫名其妙。
“你干嘛？我都不认识你，凭什么？”
她慢慢走下来，“凭你刚才在席间不尊重你的对手，污蔑比赛的公平公正，也凭你侮辱了你手里的这把刀。”
宫本没想到她会听见。
他刚才喝了一点点酒，在走廊上和同伴抱怨自己的剑道又输给了立海的人。
“关你什么事啊，我不跟女的比。”他一脸嗤笑。
“凭我也用刀，你是不是怕我？”她又一顿，“你看起来很厉害，就当切磋，好嘛？”
她语气放软，宫本心里倒也没那么抵触了，也为了面子，应下。
十几个人在烤肉店不远处的拱桥旁边，这边有一块空地。
两人抬刀。
她从容地抬起手，把刀鞘拔出。
她一直都是懒洋洋的样子，除了在舞台上很有活力以外，
但现在，她握住自己的刀，整个人的气势莫名地开始在变化。
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她确实是武学世家的孩子。
宫本已经朝她过来了，她闭眼，宫本身后的那群男孩似乎都没看到她出刀，就听到一声咔嚓的刀断。
她保持着一手握刀的姿势，宫本的刀已经成了两截。
好快的刀。
她收刀归鞘，只是看着宫本。脸上还是笑着的，还是很美，只是这个笑容没有一丝温情。
他才意识到对方还是用的左手。
她把断刀捡起来，靠近宫本。
宫本听见这美貌无双的人在自己耳边吐出轻柔的话语。
“你引以自豪的网球还有剑道都这么废物，所以你只能用你这张嘴喷射毒液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我就提着刀找你一次，让你次次丢脸。”
“你知道我有多想撕烂你这张嘴吗。”
不，不只这张嘴，她想把他这个人都狠狠撕烂。
就凭他这种人……
她捏着刀柄，逼退自己胸口翻涌的恨意。
少女退后，又换上那副美丽的笑脸。
宫本呆在原地。
再回神，她已经走了。
她走上桥，站着吹了一会冷风。
幸村就在下面看着她。
然后他慢慢走上去，走到她背后。
就看到她一手握拳捶了一下栏杆。
“……我真想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啊。”
“……”
“手不痛吗，又乱捶。”
“……你吓死我了。”
幸村仔细分辨着她的声音，应该没有哭，只是她依旧没有回头。
“刚才的事，到底谁吓谁啊？”
见她半天没有回应，他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
“手没事吧？”他叹气。
“没事，我用的左手。”就算是右手也没关系，用左手只是为了更好地羞辱他。
“你把真田吓死了，他都以为你要提刀杀人了。”幸村开始开玩笑。
“我的表情有那么可怕吗。”
“有吧。”
她摩挲着手里的刀，缓缓低下头，试图逼退酸涩的泪意。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神吗，不是吧，他也会痛，也会恨吧。
但是他现在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这么云淡风轻的。
这一刻他不是她的恋人，她只是纯粹为眼前这个人的意志力所折服。
幸村走到她身侧，看着她似乎快要哭出来的侧脸，刚想抱住对方，就听到她接着说话。
“我真对不起你。”
他皱眉，“怎么了。”
咋就扯到这来了。
“你住院的，时候，我，过得很快乐。”她开始抽噎，语句都说不完整，配合这句话，过分的可爱。
就因为这样？
他觉得好好笑。但是他忍住了，这个时候笑出来，会很难哄吧。
“你当时都不认识我。”所以很正常啊。
“是啊，我当时并不关心你得了什么病，也不在意这个病有什么后果，所以我现在很后怕，很后悔。”
因为迟来的在意。
她突然转身扑到幸村的怀里大哭起来。
怀里的人在哭，他却心生激荡，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抬起双手把她抱紧了。
然后用右手慢慢安抚着她的背。
女孩哽咽着，瘦削的背脊一动一动的。
“你现在知道了？你当时在天台救人的时候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这不一样。”她哭着回答。
“怎么不一样了，我现在想起来也非常后怕。”
“我之前国三是完全没有关注过你啊，但是天台救人的时候，你……”
幸村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也不算迟钝嘛，他接着问怀里的人，“我什么？”
“你当时就已经喜欢我了吧？”
所以他在意和紧张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嘛。
他假装哟了一声，“你也不笨啊。”
他慢慢假设，如果在天台那会自己还不认识她，确实不会有多么在意这件事。
那么如今回想起来，带来的后怕感，也确实不一样。
“好啦，我知道了，这次你说得对，好吗？”
他慢慢抚着女孩的头发。
“你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吧？”
她靠着少年的胸口有点难过地说。
“今天就先不觉得了。”
她抬起头瞪着幸村。
她现在的样子狼狈的可爱，眼睫上都是泪水的余痕，脸颊上也是泪，但是这抬眸的一眼美极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覆上她的眼睛，摸到了眼睫。
别这样看着他。
他刚准备低头，她就突然出声破坏气氛。
“真田呢？”
“……这种时候在我面前提其他男生不太好吧。”
“刀还没……”
话没说完幸村就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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