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境
心怡承认，之前因为不可触摸的缘故，多多少少对木窠有些不以为然，没把他当回事。
但那天牵手的感觉是这么真实。两个人发生接触后，一时之间心怡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变化，她再也不能忽视掉木窠的存在。
早上醒来，心怡穿着睡衣坐起，发现木窠待在那个小角落里正看着她。她脸上发红，用手捂面沉思，低低地道：“你以后都不要待在那里了。”
“为什么？”
“男女有别。”
“这是你亲手给我划的领地，以前我一直待在这里。”
话音刚落，心怡从床上跳起，敷衍着将他赶到了房间外面：“别废话，我会重新给你一个待的地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不欢迎自己，木窠有些嘴欠：“你是怕我看你？谁稀罕看你”
“啪”地一声关门声。
心怡给他换的地方是小阁楼。小阁楼有两间，一间堆满了杂物，一间是小客房，专门给客人住的。她拍拍手：“你以后就待在小阁楼里，反正没事可以进你的小世界里面。”
“那如果我想和你说话呢？”
“敲门见我。”
“好麻烦”木窠装出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看着她，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但是心怡并不理睬他，扬长而去：“这是铁律。”
体育课。
“热身跑两圈。”口哨声响起，两排队伍并在一起，开始移动。
大概是早上吃得太少的缘故，只跑了一圈，心怡觉得头晕眼花，额头密密麻麻出了好多汗水。
佳杉跑在左前方，时不时地回头朝她搭话：“这周末去看电影不。”
她内心想拒绝，两个礼拜才放半天假，好好地看什么电影，浪费时间。她更想在家躺着：“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吧。”
佳杉继续道：“我已经买完四张票了。你，我，芒果，徐泾。”
心怡一听有徐泾的名字，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你喊了徐泾？”
佳杉道；“不是我喊的，芒果本来约了她两个好闺蜜，结果她闺蜜全都爽约了。现在多出两张票，找了一圈同学，徐泾说可以来，你呢？”
心怡低下头：“我都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佳杉在前面加速跑远了。
心怡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朝着徐泾的方向看着。这个名字对自己有着难以拒绝的吸引力。她想不明白，他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自己还会答应。不过转念在心中又说服自己：只是一场电影而已，同学之间约着出去看看，也没什么吧。
热身完之后，大家四下散开，各自活动。
木窠从第二空间探出一个脑袋：“今天是个好机会。”
心怡知道他在说什么，跃跃欲试：“来来来！”
两个人站在第一次实验的地方。
茂密的树荫遮盖住了心怡的身影。
木窠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圈，浑浊混沌。
他鼓起勇气道：“握住我的手。”
又是握手这个环节，她尽力克服自己的扭捏，站在木窠的面前。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两个人的头发也随之飘扬起来。
四目相对，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他的手掌厚实有力。双手的缝隙间出现淡淡的光芒，流窜的蓝色小颗粒肉眼可见地转移到心怡身上。
“这是？”
“木窠星人独有的磁场因子。”
“有用吗？”
“有用。”
在双手紧紧握住的时刻，心怡重新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不深不浅的眉毛，秀气的鼻子挂在中间，不宽不窄的眼睛，鹅蛋脸型，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嘴巴的弧度和眼睛的弯曲程度相得益彰，展现出一张完美笑脸，看得人很舒服。
她心底微微一惊。
为什么自己之前只觉得他很清秀呢？其实他长成这个样子，细看之后不能仅仅用清秀来形容。
是俊秀。
过一会儿，木窠松开她的手，轻声道：“试试走进第二空间吧。”
不同于第一次的莽撞无知，这次她了解点规则，反而忐忑不安。心怡迈开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小黑点感应到她的存在，慢慢地碎开，结界变成一个大的吸洞。
她回头看着木窠。
他道：“看来是成功感应到你了。”
她的心紧张地扑通扑通跳，伸出手触碰圆圈，手立刻被吸进去，第二空间就像是一张黑漆漆的大嘴正在吞噬她的肢体。
她面露慌张，有种无法形容的对未知的恐惧：“好奇怪啊这感觉，我的手去哪里了？”
“你得整个人探进去。”
不安之中，她拉起木窠的手：“和我一起。要是我被吸进去出不来，还有你救我。”
木窠也牵住了她的手：“不用怕，我就在你身后。”
人类生存的空间是四维空间，科学探索仅仅探索到五个维度。第二空间有多少维根本无法测量。里面是一片空白，没有物体、没有线条、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和空间。心怡尝试着张开嘴巴说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嘴巴。
甚至很难感觉身体的存在，一旦进入，就变成一团没有形状的意识。
“啊！”心怡没待多久，就从里面跳了出来，一直在喘粗气。
木窠的手被握得通红，他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心怡努力消化着自身的不安：“里面好恐怖，什么都没有，连我自己的存在也感觉不到。”
木窠收起第二空间，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的确是这样。它叫离境，是完全脱离人类现实环境和认知的一个地方。你刚刚进去还不适应。后面我会带着你频繁进出第二空间，习惯它的运作方式。你可不能怂哦。”
偏偏心怡心高气傲，不喜欢轻易服输。
她涨红着脸：“你才怂。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听着她的口气，木窠心满意足：“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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