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子夜蓝(二)
至此，他的统考生涯急匆匆的落了幕，忙碌的学习生涯接踵而至。
刷不完的高考卷，耗完的笔芯，仿若课堂的课间，秃发的众人。错误，正确，崩溃，无奈。这都是常态，这些枯燥，难耐，痛苦的事情构成了让人又爱又恨的青春。
“小至，看，这次我数学140，你怎么样？”贺凡承拿着他的试卷转头问崇柳。
崇柳低着头正在写着晦涩的物理卷子，听见声响，抬头看着他：“不怎么样，刚110”
他拿着一瓶哇哈哈喝可乐，双手伸向崇柳，“啊，怎么差那么多？”
崇柳避开了哇哈哈，拿了可乐，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惯性，惯性，惯性。”
“想好去哪儿了吗？”
“延川美院”
“那一起去延川”
“你自己把握”
贺凡承惊讶询问:“改癖好了，不喝哇哈哈了？改喝垃圾饮料了。”
“嗯”
“给我再讲讲延川怎么样？”
崇柳无心接下来的话题，囫囵说道“写作业呢，忙，一边呆着去。”
贺凡承不知道这几个月，崇柳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些事情，他不愿提及，所以，他不提，他也不问。
12月22日他的生日，不过他忘却了，但这次却意外的有很多人都记得。
沈晓：“崇哥，生日快乐，越来越帅呀，爱你呀。”
“笔芯gpj”
彭俞：“小崇子，生日快乐，没想到我还记着吧。哥们儿，来延川请你吃饭。”
谢宁：“嗨，小至小朋友，17岁生日快乐。”
“蛋糕蛋糕gpj”
周子意：“崇儿宝贝，生日快乐呀，生日礼物忘了寄，发个小红包聊表心意。”
林舒:“崇柳，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考试加油。”
崇柳一个一个的对他们表示了感谢，心里油然而生起蓬勃的暖意。
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最想要的那个人却一片寂静。
人生是温暖与枯竭的代名词，也是讽刺的双头对比。
今年的生日又是在贺家过的。
蛋糕，美食，家人，这一刻他好像又久违的感受到了。
贺爸贺妈小凡齐声说“祝我们小至17岁生日快乐。”随之，生日快乐歌被他们唱起。
“许愿许愿许愿”
头戴生日帽的崇柳双手交叉，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我可以许愿吗？如果愿望能实现，我希望几年快点过去，我爱的人平安常乐。”
他的母亲钟琦和他的父亲崇恪却从来没有任何声响，虚情假意也罢，逢场作戏也好，好像都没有。
日子虚虚幻幻，跌跌撞撞，高考终于结束了。
崇柳稳定发挥，延川美院校考稳过，文化课540，超过了这年的理科一本30分，成功被延美环境设计系录取。
而贺凡承也发挥稳定，以689的分数成功考入延川大学化学系。
即将奔向大学生活的前一天，他们在海边谈心。
贺凡承面对着浩瀚的海水，大声的喊叫“延川大学，我来了。”
汹涌的浪花，夹杂着海鸥的号角，你听，那是少年对未来最憧憬的期待。
他们坐在礁石块上，任凭海水打在脚窝上，崇柳对他说“不告诉叔叔阿姨们？”
“不告诉”
“你不开心吗？感觉你从延川回来就变了，更不爱说话了。以前是，我不说，你也会找我聊两句，现在整个就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究竟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对了。我要告诉阿婆一声。”
他的双手呈扩音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阿婆，我考上了，但不是成为画家。其实，我真正想成为一个设计师，我想设计有温度的家，您会支持我吧。”
“阿婆，我是小凡，我也考上了。我们都在延川，我会好好照顾小至的，您放心。”
落日的海边，沙滩海鸟，绿树人群，少年人脱鞋疯跑，绚烂的暮光将他们打成橘红色，子夜蓝不见了，我想，他终究会被治愈吧。
进入大学，崇柳不仅在认真的学习课业，更加专注于搞钱搞事业。
有课上课，没课兼职，周末兼职，暑假支教，寒假兼职。
他迫与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从而脱离家庭的桎梏，虽然他已经做到了一部分，但这，远远不够。
大学四年恍然过去，毕业这年是2022年，他21岁。
他周围的人大多选择出国，或者去其他工作室历练，但崇柳不想要慢慢成长，他要逼着自己。
筹建willow，建立团队，招商引资，终于他做到了，属于他的工作室被建立了起来。
那个熟悉的紫丁香头像微信被他发的信息所覆盖，他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到，但他固执的就是想发。
“今天是3月14日，我的工作室成立了，叫willow”
“本来想叫顾丁香呢，可是你不在，我就懒得理你了。”
“还有，周子意终于追上了沈晓，我发小，小凡也光荣出柜。至于我呀，跟我表白的人很多，男女都有，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工作室开张之后，工作变得极其繁忙，他常常忘记了吃饭，羸弱的身体好像更加羸弱。他开始脱发，熬夜，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乱了作息，不只是连日疲惫，还是相思成疾。
他的昼夜颠倒，睡眠严重不足，也患上了严重的胃病，俨然成了一个药罐子。
周围的人都劝他保重身体，但还是无济于事，他依旧我行我素，自在逍遥。
时间无声滑过，被贺凡承强制另行禁止之后，身体倒是被调理好了，但又染上抽烟喝酒的坏毛病。
周子意常常拿他打趣：“你看看，我真是一语成谶，说你以后是个酒鬼，你还不信。”
贺凡承“还少一点，他是烟酒不忌。都劝着他点，以后都不许他喝。”
崇柳夹着一支香烟“究竟最能麻痹身心了，懂不懂。烟可以不抽于，但酒不能不喝。”
周子意接话“那崇老板，您先戒个烟。”
“呵，没门，你们谁爱戒谁戒，反正我不戒。”
“早晚害死你”周贺两人异常同步。
酒精和尼古丁是麻痹身心的好工具，短暂忘记痛苦，我现在，只是很需要而已。
子夜这种颜色，他用了好多年，而今，终于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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