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辣椒红(一)
(辣椒红，是一种存在于成熟红辣椒果实中的四萜类橙红色色素，不仅色泽鲜艳，色价高，着色力强，保色效果好。它更是诱惑，鲜艳的色泽使人深深沉沦，无法自拔。）
“画了什么？”顾意盯着仍在画的崇柳，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
“又是柳树,我现在也喜欢柳，这是阿婆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你这是赤了还是黑了？”
“都不是，我是临渊羡鱼，退而拥柳。”
“你画了什么，分享一下？”
“喏”顾意将自己手上的画递给他。
画面充斥着黑白灰啊三个大色调，舒适流畅。主体是一个17岁少年的背影，
灰卫衣，蓝牛仔，将少年青春的背影勾勒的恰当十足。
他的左右是随风摇曳的柳，张扬如它们，迫不及待的想与少年接触交流。
明明没有动作，没有表情，你却能汲取到这里充盈的感情。
在顾意的眼中，他的画是可有可无的垃圾，但少年是上帝也不忍伤害的艺术品，世间独有，他做梦都想拥有。
“可他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他只是他。但因为他只是他，我才爱他。”
顾意看着盯着画一动不动的崇柳“小柳老师不给予个评价吗”
“不错，还你”然后将画双手递给他，“我饿了，吃牛肉面吗我请你。”
“吃，走吧。”
少年人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吸引力，没有外在推力，自然相吸，就这样，自然而然，我就爱你。
牛肉面的香气补足了少年疲惫的心，顾意看着眼前的崇柳，忽然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
崇柳知道他不吃香菜，细心的为他一一挑出来。
顾意像过了一个陡峭的坡，笑意蜿蜒甜到了他的心里，“你知道不，你特像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媳妇儿，贴心还好看，哎，要不我给你改个名字，叫甜小柳。”
崇柳夹香菜的手一抖，眼睛的余光撇到他的脸颊，不敢示弱的同他辩论：“我也给你起了一个，叫蛊小意。”
“什么含义？”
“自己猜”
顾意直呼放弃，变着法子的夸崇柳，想要套出名字的具体含义，但是都被崇柳一一躲闪。
没有办法，顾意狡黠一笑，“我的甜小柳请的牛肉面怎么这么好吃，牛肉嫩滑爽口，面条劲道十足，哎呀呀，真好吃呀。”
崇柳“又不是我做的，你至于吗？”
“你不懂这种感受，现在只要是关于你的东西，我都觉得是幸福的，你没觉得吗？”
崇柳的心是水滴击石，砰砰，砰砰砰，言语间却是嘴硬的出奇：“没觉得，你自己孤芳自赏吧”
顾意咬着哇哈哈的习惯，头脑一转，想到了一个点子“玩个游戏？”
“什么？”
“快问快答，第一感觉，不许思考？”
“无聊”崇柳夹了一片牛肉，正欲进嘴，又放下补充“有什么彩头吗？”
“你定”
“那公平一点，谁赢了谁就说的算。”
“痛快，那我先问你？”
“行”
“最喜欢顾意什么？”
“脸”
顾意气圆了脸“你怎么这么肤浅，就只喜欢哥哥的脸吗？再给你一次机会？”
“最喜欢顾意什么？”
“身材”
“算了，算了，我就喜欢你的肤浅。”顾意摸了摸崇柳的发漩“接着，最喜欢吃什么？”
“红豆面包”
“最喜欢的动物？”
“狗”
“最喜欢做的事情？”
“发呆看云”
“最喜欢的歌？”
“夏至”
“最后一个，什么时候喜欢上顾意的”
“遇见他的第一眼”
顾意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却不知道他与他一样，缠绵的爱意始于这年大暑，始于他们相见的第一眼。
顾意的惊讶在他的脸上表示的淋漓尽致，看着崇柳青涩的脸庞，耳尖竟红的出奇，嘴唇因刚刚吃过辣椒牛肉面而红的娇艳欲滴。
辣椒红的嘴唇，嫣红的耳尖，绯红的脸颊。他有种冲动，想要窃夺这份娇艳，杨柳的清纯变成了蔷薇红的诱惑，他一霎那把握不住。
平息了内心的欲望，他喘着气，声音变得喑哑：“是真的吗？一见钟情？”
红彤彤的崇柳冒着热气，他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
崇柳低着头，顾意的目光就直直的盯着他。
沉默着，只有周围的喧闹。
崇柳抬着头，声音是软糯的出奇“该我了，第一个，最喜欢崇柳什么？”
“全部”
崇柳抿了抿嘴，接着道“最喜欢的事情？”
“接吻”
“和谁”
顾意摊了摊手，目光直击，嘴里的四个音节比喊他的名字更动人“明知故问”
“puis-jevousembrasser什么意思”
“我可以吻你吗？”崇柳的眼里，顾意的语调温柔的出奇，他又中了蛊小意的圈套。
崇柳却突然拉着他的手，起身离开座位。
洗手间空旷，进入隔间，顾意还没从发懵中惊醒，他顶着隔板，只听见崇柳软糯的声音温热的打在他的耳鼓，打在他的心上。
“可以”
听到这两个字的顾意，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反客为主，将崇柳顶在隔间墙，一只手抵在顾意头部，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他终于尝到了红蔷薇的味道，辣辣的，甜甜的，辣的他的心间在烧，甜的将他的遗憾补满。
崇柳胡乱的应和着，没有经验，只有疯狂的吮吸与疯狂的应答。
顾意只觉得心间火烧的出奇，猝不及防撬开了对方的牙关，终是变成了唇与唇的交锋辗转。
红蔷薇更是鲜艳到了极致。吻后，顾意就在这无人可知之地，静静的搂着他的甜小柳。
呼吸交叠，气息相拥，窄小肮脏又赤诚热情。
“我想，如果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与你接吻就好了。”
崇柳听着他的心跳，没有回答，他心里是遗憾的，是惋惜的。见不得光的爱情，真的能长久吗？不过，他已经释然：“如果年华易逝，那就我和你尽情相爱吧，在这一天，这一刻，与你相拥，亲吻。无人祝福也罢，有人唾弃也罢，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罢了，我没有什么错。”
崇柳的唇稍稍恢复，心情恢复，戏弄他的心情也极尽奔来“最后一个问题，辣椒好吃吗？”
怀里的崇柳抬头看了他的眼，顾意低头呼应“你说呢？甜小柳。”
结束缠绵，他们又背负画具，找了一个甜品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人来人往。
“我喜欢靠窗发呆，喜欢猜人来人往的人的心思。看那个戴帽子的女孩，是不是可能赶时间；那个老伯是不是看儿童发呆，是不是想他的孩子；那个女孩笑得多开心，爱意都涌出来了，她是不是喜欢旁边的男孩”
顾意也不着急，勺子搅着他的抹茶拿铁，就静静的听着崇柳描绘他看到的世界，他的眼神有光，心中有梦想。
时不时的发表评论“人生百态，幕幕不一样，有喜有悲，酸甜苦辣，组成了每个人不同的生活。就在这痛苦与快乐的交织之下，我们骄傲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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