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程鸿洛

“喂，小红，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四少爷？”一个拿着扫帚穿着绿衣裳的小丫鬟拉了拉旁边正在卷帘子的另一个小丫头道。

        这个名唤小红的丫头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锦袍，金冠玉带，容貌俊秀的男子正走了出来，这个男子虽是一副病态孱弱，面色苍白的模样，却因为其容颜如画，长发如墨，且五官俊美非凡，衬得更如谪仙一般，不似人间凡人。小红不禁有些看呆了，又见玉珠站在其身后服侍，便知这就是程府四少爷程鸿洛。

        刚跟小红说话的小丫头走到她身旁，小声却很雀跃得说道：“真的是四公子！咱门来这好些日子了，今日终于见到了，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小红仿佛能看到这丫头眼睛里放出了光。

        自年夜以后四少爷程鸿洛除了给太夫人问安几乎没有出过门，人也只在书房修身养性，画画习字，对外面的事一概不在乎，除了玉珠姐姐等几个大丫鬟每日服侍汤药，也并没有见过任何姐妹兄弟，甚至除了每日打扫的丫鬟，再没别人进过书房。院里其他刚来的小丫鬟对此十分好奇，听说四少爷的生母是个极富盛名的美人，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辞世了，早就想一睹少爷风采，结果分到这院里有一段日子了，竟没怎么见过这位爷，如今两个小丫鬟终于能一睹其容貌，都忍不住感慨起来，想了一会复又羡慕起玉珠等几个大丫鬟能近身伺候。

        这边程鸿洛并不知院里有两个小丫鬟看他都看出了神，今日出门有要事要办。今早玉珠悄悄来报说，自己在金玉阁那边的人瞧见七小姐的几个小丫鬟最近时常悄悄出府，不着踪迹，且今日还悄悄去找了六少爷，后来六少爷程鸿飞便乘马车出去了，魏氏派了人跟了一阵，是往府衙去的。

        “公子，这六少爷去府衙做什么？礼部与府衙并未有什么公事的交集。”玉珠问道。

        程鸿洛程鸿洛其实一早便知玉珠是魏氏那边的人，这消息是魏氏特让玉珠来说与自己的，好利用他这个三房嫡长子行事。程鸿洛虽也不喜这个只会在父亲面前百般讨好的姨娘，且对方还想着利用自己好办事，要不是利益相同，且有些事自己不便于参与，他是不可能与这父亲的妾室有什么好说的。

        “怕是我那七妹妹的主意，她如今回来了，有些事情总要搞清楚。走吧，咱门也去看看。”说完便上车出发了。

        程鸿洛到了离府衙一条街距离的茶楼便停下了，命玉珠去给自己到楼上订个包间，玉珠便领命去了，后又小声得吩咐了赶车的小厮两句话，并拿出了一个金镶玉出来，让小厮拿着去见知府，而自己则在两个护院陪同下上楼坐下喝茶。

        过了一会小厮回来了，程鸿洛又命玉珠去取了纸笔来，写了封信，让小厮再带去。玉珠见状忙问：“公子可是送信给那知府？但那知府可会听我们的？毕竟六少爷那可是官场炙手可热……”

        程鸿洛抬头看了她一眼，玉珠便没有往下说了，于是他微笑着说道：“六弟弟如今也是有身份的，知府多少要卖他一点面子，不过……”程鸿洛没有往下说了，而是起身看了看茶楼下面，然后笑了笑说，想尝尝楼下摆摊的条头糕，让她下去买一点。

        玉珠见公子没有在这里继续往下说的打算，便点头下去买了。过了一刻钟不到便买了上来，程鸿洛尝了尝，又笑向玉珠道：“比祖母院里的味儿好，你且叫那人再带些上来，我带回去给家里厨师尝尝。”

        玉珠听见这么说，觉得有些惊讶，但又不敢多言，便去了。过了一会，果然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午妇女跟在玉珠身后上来了，看见程鸿洛后满嘴大少爷得叫着，又听说是觉着她做的糕点好吃，想多买些。只见另一个和玉珠穿着一样华美的大丫鬟彩环拿了两吊钱给她，说剩下的都买了，于是这妇人放下一篮子条头糕千恩万谢得走了。

        又过了一会那送信的小厮回来了，程鸿洛便命人提了糕点篮打道回府了。

        回到院子后，程鸿洛便自去了书房，又让彩环将糕点篮提进来，自己再吃几个后送到小厨房去。彩环依言将篮子放在书房后退了出来，过了一会程鸿洛叫了她便进去拿了自去了小厨房。

        随后程鸿洛又叫来玉珠说：“我已知会那知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自有数，至于我那六弟，或者说我那七妹妹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你且让那边的人留意着。下去吧，我还要看看书。”

        程鸿洛挥了挥手，玉珠便下去了，她想着什么时候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告知自己的妹妹，让她告知魏氏。

        此时程鸿洛才从书下面拿出一张纸条，这个纸条是刚刚藏在垫着条头糕白绸布的下面，程鸿洛回屋后立刻拿了出来，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道：朝堂之事已近成，府内之事望及时谋划。

        程鸿洛将纸放在烛火上，将其烧尽。如今那位大人已将局布好，只待时机成熟，而自己这边，只要利用好魏氏的枕边风，三房那边就再无翻身之地了，离自己的目标就更进一步了。

        之后玉珠找了个机会将今日所见所闻俱告知明月，只是条头糕的事情觉着并不重要，就简单带过了。而后明月又一五一十告知魏氏。魏氏听闻后，沉思了一会道：“如此能让知府知道进退是最好的，这四少爷果真是个极聪明的，只听你妹妹这几句就推断出来弟弟妹妹们想做什么，而且做事滴水不漏，总觉得看不透这程鸿洛在想什么，虽说现在看起来他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但我总觉得他可能知道你们的关系，甚至有意识得向你姐姐传达他想要我知道的消息。”

        “姨娘是否多虑了？如今这府里并不知道我与玉珠是从小失散的姐妹，被不同的人收留了去，本就不好查明，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知道了却没有逐玉珠出门，反而留在身边，可见他和您之间是各取所需。况且你们目前有共同的敌人，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更是。”

        魏氏知道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但总是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利用谁，还是需要有所顾忌。而且魏氏想不明白程鸿洛为何会如此自信知府会听他的而不是程鸿飞的，魏氏想着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便吩咐明月说让玉珠留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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