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寿终正寝
中午吃了饭，齐八爷也不累便和众人一起打牌，三叔很是积极，小哥也凑了上去，顺手拉了我凑手。我一看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推辞，便坐了下来。我一看这麻将牌那叫一个讲究——老琉璃的。半白半翠，白的一面除了表面鎏金的花色，里面还用细腻的手法内画了从夏商到明朝的美女。
打了几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三叔和小哥是轮着番的点炮。还每次都是八爷胡牌。他俩家大业大倒也玩得起，就可怜我这个穷□□丝。玩了几把也不管规矩不规矩了，拉了小花替我便开溜了。
看八夫人正在和大伙聊天便凑过去。聊了会儿别的，我便问八夫人:“八夫人，你的儿子——齐羽怎么还不来呀”
八夫人一听冲着我一笑：“怎么你对我家羽儿有兴趣。”
我点点头说：“张家人说您儿子齐羽挺厉害的，跟着小哥—就是张起灵干了不少事。而且我发现我和您儿子齐羽有太多相同和相似的地方。所以，我想知道他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和他会有那么多的相同？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和张起灵经历了什么”
八夫人盯着我看了一会说:“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自然你就会知道一切。”我差点被憋炸了。
然后，八夫人叫我坐到他身边，拉着我的手说:“你想知道他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一些，都是他小时候的事，你愿意听吗”
我点点头，八夫人想了想说:“我呢，是江洒上饶的一个道观的坤道，一次和师兄弟们出门历练碰上了山里的流匪打劫行人，我们看不惯就和他们交了手。可是那伙流匪手里有枪，一番打斗我们吃了亏，我受了伤跟师兄弟们跑散了，后来进了长沙城倒在老城庙一带。当年八爷在老城庙摆摊子算卦，就把我捡回去了。”说到这儿八夫人居然流露出一种小姑娘才有的神情。“后来我跟八爷在上饶成亲之后怀了羽儿和翼儿，八爷就又回了长沙。”
“那您就不怕他一去不回了？”我问道。
“怕什么？他愿意走就走，愿意留就留。强留的不是缘分。”老太太倒是洒脱得很。
“第二年我生了羽儿和翼儿——名字是八爷给取的，羽儿是哥哥。因为这两个孩子是道观里出生的唯一对婴儿，师兄弟们都非常疼爱他们。到俩个孩子三四岁时观里的师兄弟们都抢着教他们本事。
羽儿喜欢读书什么书都看，对天星地脉比较有天份，就跟着天机师兄学习风水。翼儿比轻喜欢静对事情看得淡，又喜欢太极功夫于是就跟了天枢师兄学习太极拳和气功。羽儿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就是小时候身子有点单薄，天机师兄建议让羽儿也学学太极拳。可是经常是天枢师兄刚抓过去没一会儿羽儿就又跑去天机师兄那了。羽儿习字练的是瘦金体跟八爷一样。羽儿这孩子心思重，还看重感情，什么事都能想着别人，对妹妹更是没得挑。他们十岁那年我师父仙逝了，师兄弟们对生死看得淡，倒也没什么，可羽儿整整伤心了好几个月。直到十三回岁了还问我：‘母亲，师祖在天上看得见我们吗’他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都平安…再到后来，八爷从长沙来和我们团聚。那时候羽儿和翼儿已经16岁了。不久起灵就来到道观找八爷，八爷和起灵出去了一段时间后又和起灵一起回到道观。这一次八爷让起灵带走了羽儿。”
说着八夫人不免有点伤感，擦了擦眼睛接着说:“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来了，这三十年，他就索性音讯全无了。只有八爷偶尔的告诉我一些关于羽儿的事情。那些年我埋怨过八爷，可八爷说羽儿和他父子缘分浅，说羽儿的命数和别人不一样，留不下。如果硬留下只会早夭。我知道八爷不会骗我。便也释怀了。”说完八夫人又盯着我看。
听八夫人说完，我又想起小哥那次拿的罗盘和那件归来衣。我刚要问点什么，齐八爷那边起了身，说打牌累了，要去睡一会儿。八夫人和齐翼便跟过去伺侯。过了一会儿八夫人和齐翼回来了，八夫人便也坐下打牌。齐翼、小花、解雨灵陪着。
打着打着八夫人觉着心里不踏实，说要去看看八爷。齐翼便扶着八夫人去了八爷的房间。一会儿，就看齐翼神色异常，眼圈发红的冲进屋子说:“大家快去看看，父亲他…他仙逝了。”此话一出众人一窝蜂的向八爷房间而去。
进了门一看，八爷神情安祥的平卧在一张大架子床上，八夫人一脸平静的看着齐八爷，眼里没悲伤也没有不舍净是注视恋人般的爱慕与宠溺。嘴里埋怨道:“八爷，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是不是欺负我年纪大了，没人要了就敢把我一个人扔下了。回头我就上公园去招惹老头去，看你怕不怕。”说着自己都笑了。
小哥上前一步摸了摸八爷的颈动脉和心窝，冲众人摇了摇头。马上齐家上下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就磕头。小眉、齐心和解雨灵都哭了起来。小哥也挨着小眉单膝跪下，楼着小眉的肩。三叔也挨着解雨灵跪下，解雨灵哭得最伤心，摊在三叔的怀里不住的捶打着我三叔。
我心里也一阵阵发酸。正想着我三叔和小哥都跪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跪的时候，张海客一把把我拎到最前头二话不说一脚踹在我膝窝上，我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张海客还不罢休，我还懵着呢就被他摁着头咚咚咚的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磕得我眼直蹦金星。我没明白怎么回事，心里火大但也不敢动。
这时八夫人便转身对众人说:“行了，都不许哭。八爷这辈子轰轰烈烈的做了很多大事，走之前能回长沙看着，收了脚印，现在又无疾而终也算是天大的福份。剩下的事就得你们办了。说着在床的一个暗格里取出几封厚厚的信，分别交给张起灵、齐飞、齐翼和我三叔，说:“八爷已经把他身后的事都交待清楚了，你们就按信上的交待去办就行了。”说完又说:“你们太闹了，都出去，我和八爷说会话。”
听了这些，我们都起身出了屋子来到天井中。众人心情都很沉重。我走到张海客跟前问他:“你刚才发什么神经呀!我跪就跪，你说一声就行了，干吗把我揪到最前面还那么使劲的摁我的头。你看看，都起包了。”我指着脑门上的包说。张海客指着我一脸你就是个混蛋的表情。最后一挥手不理我了。我心想，你伤害了我，你还有理了…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这时，小哥把信递给张海客看。我看那信里有一张照片和三个六角的青铜铃铛。张海客看了，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一脸复杂的向我走来。我刚要躲，就听张海客对我说:“吴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齐羽是谁吗你不是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对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说着对齐翼、齐飞、齐心、小花、三叔、胖子、黑瞎子和白昊天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跟我进屋。”剩下的在外面关注老太太。有任何动静马上通知我们。”说完便带着一拨人进了堂厅。
一行人也不客气各自找地方坐了。我挨着张海客和小哥坐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看小哥盯着我，神情里有点担心。
我不耐烦了说:“张起灵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行不行，跟老子大难临头了似的。”
小哥终于开了口问我:“你对齐羽的真实身份有什么猜测”
他一问我倒是一楞—难不成我有一些猜测是对的？心里想着便说:“我有过一些猜测，但是不是被别人给否定了，就是被我自己否定了。”
小哥说：“你甭管谁否定了先说出来听听!”
我说:“第一个猜测，黑瞎子是齐羽。”说完看了看小哥和黑瞎子。
小哥说:“他不是齐羽，他只是为混淆视听的一个障雾。对外喧称自己姓齐，跟我有过很多合作。”
我一听心里一紧:“那就剩一个啦。”我盯着众人看了看接着说:“我就是齐羽。”然后众人一片寂静。
小哥问我：“你有哪些根据怀疑你自己是齐羽？”
我心觉不妙说:“我，我和齐羽的笔迹、翻看资料的习惯都一样。而且我和老痒去秦岭看到过一棵巨大的青铜神树，在神树旁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是齐羽和你们一起下了西沙海底古墓；还有那件归来衣和那个女人皮佣，以及那个念池的狐仙…”说到这里我心里都虚了。
“那你又是根据什么来判断你的猜测是错的呢!”
我想了想说:“我是吴家的长孙——吴邪。我有完整的成长记忆。我记忆中没有一天是和齐羽有牵连的，这还不能作为依据吗”我有点激动一口气说完。
这时就听张海客说:“你再好好想想，你所说的完整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完整？你的小学、中学的同学你记得几个？你小时候都玩过哪些玩具？你父母都带你去过哪里玩？你爷爷养了那么多狗你记得几条？你奶奶给你讲过哪些故事”张海客连珠炮似的问了我一堆问题。
我仔细想了想，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再仔细一想，对呀!我的童年记忆里怎么连我爸妈的细节记忆都几乎没有呢虽说我小时候跟我三权多一些，也不可能没有我爸妈呀!再一想想，大学之后的记忆倒是清楚得很。大学里的老师，那些好哥们，我记得一清二楚。连一个女孩子对我说过的话都记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久忘了？我再想想。我上的小学是哪一所来着我中学在哪上的？成绩怎么样…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我痛苦的抓着头发，可是一无所获。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小哥拍了拍我的肩说:“你不用再想了。那些记忆你根本不会有!”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因为，你根本不是吴邪。”
“什么？”我惊的站起来，与小哥四目相对。
“我不是吴邪那我是说谁”我脑子都木了。
问完我就明白了：“难道，我是——齐羽？”我怯生生的问。
小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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