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遍地赃官乐，四野黎民愁

[size=2]遍地赃官乐，四野黎民愁

        赃官这个词，从小在大人的谈话和小人书以及看戏时知道，只是当时没见过社会生活中具体的赃官。总以为赃官就是舞台上那种三花脸小丑，即使不是丑类，也十分愚蠢。人们从他们的衣着或言行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后来方慢慢了解，赃官与常人无异。一个官员是清官还是赃官，跟人的相貌、衣着以及学识、职位没任何关系。

        现实中，风度翩翩，慈眉善目，相貌堂堂的赃官大有人在。有些赃官的文学修养、艺术造诣的品位还很高。我们切不可以为能用古筝弹奏出一首美妙的高山流水，能用羊毫书写出一笔绝妙的滕王阁序的人，其品行也和他的作品一样清雅。

        古人用一个“脏”字，精准地把赃官定位在耻辱柱上，道德操守和律例法规，都不能容忍赃官的存在。自古以来，谁家要是出了一个赃官，一家几代人都会感到蒙羞。

        三十年河东转河西，近些年来，人们对赃官不那么鄙视和痛恨了。随着赃官队伍的不断壮大，人们由开始的惊讶，变成习惯。起先人们听说某个市长贪污，犯了错误，都会大吃一惊。但现在若人们听说有个什么省长、部长因贪污被双轨，早已不足为奇。

        赃官们都能迅速致富，很快地过上好日子。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能让姑爷表叔二大爷沾亲带故的人都过上各取所需的生活。而黎民百姓再辛苦的劳作，想过上好日子也很难，于是人们由憎恨赃官慢慢变成羡慕赃官。一个小学生在谈理想时都说“长大想当贪官”，可见人们的观念已经彻底转变，社会风气现在是真正与传统习惯势力决裂。

        人们看见赃官们很幸福，认为官员不贪污，违背常情，违反常理。古训“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今天得到印证。无可辩驳的社会现实，戳穿了有些人所谓“不是要当官，而是要革命的”谎言。无官不贪，被人们普遍认同。

        赃官们像雨后春笋一样茁壮成长，人们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往赃官队伍里挤。为当赃官，舍生忘死，砍头只当风吹帽。贪污腐败，厚颜无耻，面不改色心不跳。壮哉！呜呼！

        赃官们为何敢于挑战国法？他们真不怕死吗？非也，是如今刑不上赃官是也。执政者若拿出当年杀“反革命”的手段来杀赃官，不问青红皂白，闻风就抓，不判就毙，保证赃官立时锐减，反腐倡廉立刻见效。对异己分子严刑，对自己人纵容，泾渭分明。

        多年前，我大抵对赃官也是鄙视和痛恨的，情随事迁，前些年因生活窘迫，我也羡慕赃官。私下里，甚至还卑微地产生过想当赃官的愿望。须知，许多底层民众辛苦劳作一辈子的积蓄，抵不上某些官员一年的收入。一般工农商们的工资和劳动所得，积攒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处房屋，而赃官们购置房屋如撑伞般容易。谁不羡慕？

        但我这个当赃官的愿望，始终没能实现。总结起来，是自己无能，也没有当赃官的条件。

        没背景，没关系，不拍马，不行贿，在加上不听话，自然当不了官。当不了官，也就当不了赃官。因为能成为赃官的前提，必须是个官。于是乎，我便与官场无缘，与赃官无缘，只能当个草民。

        可草民也有多种，良民，暴民，顽民，顺民，刁民，贱民，等等不一而足，发展到今天，还出现了屁民，也不知道将来是否会有民、屎民、尿民？

        我当然不会选择当暴民、刁民，也不甘心当顺民、贱民。选择起来颇费踌躇，我应该做个什么民呢？

        文友奉劝我说，当良民好。在过去，不管是日本鬼子，还是八路军，或者是国军，都不杀良民。

        酒友说，当愚民好。老蒋鬼子青红帮，包括，不管他们谁进村，都不耽误我们喝酒，反正我们是醉汉。

        网友说，当屁民好。屁虽然臭，但轻巧、安全。咱们只见过上级恶狠狠骂下级“放屁”，可你见过因放屁被免职的官员吗？

        因放屁被免职的官员我的确没见过，但我听说过有官员不能承担放屁责任而被免职的故事。

        事情是这样：电梯里只有部长、科长和一个女士，不知谁放了一个奇臭无比的闷屁。女士掩鼻惊呼：“好臭啊！”部长皱眉问科长：“你就不能忍一会再放吗？”科长则急忙申辩：“不是我放的。”女士莞尔一笑而去。数月后，该科长被免职。科长找部长哭诉说：“我们不讲迷信讲良心，不讲良心讲党性。我鞍前马后跟你多年，没功劳有苦劳，没苦劳有疲劳。部长，您不能这样做啊！”部长怒斥：“你连个屁大的责任都不能承担，要你何用？”

        虽是笑话，却揭露出官员的职能本质。他们必须不分是非地无条件服从上级。否则，便会被罢免。这种社会现象，当然会遭到人们唾骂，痛恨。但你唾骂、痛恨没用，人家唾面自干。

        组织部照样提拔赃官，宣传部照样宣传赃官，每一个赃官在没落马之前，他们都是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的好公仆。这些人在利用职权大量贪污作恶暴露后，提拔重用他们的上一级官员，没有任何连带责任。于是推荐提拔下级的本职，自然演变成卖官买官，其间的利益交换在暗箱操作下，我们无法得知详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生活很快都步入了共产主义。

        尽管中央一直高调要加强打击贪污腐败的力度，可在遍地赃官的环境里，我们并没有看见那些落马的赃官，是因有明显大量的不明财产是被纪检部门提溜出来的。

        事实上，许多赃官的败露，是偶然的。

        如：小偷能“偷”出贪官、敲诈能“诈”出赃官、外逃能“逃”出赃官、日记能“记”出赃官、仇杀能“杀”出赃官、提拔能“提”出赃官、玩耍能“玩”出赃官、吃醋能酸出赃官，案犯能咬出赃官、意外事故能“意外”出赃官，千奇百怪，令人乍舌。

        这些活生生的官场现形记，几乎在所有为人民服务的单位里都出现过。任人唯亲，封建独裁的用人之道，不受监督的行政权力，是孕育、培养和制造赃官的根源。可怕可悲的是，这种误国误民的吏治，已经制度化。

        拒绝有识之士，杜绝真知灼见，防范民主监督，已成传统。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把蔑视公理、公法、公平，赤裸裸发展到极限。

        黎民百姓现在早已经不敢要求当官的为人民服务，人们只想请他们在行政时对弱势群体稍微公平一点，对民脂民膏稍微爱惜一点，就已经足矣。

        但官员是上一级官员提拔任命的，他们只会对上级负责，绝不会对无关痛痒的人民负责。

        人民需要具有公民意识，应该成为具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真正公民。人民只有在能按自己意愿，用自己的选票选举和罢免官员的时候，官员才会对人民负责。

        那时候，人民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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