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心脏
回到清羽苑穆希打开戚宸轩送的锦盒，里面放着一枚玉佩，玉佩上有个字‘临’。
穆希记得戚宸轩字远之，难道小名带‘临’字？
玉佩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解释：这玉佩并非给她，而是相当于一个契据，因穆希救了他，为做答谢，她可以向他提三个要求。
见此穆希并未多高兴，反而是皱了眉头。
戚宸轩年轻时这般轻信人吗？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这样给出承诺。
若那日救他的人不是她，他也会送出这枚玉佩吗？想到这个结果穆希心里便闷的慌。
他一直教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怎他自己一点不知防人。
难道他也与自己一样重生了？
不，不对，若他与自己一样重生了不该如此生疏，亦或者他认清了自己的真面目？
这样也好，离了她这个灾祸，他能少得罪多少人，免多少祸。
穆君书不明白刚刚心情还极好的姐姐怎么突然就沉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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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白衣男子收了号脉的手，“一个小丫头，你连对方人都未见到，竟然就把玉佩给了出去，还允诺三个要求，你疯了？”
“偏院抓来的那些人，都赏你做药人了。”
一群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废物，杀了只会让他们死的太轻松，人，还是活着才可享受痛苦。
听得这话白衣男子瞬间惊讶，“这般大方？该不会都死了吧？我得去瞅瞅。”
白衣男子极快消失在屋内，戚宸轩至始至终未曾移动半分，看着手边暗卫探查来的消息。
临叔女儿都这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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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湖面刮过，夜里的清羽苑安静又祥和。
马婆子是清羽苑的粗使婆子，以前只需做点守门的活儿。
平日最好一口酒。
自从五姑奶奶改嫁，清羽苑伺候的人少了大半，她便多了那洒扫的活儿。
夜里去茅房，一阵风过，吹的她一哆嗦，再看被风吹的左摇右晃的竹叶，暗骂一声，“该死的风，吹甚吹，赶明儿又是一地烂叶子，你来帮老婆子扫地吗？嗝～明儿老婆子又得累半响。”
去茅房回来，风还在吹，竹叶摇的比之前还欢儿，同时还有奇怪的笑声和哭声。
‘桀桀桀……’
‘咔哒，咔哒，桀桀桀……’
‘嘭-嘭-嘭-’
‘呼呜呜呜~呼呜呜~’
马婆子只觉后背发寒，这声音宛如地狱恶鬼，一面笑一面哭，好似掐着她脖子让她不能呼吸。
忽然，一白影从竹林间闪过。
“鬼，鬼。”
马婆子瞪大眼边说边后退，一个没注意脚下被拌了下，整个人向后仰去，生生吓晕了去。
天快亮才叫人发现倒在地上的她。
下人将她叫醒，她醒来又喊又叫嚷着有鬼。
穆希早起也听闻了这件事，问进屋的柳絮，“那马婆子好些了？”
柳絮摇了摇头，“看了大夫，开了药，她在地上躺了一夜受了凉，非嚷着有鬼，安神药都不甚管用，这会儿还闹着呢？”
那马婆子穆希有印象，是院里守门婆子。
仗着是侯府老人，又与叶青青身边一管事嬷嬷沾亲带故，奸滑懒惰，平时最爱酗酒。
之前清羽苑下人多，她偷懒还有小丫鬟帮忙做事，又有人撑腰故而一直混着日子。
这样一个老货，她没多在意，许是又喝酒喝花了眼。
穆希去给老夫人请安没见着二姑娘，一问才知回吕家去了。
若是别人家，妾进门那便没有娘家了，偏吕姨娘得宠，娘家又与老夫人有关系，吕家虽比不得侯府，却也是官宦人家，与端王府有些瓜葛，仔细算来，便是吕家有姑娘嫁给了端王妃的弟弟做续弦。
请了安，穆希同大姑娘一道出来。
大姑娘见她面色如常，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听闻你们院里闹鬼，我还担心你害怕，见你如此就知是子虚乌有了。”
穆希笑道：“一个婆子喝醉了眼花，非嚷着见鬼了。”
穆希没想到清羽苑下人嘴这般快。
给马婆子请大夫到她来给老夫人请安，这中间隔了还没半个时辰，大姑娘竟然已经知道清羽苑发生了什么。
若是主子有点事，岂不传的更快。
看来得尽早将那些眼线处理掉。
回了清羽苑，那马婆子还在闹。
穆希对身旁柳絮道：“去禀了吕姨娘，马婆子这个样子，侯府交代的差事是做不了了，到底是侯府老人，送去庄子养着吧。”
这马婆子是清羽苑看门的，屋子正对宁远侯府后院那面湖，前世穆君书死在湖里人都泡开了才被捞出来，她不信这婆子什么也不知道。
老夫人刚开始放权，这等小事找老夫人她也没精神理会，交由下面去做，那马婆子在侯府浸染多年，也许就送不走了。
吕姨娘正沉迷享受管家权，这事禀了她，算是给足面子，她定会欢欢喜喜把事办了。
柳絮应道：“奴婢这就去。”
入夜，月亮倒映在湖中央，整个湖面银光闪闪。
假山里突然传出箜咚、箜咚的声音。
过了会儿又变成呼～呼～呼——
再有桀桀桀桀的怪笑。
“啊～鬼啊——”
翌日。
清羽苑又病了几个下人，胡言乱语嚷嚷着有鬼，有说是红衣女鬼，有说是白衣鬼，还有说好多鬼在笑。
侯府的大夫被养着是给主子们看病，频繁请来给下人看病，脸色拉的老长。
穆希半夜被吵的没睡好，担心穆君书害怕后半夜都陪着他了。
翌日一早，便让下人去鹤鸣苑告假，理由都未找，只说受了惊吓。
巳时老夫人派了李嬷嬷来看姐弟二人，“老夫人念着表小姐，着老奴来看看。”
“希儿让外祖母忧心了，劳烦李嬷嬷跑一趟，其实没事，改明就能去给外祖母请安。”
李嬷嬷见她当真并无大碍，便回了老夫人。
穆希让红樱去打听了一下，清羽苑闹鬼的事果然早就传开了，且下人都开始避着清羽苑。
“小姐，现在府里下人都说清羽苑不吉利，招惹了脏东西。”
“招惹的怕不是脏东西，是有人心脏。”
这种把戏前世她见过，她那位继姐可是个中翘楚。
说实话这次的手段有些拙劣，且太过突然，没有一丝铺垫，显得过于刻意。
穆希推开门，故意大声开口，“什么闹鬼，娘亲在时一直安安稳稳，怎她改嫁就开始闹鬼，胡言乱语，我看谁敢再乱嚷嚷。”
叶青青未出阁前一直住清羽苑，嫁人后回来又住了五六年，若真闹鬼为何那时不闹，偏偏等她改嫁了才闹。
关了门，穆希唇角扬了丝笑。
与她想的一样，没多久，传言就变了。
开始传清羽苑闹鬼是因为没有八字硬的人震慑，五姑奶奶叶青青的八字极好，她在时镇着清羽苑，她一走，剩下的人八字轻镇不住。
听着最新的传言，穆希冷笑。
清羽苑眼线可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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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在吕家待了三日，期间随她表姐去了趟云安郡主办的赏花宴，回来时脸上表情并不多欢喜。
发誓以后再不去了，那些个女人不如她好看便嫉妒她。
刚下马车却见穆希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身后还有三辆马车，陆陆续续下来人，瞧着都是下人但不是侯府的人。
二姑娘上前，“穆表妹，你这是从那儿弄的这些人，脏兮兮的，侯府可不兴来不干不净的人。”
“二表姐回来了。”穆希见是她，笑道：“二表姐安心，她们都是我买的下人。”
二姑娘看了眼那些下人，粗略看了看至少二三十人，“你买这么多下人做什么？”
穆希笑容讪讪，似有难言之隐，“二表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侯府不知，清羽苑闹了些事，原来伺候的下人都不愿再留在清羽苑，我不想麻烦外祖母，再则清羽苑那么大，需要的下人也多，侯府一时怕是调不出那么多人来，我便想着自己买些下人回来暂且先用着。”
二十个丫鬟十个婆子，身契全在她手中，且陈伯都调查过知根知底，看谁还敢往外递消息。
看着穆希领着人离去，二姑娘后知后觉出不对味来，“去把苏芙妍叫来。”
苏芙妍估摸着二姑娘今日会回来，也猜到她会在云安郡主赏花宴受辱，故不太想见她。
不料传话丫鬟说二姑娘回府遇到穆表小姐了，还看见她买了许多下人。
原本不打算去见，也要去了。
入了二姑娘的屋子，苏芙妍见着人先开了口，“怎得这般早回来，我还以为你要用了晚膳才归家。”
“你们都下去。”二姑娘屏退下人，拉过苏芙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何穆希没有被吓跑？”
苏芙妍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清羽苑闹鬼是你做的？”
心里暗骂愚蠢，这次非但没将穆希姐弟吓破胆，反而让穆希有借口将清羽苑给清洗一遍，布下的眼线都被处理了。
并不理会苏芙妍的惊讶，二姑娘急着想知道为何自己的计划没奏效。
原以为那姐弟二人该吓的自己闹着不住清羽苑，她回来正好可以让祖母将院子允了她，不想事情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快与我说说府里这三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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