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发现

大家早就知道海格不幸对庞大的怪兽情有独钟。他们去年在霍格沃茨期间，海格曾经试图在他的小木屋里喂养一条火龙，还有那三个脑袋的、被他称为“路威”的大狗，也使他们很长时间不能忘记。

        当年，还是一个少年的海格，如果听说城堡的什么地方藏着一头怪兽，哈利知道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看它一眼。海格很可能认为，把那怪兽囚禁那么久很不像话，应该给它一个机会出来活动活动腿脚；哈利甚至可以想象十三岁的海格想给那怪兽拴上皮带，套上颈圈。但是哈利也同样相信，海格绝不会故意把人害死。

        哈利甚至有点希望他没有发现怎样阅读里德尔的日记。他一遍遍地对朋友们讲述他的所见所闻，最后他讲得厌烦了，对之后没完没了的、车轱辘式的谈话也感到腻烦透顶。

        “是海格。”他再次说出去往五十年前看到的事实。

        “不可能是海格！”赫敏说，“绝对不可能。”

        芙洛薇赞成她的话：“也许是另外一头怪兽伤害了人……”

        “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汤姆·里德尔，”罗恩试着换了个角度。“听上去像个无耻的告密小人。”

        “那个怪兽杀了人，罗恩。”哈利苦恼地说。“换了我们会怎么做？”

        “或许––––”他们走到院子里，太阳就穿过高耸的城堡顶照在空地上，芙洛薇如实的说出她的想法：“是毁尸灭迹吧。”

        四个人都沉默了。经过长时间的冷场，赫敏不高兴一扭头，不再看大家。“海格是我们的朋友，”她迟疑不决地提出了最棘手的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

        “拜访一定很‘愉快’，”罗恩说，“你好，海格，告诉我们，最近你有没有把什么毛茸茸的野东西放出来？”

        “毛茸茸的野东西？不是说我吧。”一个熟系的友好的声音从大家身后转来。

        芙洛薇微微侧头，尴尬的打招呼：“嗨，海格––––。”

        愣住的大家回神过来，强笑着不约而同对着海格说：“不是。”

        海格大概发现了这古怪的氛围，他看了看每个人。两个女孩子，芙洛薇还在对着他裂着嘴尴尬的笑，赫敏像在思考什么皱着眉左看右看，等他想观察下两个男孩子时，哈利突然开口。

        “你手里拿着什么，海格。”他低头看向海格手里的绿瓶子开口问。

        “食肉鼻涕虫驱除剂，给曼德拉草用的。”他马上就忘了刚刚的怀疑，举起说瓶子给大家看，“斯普劳特教授说它们还要长一阵，等它们粉刺没了就能剁碎了放在火上熬，就能为医院里那些病号解除石化。”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大家动着他毛茸茸的头，语气关心：“这期间你们最好自己多保重。”等到大家都一一对他点头，海格用空着的那只手罩住芙洛薇的头轻轻拍了拍，就转身离开进了学院走廊。

        最后，他们决定什么也不对海格说，除非又有攻击事件发生。随后，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再也没有听见那个幽灵发出的低语。他们乐观起来，以为永远用不着去问海格当年为什么被开除了。

        在复活节假日期间，二年级学生又有了新的事情要考虑。他们应该选择三年级的课程了，这件事，至少在赫敏看来，是需要慎重对待的。

        “这会影响到我们的整个未来。”她坐在图书馆对大家轻声说。这时他们都在仔细研究新课程名单，在上面做着记号。

        “我只想放弃魔药课。”哈利说。

        “不可能，”罗恩情绪低落地说，“原来的科目都得上，不然我早就扔掉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但那门课是很重要的！”赫敏吃惊地说。

        “像洛哈特那种教法，我看未必。”罗恩说，“除了不要把小精灵放出来，我没有从他那里学到任何东西。”

        “还是有的，”芙洛薇宽慰道，“在危险发生时，比如小精灵出来后，迅速离开、躲避以免被波及。”

        除了赫敏，在坐的其他三个人捂着嘴笑起来，等平斯女士严厉地看向这个小角落，大家才冷静下来。

        但是愉快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在星期六，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宜人的微风轻轻吹拂人们。格兰芬多队与赫奇帕奇队魁地奇赛要开始了，这是魁地奇比赛最理想的天气，德拉科对这场比赛有着和芙洛薇完全不同的期望，他稀奇的支持了赫奇帕奇队，诅咒哈利被对方打败狠狠出丑。

        芙洛薇在这一天也终于画完了电影羊皮本上最后一笔魔纹。现在只要一打开本子，纸页就会哗啦啦的翻到特定的位置，一个小方块变成一个微型的屏幕悬停在纸页上，自动开始播放她规划好的画像，和麻瓜们的电影完全一样，色彩与光影中，是芙洛薇曾经的梦境。

        她在心里哼着歌，快活的把桌上的书本放好，准备离开图书馆去球场为哈利加油。她和德拉科进行了一个对赌，德拉科赌哈利输，她赌哈利赢。输的人送对方一把最新款的飞天扫帚。

        不过很快，她兴高采烈的心里多了一份非常沉重的忧虑，芙洛薇抱书顿住，一股窸窣作响巨物爬行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这次……让我撕……让我撕裂……”

        赫敏匆匆跑进图书馆，急促的脚步唤醒芙洛薇。

        她一把抱起电影本，跟着赫敏跑到一排古老的书籍前。

        “赫敏？你怎么在这里，比赛快开始了，不去给哈利加油吗？”

        “芙洛薇！我发现了！”赫敏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本书快速翻过，“昨天汤姆·里德尔的日记被偷走了，今天哈利又听到了那个怪声。我曾经看到过……，”

        “有一种蛇––––注视它的眼睛会让人死亡，哈利刚好是个蛇腔佬！”她激动地又从书架上换了一本书。“只有这些动物们才能在霍格沃茨的墙壁里行动。”

        “蛇怪！赫敏，是蛇怪。”芙洛薇忽道。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

        “是了。”赫敏如梦初醒，“它可以活很久––––，”她顺着想下去，然后跑到最里面正对着墙壁的那架古籍前，踮起脚径直从高架子上拿下一本已经很旧的藏书。

        芙洛薇跑过去，晴朗的阳光照在七彩的玻璃窗上，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抖着手指抓住赫敏的袍子，空荡荡的图书馆像恶鬼一样吞吃了外面的谈笑。

        “你看芙洛，就是这个，”赫敏迫不及待的把那本摊开的书凑到芙洛薇眼前，用手指给她。

        [这种蛇的体积可以变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几百年，它是从一只公鸡蛋里、由一只癞□□孵出的。蛇怪杀人的方式十分惊人，除了它致命的毒牙外，它的瞪视也能致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因为蛇怪是蜘蛛的死敌，而蛇怪只要听见公鸡的叫声就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她尽量想要这些字马上装进她脑子里，然后好带着赫敏离开这个地方，阴冷的危机感包裹了她。

        “你看着––––，”赫敏什么都还没发现。

        架子上七彩的光被遮住一块，芙洛薇偏着头余光瞄过去，高高的窗台边上，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的鳞甲正在滑动。芙洛薇脸一下子全白了，心慌的要从她的喉咙里跳出来，耳边赫敏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

        “赫敏！”芙洛薇压低声音，竭力的让它微不可闻。“别说了，我们快离开！我看到它的身体了。”

        立刻，所有声音消失在此时。两个女孩僵直着身体，细长的阴影笼罩住她们。

        “杀死你们………撕裂………撕裂！………”

        一种嘶嘶声穿进芙洛薇耳中，那声音像是贴着她的背在说话，近在咫尺。

        赫敏的手抠在书页上，她动了下脖子。芙洛薇隔着她的袍子，手死死捏住她的肉：“别看，别回头，赫敏。”她哀求着，又放松那只手，缓缓地滑进背着的小包中，细密的汗在依旧寒冷的天气中，不断从两人身上冒出。在划开箱子的一个卡扣后，芙洛薇握住了她的魔杖。

        赫敏小心的拿出一面小镜子，抖着手向后照去。两个女孩紧紧盯着镜面，她们都无比祈祷身后什么都没有。

        扭曲的身形蠕动，鳞片光滑的翕张。人在被巨大的恐怖笼罩时早已忘记发出声音，只剩彼此湍急又短促心跳声回荡。

        蛇怪卷曲着身体，打结似的变换姿态，蛇信子从鳞片中露出来，然后一双巨大的黄眼珠穿过镜面射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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